人生之中，什麼才是重要的？

被時間記住的作品，常常具有這樣的特點：它們觸及到了一些矛盾，這些矛盾，深植於人心。無論是在遙遠的歷史，還是在作者生活的年代，又或者是現世。這些矛盾，待解決。

《月亮與六便士》中，涉及到的矛盾之一，便是——人應該追求心靈的使命，還是累積社會價值。這兩者之間，時常會發生摩擦，甚至背道而馳。

經過千百年的演練，這個矛盾一直沒有被解決，反而演變地愈加激烈。到了近幾年，已經呈現出了無交集的分割狀態。每一個人，似乎都在經歷著人生的大考，無論如何，都要選擇一個。而其中，糾纏著種種取捨。這些取捨，與現實息息相關。

在毛姆所處的時代，以及他的作品中，選擇六便士才是常態。在如今，或者在00後、10後主宰的世界中，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月亮。只不過，他們不會經歷主人公那樣的矛盾與風波，在選擇之後，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發生。

同樣，也會有人選擇六便士，不過，六便士的世界與月亮的世界，聯絡越來越少，干擾也越來越少。命運的波浪，會把人們送向他的歸途。

毛姆的文字，深刻而驚醒，讓人拍案叫絕。他這樣描述成長和選擇後的矛盾：“他的生活奇怪地與物質絕緣，他的身體卻時不時對精神發起可怕的報復。他突然被體內的薩梯掌控，在這種具有自然原始之力的本能控制下，毫無抵抗之力。這是徹DI的沉迷，讓審慎和感激在他的靈魂中再無半點容身之地。”

在做出了選擇之後，許多人都會經歷這樣的反轉和自我懷疑。畢竟，在前行的路上，總會經歷一段無人問津的苦悶時光。無論是後來功成名就的人，還是選擇默默付出的人，都會有相似的心路。而追求寫作的毛姆，以及追求藝術和美的斯特里克蘭，更是熟悉這種滋味。

所以，有的時候，不是路選錯了，只是經歷了一些反TAN而已。就像一場場小測驗，和一次次小GAN冒。

在這個過程中的孤獨，其實每個人都有，不過，有人會細細品味這種感覺，有人會選擇視而不見。而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選擇把它呈現在讀者眼前：

“我們每個人都孤獨地活在世上，關在一座銅塔裡，僅僅透過符號跟同類溝通。那些符號沒有共同價值，所以承載的意義模糊不定。我們可憐地向他人傳達心中的寶貴思想，他們卻沒有接收的能力。於是，我們只能孤獨前行，哪怕肩並肩，也形單影隻，既無法瞭解同類，也不能被他們瞭解。”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人們才會說：人與人的區隔，大於人與動物的區隔。世界上光怪陸離之地，莫過於人間。然而，正是由於這種多樣性，每個人才像一座座孤島，拼命地尋找著同類。有些人放棄了，有些人會繼續。

而毛姆，我想，他大概是放棄了，又堅持著，選擇用閱讀和寫作來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