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祖先來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中國有多少人真正來自大槐樹？

建立功業需要樹？這個皇帝因在此沒見一種樹，就慨嘆它是僻陋之地

提示：歷史對我們來說總是這樣的，總是記得最近的，而淡淡忘了最遠的。李暠的慨嘆讓我們看到了河西在西涼之前無槐樹的事實，同時也讓我們看到歷史上還有那麼多的移民，在沒有槐樹的地方永遠地回不來了，而新栽的槐樹也便成了他們和他們的後代的又一個故鄉。

《晉書·卷八十七·列傳第五十七》：先是，河右不生楸、槐、柏、漆，張駿之世，取於秦隴而植之，終於皆死，而酒泉宮之西北隅有槐樹生焉，玄盛又著《槐樹賦》以寄情，蓋嘆僻陋遐方，立功非所也。

這裡說的玄盛就是建立西涼政權的李暠，意思是西涼建國之前，河右地區沒有楸、槐、柏、漆等樹木。前涼張駿在位時，從秦隴取來種植，基本都死了，只有酒泉宮的西北角有槐樹生長，李暠於是作《槐樹賦》寄託情懷，大意是感嘆僻陋偏遠之地，不是建立功業的地方。

公元405年，李暠把都西涼城遷往酒泉，跟隨他而來的還有敦煌約萬戶從中原遷徙而來的移民，在與建立北涼的沮渠蒙遜講和簽訂盟約的同時，敦促獎勵發展農業生產，不幾年，這裡便出現了一派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象，莊稼邊年豐收，百姓安居樂業。這時候，西涼國為李暠撰寫文章，搞了一個刻石歌功頌德的儀式。

李暠本人也寫了一篇《述志賦》，聲稱自己本來不想做皇帝，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位潛心專研的學者。然而，事與願違，由於所處的環境兵荒馬亂，民不聊生，自己不得已才步入官場，希望透過自身的努力為百姓伸張正義，創造一個安定祥和的社會。

其後，李暠又作了《槐樹賦》，這就有了其後清代車萬育所著《聲律啟蒙》中“張駿曾為槐樹賦，杜陵不作海棠詩。”的句子。但是，為什麼是槐樹呢？這是因為大凡中國人都有槐樹崇拜的情結，也是中國最早的民間信仰之一。由於槐樹是特產於中國的古老樹種，且在中國分佈廣泛，具有悠久的栽培歷史，進而形成了中國人數千年來槐樹崇拜的文化現象。

中國古人透過對槐樹細緻的觀察，注意到它的旺盛生命力，遂視其為吉祥、祥瑞的象徵，從而產生了對槐樹崇拜的原始信仰。早在周朝，槐樹就被賦予了象徵吉祥的特性，《太公金匱》載：“武王問太公曰：‘天下神來甚眾，恐有試者，何以待之。’太公請樹槐於王門內，有益者人，無益者距之。”類似於此的記載在中國的古籍裡非常非常多，而中國古人種槐除了取蔭之外，還在於討吉兆、寄期翼，民間俗語“門前一棵槐．不是招寶就是進財”，說明槐樹象徵吉祥的寓意。

另外，植槐最早可能起源於古代的“社壇立樹”，《周禮·地官·大司徒》載：“設其社稷之，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名其社與其野。”說明樹是社的標誌。槐樹是西周時的社樹之一。社樹就是古代的植樹造林所成之樹，就是人工種植的樹。古代封土為社，把土神和祭土神的地方、日子和祭禮都叫社。同時，由於槐樹具有樹幹挺拔、樹冠濃蔭茂密的特點，深受古代人們的喜愛，也便有了植槐傳統。

這樣一來，在人們對槐樹崇拜的同時，槐樹也漸漸成了人們心中的故鄉的標誌。今天，在中國民間仍然流傳著這樣的民謠：“問我祖先來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問我老家在哪裡？大槐樹下老鴰窩。”說的是山西移民的歷史，但在中國，槐樹與故鄉、與移民的關係，分明要比這悠遠很多很多，比如河西，比如中國任何一個地方。

歷史對我們來說總是這樣的，總是記得最近的，而淡淡忘了最遠的。李暠的慨嘆讓我們看到了河西在西涼之前無槐樹的事實，同時也讓我們看到歷史上還有那麼多的移民，在沒有槐樹的地方永遠地回不來了，而新栽的槐樹也便成了他們和他們的後代的又一個故鄉。

在今天的河西大地，槐樹分明已經隨便可見，還成了一些地方的行道樹。甚至，在距西涼王墓不遠的丁家閘村二組的農田邊上，我們就看到兩棵槐樹，它們生長在那裡，向人們完成著“人生就是一粒種，落地就生根”的倔強表達。

河西無槐，河西處處有槐。問我祖先來何處？山西洪洞大槐樹！有多少人真正來自洪洞大槐樹呢？這被我們揉進了西涼王李暠的嘆息。（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