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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民族電影七十年:用手機拍攝紀錄片,顧桃的新民族誌電影

2022-06-25由 牛頌民族史話 發表于 農業

民族誌電影是什麼

公元2005年,世界上首屆“口袋電影節”,由巴黎“圖片論壇”在法國舉辦,電影節上展映的100餘部電影短片都用手機拍攝。到2011年底,美國獨立電影導演胡曼·哈利用手機拍了90分鐘長片《橄欖》。2014年的故事影片《不安的心》由美國電影人完成並上映。接著美國導演的作品《橘色》上映。

幾乎在同一個時期,中國的紀錄片拍攝者顧桃,開始用手機拍攝民族誌紀錄片。他的作品,在2015年獲得中國民族博物館的永久收藏獎。這是一屆“中國民族題材紀錄片回顧展”。

中國民族電影七十年:用手機拍攝紀錄片,顧桃的新民族誌電影

因為前期要看入圍展的影片,因此我看了顧桃的4部作品:《狂達罕》《烏魯布鐵》《雨果的假期》《敖魯古雅·敖魯古雅》他獲金獎的作品是《雨果的假期》,而我最喜歡的作品是《犴罕達》《烏魯布鐵》在真實與美學的平衡上更傾向於美學。

《敖魯古雅》則傾向於真實,資料性極強,不如前幾部影片。他還送來一部作品《神翳》,由於觀影安排的原因,我沒能看到。對顧桃的作品,我總體稱之為“新民族誌”電影。

“犴達罕”本是大興安嶺森林中一種體型最大的野生動物,由於生態破壞和盜獵猖獗,已日漸稀有。在當今中國的電影人中,顧桃很像是氣質獨特的“犴達罕”,在“即使只有一個觀眾也是複數”的信念鼓舞下,堅守著他對拍攝紀錄片的追求。

中國民族電影七十年:用手機拍攝紀錄片,顧桃的新民族誌電影

同時手機拍攝也顯示出新優勢,它使拍攝者與被拍攝者之間的阻礙得以消除,並使雙方自然互動,體現真實與美學的平衡。

片中的獵人,這個在離開狩獵文明後似乎喪失了方向的“藝術酒鬼”,讓人把他永遠記在了心裡。鄂溫克族按費孝通先生精闢概括的小民族社會文化特點,屬於“根蒂不深,人數又少”,尤其是敖魯古雅使鹿部落。

當他們置身於劇烈變遷的社會,搬下山來住進新居,離開了本民族世代相襲的狩獵文化,對心靈故鄉的眷戀似為最深痛、最難捨難離的一種,其“陣痛”的表達也令人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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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內心需要理解,但還遠未被人理解;他們特別需要深切的體察入微的人文關懷,但這種人文關懷尚有缺失…正如影片中主人公維加所訴說:“永別了,獵槍!永別了,興安嶺!”4個青年獵人上了法庭,這就是對狩獵文化的末日審判。

“怎麼辦?剩下的只能是適應了。喝吧,喝死拉倒!”很多人包括他的親人、部落的老薩滿,片中稱呼“老道”的都勸維加不要再喝酒了,酒精是有毒的。

維加說:“喝酒不中毒有啥意思?我不喝酒說不出話來。”最為可貴的還在於顧桃拍攝《犴達罕》這樣的影片不是獵奇,他是懷著悲憫之心去記錄社會變遷和小民族文化的命運,以引起人們的同情和關注,而同情和關注正是主流社會能夠向一個弱勢群體提供幫助的前提,更是各民族守望相助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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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加的姐姐柳芭,曾是另一部由孫曾田拍攝的紀錄片《神鹿啊,我們的神鹿》的主人公。同樣一個才華橫溢的畫家,在精神流浪中常常醉臥林中以至馬路上。

有一回,她醉臥路旁,恰遇一個高大的蒙古族漢子扶起了她,這位漢子正是電影導演寧才。再後來,柳芭離世了。這給寧才的心靈帶來了很大的震撼,他立即著手自編自導了一部故事片。

片名:“帕爾克扎特”。影片主題一定是說,一個民族的故鄉不只是在地理版圖上,而且在它特有的文化中,在他們的心靈版圖上。住在心上的人離開了心上的故鄉,這個陣痛需要一個艱難的治癒過程。

中國民族電影七十年:用手機拍攝紀錄片,顧桃的新民族誌電影

顧桃的紀錄片不是獵奇。民族誌文獻的描述與顧桃呈現的影像都說明:對於一個“根蒂不深、人數又少”的小民族,環境、文化、酒、人的命運,它們的歷史淵源和今天的不解之緣,都需要我們關注、探討並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

作為一個滿族藝術家,顧桃的追求是難能可貴的。他的作品當下是小眾,今後仍會是小眾。但如他所說,即使“只有一個觀眾”,他所承載的“複數”也能體現出人類大家庭成員之間關愛的厚度,代表著一個文明古國大眾應有的審美高度。

這一點,法國有些讓人嫉妒:他們的孩子,會一群一群地圍坐在博物館放映廳裡,認真好奇地觀看年代久遠的黑白紀錄影片。更不要說藝術院線的影廳,那裡總有著固定的觀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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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2015中國民族題材紀錄片展”上,即使放映一組珍貴的紀錄片—上世紀初由英國人類學家拍的《森林人》,20世紀中期的中國紀錄片《鄂倫春族》和20世紀初的《最後的山神》,21世紀初的《烏魯布鐵》,縱跨了一百年紀錄一個民族歷史文化變遷的珍貴影像,前來觀影的人也很少。這也從一個方面深刻地說明:一個民族的復興除了情懷,還需要文化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