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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枳芨掃帚的願望

2022-06-13由 鄂爾多斯釋出 發表于 林業

白色芨芨草花有什麼用

人皆有願望,我也有願望,儘管我是一把掃帚,一把枳芨掃帚。清掃塵埃垃圾,潔淨生活環境,是我亙古不變的使命,但在今天,我除了清潔環境的使命外,還多了一個小小的願望,那就是為脫貧攻堅奉獻自己的微薄之力。

一把枳芨掃帚的願望

王忠義夫婦在製作掃帚

我生長在鄂爾多斯市伊金霍洛旗紅慶河鎮巴音布拉格村,這個村子的自然環境很特別,倘若是夏季,當你踏上這片土地,滿眼是色彩斑斕的世界——綠色的是草原,藍色的是湖泊,黃色的是農田,紅色的是砒砂岩,白色的是鹽鹼地,紫色的是馬蘭花。這樣的美景用於旅遊觀光,或是作為影視拍攝的外景地,那是再好不過了,可是用於生產生活就不見得好了。紅色的砒砂岩,終年寸草不生,白色的鹽鹼地,也是寸草難覓,唯一可以在鹽鹼地生長的植物便是芨芨草,當地人稱枳芨,那就是我。在巴音布拉格有近4萬畝的鹽鹼地,每年可產枳芨二三十萬斤。我的產量雖高,可產生不了多少經濟效益。事實上,巴音布拉格的村民多數時候依靠非常有限的農田和草場維持生計。本來,作為一株天然生長的野草,我是沒有什麼願望的,但因為一個人,使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願望。

那是2017年,巴音布拉格村來了一位叫楊超君的扶貧幹部,他是帶著“不讓一個困難群眾掉隊”的願望來的。當我聽說他放棄年薪二十萬的收入來到這個貧困的村莊扶貧時,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我當時覺得他的這個願望是好的,但恐怕難以實現。因為我知道,布拉格村的現實是嚴峻的:全村有627戶1607人,年輕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弱孤幼。雖說村裡有耕地,卻難以發展種植業;雖說有草場,但沙化嚴重不宜發展養殖業。更要命的是,就算能發展種植業和養殖業,可誰來種誰來養?要知道村民都是些七老八十之人,即便他們有發家致富的願望,但終究抵不住年老力衰無法進行種地養殖。這樣的條件下,怎麼脫貧致富?

一把枳芨掃帚的願望

楊超君有自己的辦法:選擇勞動強度小、經濟收益可觀的肉鴿養殖為產業,從扶持貧困戶發展家庭小型養殖入手,引導全體村民共同參與產業發展,從而實現整村脫貧的理想效果。不過在當時,他的這個脫貧計劃並沒有得到村民的認可。為改變村民的思想觀念,打消村民的思想顧慮,他費了很大的周折,甚至用自己的錢建起了“布拉鴿”養鴿場,示範引領村民發展肉鴿養殖。他還將養鴿場的部分收入分配給貧困戶作為生活補貼,並免費為貧困戶贈送種鴿,助其增加家庭經濟收入。楊超君的扶貧事蹟被改編成了微電影《放飛巴音布拉鴿》,在“學習強國”展播,這是後話。但他的做法,確實感動了全體村民,也感動了我,也是在那一刻,我有了自己的願望,也像楊超君那樣,為脫貧攻堅盡份責,為村民致富出把力。

天遂我願,這一年,巴音布拉格村芨芨草掃帚加工作坊正式建了起來,我從那一天起成為助力脫貧攻堅的一員。這是一個扶貧專案,每天和我打交道的人都是貧困戶。解金山,從小家庭貧窮,又患有眼疾,一直未能婚娶,至今單身一人,儘管人很勤快,但終歸不會理家,生活過得捉襟見肘。如今年過六旬的他,生活愈發過得恓惶。今年村委會建立敬老院,將他收留進來,日常幫助敬老院清掃衛生,為養鴿場打打雜,更多的時候,與別人一起扎掃帚,於是和我交往比較密切。我的好多同伴就是在他的手裡,由芨芨草變成掃帚。在布拉格村,解金山的條件還不是最差的,有一戶人家的境況,誰見誰揪心。這是一個三口之家,丈夫王忠義,今年65歲,妻子李改花,今年63歲,兒子王世雄,今年41歲。王世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遭受了一場意外,智力受到嚴重傷害,從此生活基本上靠父母照料。即便這樣,靠著勤勞,一家人生活還算過得穩當。十年前,李改花在建築工地打工過程中,不幸遭遇意外失去了一條腿,後來雖然裝了假肢,出行有三輪車代步,但生產生活還是受到了很大影響。為了撐起苦難的家,王忠義起早貪黑拼命幹活,不幸罹患腦梗,治病花了一大筆錢,還落下了半身不遂的終身疾患,如今每天都靠藥物來維持病情。好在這個家庭被納入低保戶,靠政策補貼可以維持生活。一輩子勤勞慣了的兩口子堅持種一點地,冬閒的時候,便來製作掃帚。別人一天可以製作三百來把掃帚,他倆一天只能製作一百來把,製作一把掃帚的報酬是3塊錢,這樣的話,他們可以掙300來塊錢。當然,這個收入須是在掃帚賣出去的前提下才能實現。

每天看到他們辛辛苦苦的樣子,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就盼望著早點走出巴音布拉格,早點走上工作崗位,讓他們多一點收入,早一日擺脫貧困,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的願望很小,也很簡單,但這個願望是善良的,一如我從芨芨草變身枳芨掃帚一樣,沒有人來幫我,一切都是空談。就像現在,我的善良的願望,只有得到大家的支援,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