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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遠志: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見到了更多的瘋子

2022-06-10由 屈遠志 發表于 林業

遠志什麼時候收

以下內容來源於我的小說《靈魂不死》

馬路上,一個大超市斜對面的站牌旁等候的乘客格外多,三位賣藝人用他們的演技吸引了路人的圍觀。一把陳舊的二胡在他乾瘦的手中,絃音千回百腸,婉轉動聽;再配以厚重而雄壯的歌聲,夾雜其中,更是迷人!路人一下子就圍了過來,把中間賣藝的三人緊緊地圍著,圍得水洩不通。

屈遠志: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見到了更多的瘋子

這三人模樣“超群”,兩目不睹物的兩位男子相依而坐,其面目黝黑、滄桑,均身著老式中山裝,顏色一藍一淺黃,其中一位戴著一頂藍色帽子,差不多三寸長的鬍鬚在嘴角不斷地抖動,而另一位則神態悠然,左手扶胡,右手拉弦;旁邊,身著粉紅棉襖的婦女,有三十幾歲,桃花般顏色的布料圍裹著她的頭髮,一直圍到脖子裡。穿棉襖的婦女,雙手舉一半新不舊的灰色袋子,袋中是零碎的紙幣,她用乞憐的目光迎上投來的目光。

邊上的圍觀者有年老的大爺,有年青的姑娘,有人從人群夾縫中退了出來,也有人擠了進去……紙幣慢慢地從灰色的袋子裡溢位來,鄉下村婦打扮的婦女一下子就把口袋收起來,嘀咕了一聲,絃音與歌聲戛然而止,兩個演藝者站起來,留著長鬍須的一位抓起柺杖,使柺杖的一頭在地面上“嗒嗒”地作響,那婦女挽住了他的一胳膊;另一位手拿二胡,身子向前傾著,空餘的右手在空中左右探摸著,很快就拉住了長鬍須的男子。

他們三人相互攙扶著擠出人群,在鄉下村姑打扮摸樣的婦女牽領下,繞過站牌,走進馬路中間,避過幾輛車,快速地穿過馬路,出現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又很快消失了。“以賣藝為生唄。兩個瞎子,還能幹啥?”有人說,“你沒看,女娃一塊、五塊,甚至十塊地往那袋子裡扔。才多大功夫啊,那袋子就裝不下了。”

屈遠志: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見到了更多的瘋子

在我還沉浸在剛才那感人的一幕時,一個巨大圓形鋼鐵橋樑的精湛構造吸引了我,於是我獨身一人,徐步登橋,空中漫步,頭頂是無遮無攔的蒼穹,腳下是奔騰的車輛,四面的建築安詳而又和藹地豎在邊上,一種望遍眾景的豪邁情感油然而生。

就在我迷戀於此番非常之景時,突然發現橋面上冷不丁俯著兩位頭髮蓬亂、衣著破爛的老者,一婦一翁,頭髮花白,他們相依而跪,俯首不語,身前為一破爛瓷碗,碗中放著兩枚硬幣和幾張毛毛錢。路人或成群結隊,或孤身一人,從橋底走上橋面,又匆匆地經過老人的身邊,神情自若般地消失在橋的另一端。兩位老者佝僂著身子,在橋邊搖搖欲墜。我震驚之餘一陣陣心寒,身子在那一刻好像在輕微的顫抖。我一伸手把一把錢丟在那瓷碗裡面。

夜幕已近,我越過一條斑馬線,進入一條不知名的、幽深的小巷子裡面,兩邊熱鬧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有賣吃的、喝的、玩的,也有理髮店和各種各樣的商店,有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也有看不到邊的房子。一位蓬頭垢面、披著一件既破爛又充滿汙垢的衣服的流浪漢出現在我眼前。

屈遠志: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見到了更多的瘋子

他瞪著圓咕嚕嚕的眼睛在路上自顧走著,一條黃色的狗突然出現在身邊,小狗的鼻子髒乎乎的,脖子被一條繩子套著;那人一手牽著兩條線,線頭栓了一大一小的兩條狗,人比狗還狼狽。他們三個被兩條線聯絡在一起,命運彷彿也因此聯絡在一起。他彷彿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離自己近得過了火,他緊張地一下子轉過了身子,那個人——腦袋被雜亂而又骯髒不堪的頭髮覆蓋的人——面目黝黑憔悴、目光冷酷逼人。

他走過去,躺在被一堆破布胡亂遮蓋的臺階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似在沉睡,而那兩條小狗分別在他頭髮邊、腿邊撕咬著塑膠袋子裡的什麼東西,而他腳底還躺著一條更小的狗。我驚訝地發現,那條躺著、渾身白毛泛黃的狗嘴角掛滿血漬,竟是已經死了……

繁華的鬧市裡充滿著永無休止的吵鬧聲,一個人對幾十個、幾百個人說話,一輛摩托車衝了過去;成千上萬個人對著一個抱頭亂竄的人無休止的喊叫,一輛公交車慢悠悠的行駛著,沒有站牌、沒有終點,就算天黑了也有人能把天點亮,白天過後就是晚上,晚上過後又是白天,所有的人都知道這點,他們在永無終點的路途中忙碌著。

屈遠志: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見到了更多的瘋子

有一個鄉下來的人好奇地看著另一個衣著打扮華麗、時尚且不停忙碌的城裡人,始終搞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那麼做及為什麼這麼忙,他腦子裡充滿了無盡的疑問,就走上去請教。可是,卻被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再去,還是被拒絕;他沒放棄……

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眼前的人太多了,那些花花綠綠下面所隱藏的問題太多了,他的眼中全是那些別人沒發現的問題,他想盡一切辦法去想明白、去請教,甚至去指出他們的錯誤指出,可到最後他終究沒有實現,不僅如此,由於腦子裡長期積累的問題過多、且沒有及時處理掉,成了他腦子裡的負擔。天哪!身上負擔重了可以去掉,可腦袋裡負擔重了能去掉嗎?那負擔就像垃圾一樣影響了他的思維,影響了他的健康。

他不得不在負擔著這些垃圾的同時負擔起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去醫院接受治療。他已經到了不得不去醫院的時候了,長久以來的疲憊已經使他僅剩到醫院裡去的力氣了,有許多問題還沒有想明白,他得從醫生那裡尋求答案。結果呢,這個人千辛萬苦的到了挽救自己生命的地方,可沒醫生願意給他看病。原因呢,人家認為他是瘋子,沒法治!

屈遠志: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見到了更多的瘋子

我在差點成為瘋子的時候沒有成為瘋子,而是見到了更多的瘋子。他們在某一個很豪華、很高檔或者是在一個很破敗、很汙穢的地方發著瘋。我想讓他們停止他們那在正常人看來很不雅觀的行為,可是遇到了一個個意想不到的阻力,那些阻力竟然想寒風中的幽靈一樣如影隨形、隨處可見,使人在無盡的恐懼與悲痛中舉步維艱。

鬧市很繁華,充滿著喧囂,也充斥著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