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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喪妻,晚年喪子,42歲遭遇政治生涯滑鐵盧,蘇軾如何逆風翻盤

2022-06-03由 雷老師語文素養課堂 發表于 林業

21度蜜酒多少錢

蘇東坡,北宋的一顆耀眼明星,他是大文豪、大書法家,大畫家,亦是在儒道佛三界遊刃有餘的修行者,更是樂觀有趣的生活家。

林語堂先生在《蘇東坡傳》中評價他:“蘇東坡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樂天派,一個月夜的漫步者,一個生性詼諧愛開玩笑的人。”

其實在蘇東坡幽默逗趣的背後,他一生經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磨難:

22歲喪母,30歲喪妻,31歲喪父,42歲遭遇烏臺詩案,從此不停被貶謫,49歲兒子夭折,50歲又被召回京師,60歲又被貶謫,終於在64歲,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面對命運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情暴擊,蘇軾卻活成了中國歷史上最有趣樂觀的靈魂。

中年喪妻,晚年喪子,42歲遭遇政治生涯滑鐵盧,蘇軾如何逆風翻盤

豐子愷先生詩云:

既然無處可躲,不如傻樂。

既然無處可逃,不如喜悅。

既然沒有淨土,不如靜心。

既然沒有如願,不如釋然。

其實,也是蘇軾一生的寫照。

正是因為能夠對人對事做到“釋然”,蘇軾才能將跌宕起伏的一生過得妙趣橫生,有滋有味。

所謂“釋然”,即是放下憂慮和嫌隙,用心享受當下所擁有的;“釋然”是一種豁達的生活態度,更是一種人生的修行。

佛語:“苦樂隨喜,悲喜隨緣”。當人迴歸內心的安寧,不再計較得失,不再挑剔他人,人生便可得圓滿,當下即是歸處。

1.

對宦海沉浮釋然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蘇軾可謂少年得志,21歲便進士及第,才華名動京師。當時的主考官歐陽修看了蘇軾寫的文章曾驚歎:“讀軾書不覺汗出,快哉快哉,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人頭地也。”

就這樣,蘇軾一出場就驚豔了整個大宋王朝。

然而,世事難料,人生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

當蘇軾準備要在政治舞臺上大幹一場時,42歲的他捲入了“烏臺詩案”,後來死裡逃生,被貶黃州。

黃州是今天湖北黃岡,雖不是很偏僻的地方,但終比不上開封的盛世繁華,也沒有杭州的絕色美景。曾經位高權重的蘇軾,此時也只任一虛職“團練副使”,這對於想在政壇上有所作為,兼又生性愛吃愛玩的蘇軾來講是十分痛苦的。

蘇軾並沒有因此消沉,過去的榮華富貴,就讓它像過眼雲煙倏爾遠逝吧;眼前的要務,是思考如何過好當下。

既然不能在政治上為民造福,蘇軾就另闢蹊徑。

黃州地處長江,漁業發達,但商業氛圍不濃厚,漁民日益辛勞,也換不了幾個錢。蘇軾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曾經在上流社會沉浮過的蘇軾,對權貴們的吃喝養生還是瞭解的,於是,蘇軾開始在如何推廣淡水魚上動腦筋。

既然要推廣魚,勢必要有一道拿得出手的美食,魚羹就成了首選,這也成就了蘇軾很得意的一道美食“東坡魚”,其做法寫進了自己的文集《東坡志林》中,還公之於世:

“子瞻在黃州,好自煮魚。其法以鮮鯽魚或鯉治斫,冷水下,入鹽如常法,以菘菜心芼之,仍入渾蔥白數莖,不得攪。半熟,入生薑、蘿蔔汁及酒各少許,三物相等,調勻乃下。臨熟,入橘皮線,乃食之。其珍食者自知,不盡談也。”

有了一代文豪的大力推廣,低賤的魚成為上流社會一道養生的美味佳餚,黃州的漁民再也不用為辛苦打撈的魚沒有市場而發愁了。

除了魚羹外,還有久負盛名的東坡紅燒肉、蜜酒、二紅飯等等,都是蘇東坡在黃州期間就地取材,自己試驗創造出的美食。蘇東坡將這些美食的製作方法傳授給當地百姓,還專門撰文大力宣傳,為百姓增加了謀生創收之道。

其中,流傳最廣的當屬《豬肉頌》,這可是蘇東坡專門為黃州的養豬農戶打的廣告:

“淨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早晨起來打兩碗,飽得自家君莫管。”

蘇東坡在黃州四年零二個月的日子裡,為百姓做的遠遠不止這些:他將自己的寵辱皆忘,一心體恤民間疾苦,曾極力促成黃州育兒會的成立,使救濟貧苦人家養嬰成為官府定例。當蘇東坡離任黃州市,得到了萬民相送的禮遇。

中年喪妻,晚年喪子,42歲遭遇政治生涯滑鐵盧,蘇軾如何逆風翻盤

惠州是蘇東坡建立功業的第二站。

惠州屬於現在的廣州地區,別看現在廣州發展如此繁榮,在宋朝還屬於蠻荒之地,只有罪臣才會被流放到這裡。很不幸,5O多歲的蘇東坡被貶謫到了這裡。

蘇軾在惠州任“節度副使”,不僅官位低微,並且作為貶官,也毫無職權。“既來之則安之”,在這樣的逆境中,他沒有抱怨和憂憤,傾其所能,造福一方百姓:

他看到當地民眾的插秧技術和工具落後,就繪製插秧船圖形,命工匠製造,加以推廣應用。

他在香積寺看到溪流落差較大,就設計了水碓水磨,給民眾用來舂米、磨面,還研磨香粉。

他看到民眾缺醫少藥,便到處蒐羅藥品為人治病。

除此之外,他還讓惠州的美食荔枝聲名遠播。

這是他寫的《惠州一絕》:

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此詩成為嶺南風物千年不變的最佳廣告詞,至今膾炙人口。

清代詩人江逢辰曾作詩:“一自坡公謫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一語道出了蘇東坡留給這座城市的榮光!

後來,時運不濟的蘇東坡又被貶謫到了儋州,就是現在的海南,這是他建立功業的第三站。

北宋的海南是一個蠻荒之地,被稱為“生度鬼門關”。即使落魄這般,他的政敵仍然不放過他,對蘇東坡所在的儋州提出了三條“史上最嚴”的禁令:不得食官糧、不得住官舍、不得籤公事。

在如此惡劣的處境中,蘇東坡沒有忘記初心,在儋州的三年,努力從事兩件事情:

一是著書,他的大部分學術著作,都在儋州完成,大量詩詞,也已輯錄成冊。

二是辦學,他在這裡創辦了書院,將中華優秀文化傳播到海南各地。

姜唐佐是當地學堂的一位老師,他一面認真教書,一面潛心讀書,可惜屢試不第。

得知蘇東坡被貶儋州,姜唐佐便帶著老母親趕來拜師,深得蘇軾真傳。去應考前,蘇軾在他的扇子上題寫詩句:“滄海何曾斷地脈,珠崖從此破天荒”,並鼓勵他“異日登科,當為子成此篇”。

後來,姜唐佐北上參加會試,途經河南汝州拜會蘇轍,卻得知蘇東坡已在北歸途中去世。蘇轍在哥哥題詩的摺扇上補寫出後兩句“錦衣不日人爭看,始信東坡眼力長”。姜唐佐當即表示不再參加任何考試,回到家鄉開辦學堂,把蘇東坡播下的中原文化火種繼續播撒下去。

宋元明清幾代,海南共出舉人767人、進士97人。《瓊臺紀事錄》稱讚,“宋蘇文忠公之謫儋耳,講學明道,教化日興,瓊州人文之盛,實自公啟之。”

回望蘇軾飽經憂患的一生,不僅做到了范仲淹所謂的“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而且還做到了處江湖之遠更憂其民。

蘇軾遇赦北歸時,舟行江上,白髮蕭散的他坐於船頭,但見兩岸萬民蜂擁相送,此時的蘇軾仍不忘開玩笑:“莫看殺軾否?”

能夠歷經磨難依然超然平和、談笑生死,蘇東坡算是一位奇人。

正如董卿在中國詩詞大會上對蘇軾的評語:“在最低的境遇,活出最高的境界。

2.

對怨憤

芥蒂

釋然,

一笑泯恩仇

對待曾經詆譭和迫害過他的政敵,蘇東坡也依然抱有“釋然”豁達心態。

蘇東坡曾說:“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天下無一個不好人”。

當初,王安石和蘇軾,一個是變法派,一個是保守派。面對北宋積貧積弱的現狀,王安石是一位高調的理想主義者,主張變法;蘇軾則知道,無論當時推行的“青苗法”還是“募役法”,終將成為各級官吏搜刮民財的手段。

蘇軾年輕氣盛,直言不諱,得罪了一批支援王安石變法的追隨者。於是,變法派藉著“蘇軾寫詩,暗藏禍心”為由,將他貶到了黃州,蘇軾的大好前途從此被改寫。

很多人以為,王安石和蘇軾是政治死敵,老死不相往來。

那可就小瞧了蘇東坡的豁達胸襟,蘇軾不但不記恨,王安石退位隱居後,兩人還成了相談甚歡的好朋友。

在黃州貶謫期滿後,蘇東坡來到江寧府(今江蘇南京),看望了已經退居江寧八年的王安石。

見面之後,蘇東坡很鄭重地說,“荊公,我有話對你說。”

王安石頓時變了臉色,以為蘇東坡要重提舊怨。

原來,蘇東坡是勸王安石出面阻止當前朝廷接連用兵和屢興大獄的措施,東坡認為“大兵大獄”是漢、唐滅亡的前兆。

王安石以自己已不在位,不便干預來推脫。

而蘇東坡嚴肅地說:“‘在朝則言,在外則不言’,這只是事君的常禮,而皇上待你以非常之禮,你豈能以常禮來報答皇上?”

王安石頓時激動起來,報國之心又重燃起,厲聲說:“我一定向皇上盡言!”

在江寧停留數日,蘇東坡和王安石相談甚歡。王安石甚至還想資助蘇東坡在自己家旁建宅,與他結鄰而居。

東坡謝絕王安石渡江北上,王安石送走東坡後,曾對人說:“不知更幾百年,方有如此人物!”

蘇東坡以光風霽月的胸懷將從前的恩怨盡泯,兩位文化巨人終於冰釋前嫌。

其實,蘇軾後來貶謫惠州和儋州,這裡面還少不了另外一個人的“功勞”,他就是章惇。

當年,章惇和蘇東坡曾一同赴京趕考,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後來章惇成為變法派的重要成員,因為政見不同,倆人漸行漸遠。章惇被封宰相後,直接將蘇東坡視為仇敵,將他一貶再貶。

但官場裡起伏莫測,章惇晚年被貶到廣東雷州,一個和儋州一樣偏遠荒僻的小島。而此時,蘇軾已經被赦免,並有傳聞說皇帝打算想重新起用他。

大家都以為蘇軾會伺機報仇,一雪當年之辱。章惇的兒子章援害怕蘇軾會“回報”父親當年對他的迫害,便寫了封信給蘇軾,求他放過自己的父親。

蘇軾不但沒有趁機羞辱,還安慰章惇的家人,說:“地雖遠,無瘴癘”,還將自己求得的《白朮方》寄給章惇來預防當地的瘟疫。

蘇東坡回信中說:“某與丞相定交四十餘年,雖中間出處稍異,交情固無增損也。”意思是:我和章惇認識四十多年,雖然中途我們曾政見不同,但我們之間的友情沒有任何變化。

一句“雖中間出處稍異”,讓多年遭受的迫害和委屈一筆勾銷;一句“交情固無增損也”釋懷了當年所有的芥蒂。

有人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其實,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留給仇恨的時間越多,那麼留給快樂的時間就越少。放下仇恨、報以善意,不是為了他人,而是為了放過自己。

就像曼德拉所說:“如果不能忘記過去的孤苦與不公而懷恨在心,我將仍然在牢獄之中。”

知道愛惜生命的人,懂得對過往的恩怨情仇釋懷,用善意愛這個世界,世界也會報以更大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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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對貧窮困頓釋然

好好活在當下

蘇東坡63歲時,宋徽宗即位,大赦天下。

年邁的東坡南渡北歸,可是到了常州,突然病重了。彌留之際,好友維琳方丈在蘇軾耳邊大聲說:“端明宜勿忘西方”。意思是:你不是信佛嘛。此時嘴裡唸叨點,要到西方極樂世界去,就能去了。

躺在病榻上的東坡卻說:“西方極樂世界和我的現世世界是分不開的,如果我曾經用心度過了每一天,那西方極樂世界也存在我的生命中。”

遊走於儒道佛三界的蘇東坡是真正參透了大智慧的人。他用自己的一生教給世人:昨天已隨風而逝,憧憬的明天還沒到來,真正屬於我們的就是當下。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將不甘、怨恨、悵惘全都釋然,極樂世界模樣就藏在用心過好每一天的點滴瞬間。

無論人生遭遇何等坎坷,只要做到寵辱不驚,隨心、隨性、隨緣,相信一切都是生命中最好的安排。

在黃州時,蘇軾薪水微薄,衣食不繼,朋友送給他一片荒田,這塊地位於黃州城東,是一塊坡地。蘇軾命名為“東坡”,自稱“東坡居士”。

自此,蘇軾變成蘇東坡,開始了他的耕讀生活。他穿上布衣芒鞋,宛如老農一般耕種,勞累之中,他也能苦中作樂,拿著小棍,在牛角上打著拍子和農人唱歌。

在惠州時,當地人喜歡吃羊肉。而蘇軾買不起羊肉,只能買別人不要的羊骨頭。買了回去,他用小火慢慢烤,烤完以後,他說吃起來很鮮,有一種蟹的味道。

他還跟弟弟蘇轍調侃,因為自己推出羊脊骨私家制法,當地人盛行起烤羊脊骨來吃,結果讓等著吃骨頭的小狗兒大為不滿。

內心坦蕩釋然的蘇東坡像一隻永遠打不死的“小強”,他總能在逆境甚至絕境中發現生活的有趣和美好,用他的樂觀豁達,應對生命裡的每一次潮起潮落。

到黃州的第二年,蘇軾生活費吃緊,沒錢買肉。於是,蘇軾發明了一種“鹹肉止饞法”:

飯桌旁掛著一塊用鹽水浸泡過的鹹豬肉,每每蘇軾的兒子蘇迨蘇過想吃肉,便望一會肉,扒兩口飯。

有時,蘇迨蘇過望著豬肉不眨眼時,他家的乳母任採蓮會說:快扒飯呀,不怕鹹啦?

有一次,蘇過告發哥哥蘇迨盯著鹹豬肉看了好幾眼,乳母就說:不管他,鹹死他。

結果,全家樂得噴飯,坐在飯桌一旁的蘇軾也哈哈大笑起來。

生活中不管經歷過多少艱難,有過多少傷痛,蘇軾可以做到釋然,隨遇而安,無往不快,於生活細微處發現每一處小確幸。

就像他在《水調歌頭·黃州快哉亭贈張偓佺》中寫的:

一千頃,都鏡淨,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葉白頭翁。

堪笑蘭臺公子,未解莊生天籟,剛道有雌雄。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莊子所言天籟本身無貴賤之分,關鍵在於人的心態和精神境界的高下。

願我們一個人都能像東坡居士一樣,具備至剛至大的浩然正氣、釋然豁達的胸懷,在任何境遇中,都能泰然處之,享受無窮快意的千里雄風。

中年喪妻,晚年喪子,42歲遭遇政治生涯滑鐵盧,蘇軾如何逆風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