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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草色入簾青

2022-05-21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林業

菜花吃的是根還是莖嗎

文/董雯(山東)

還是喜歡夏的,綠色如綢,畢竟春日繁花只是剎那,繽紛萬朵也終是落花成泥,有多驚豔就有多傷感。

四季裡唯夏最富有生機,一窗綠錦,玄蟬飛集。

七月,河邊的菖蒲鬱郁,蘆葦已經遮了小徑,那池荷葉亭亭如蓋,綠的瀲灩。

夏就是這樣的熱烈,就連路邊的青草也狂野,無邊無際的染了天地。

光陰匆匆間,已然走過了小半生,越來越不喜歡熱鬧,喜歡遠離了人群,獨自一人,放下浮躁,尋一份怡然的靜氣。

中醫裡有一味藥叫”獨活“名字很特別,陶弘景說”一莖直上,不隨風搖動,所以叫獨活“,《名醫別錄》裡又載,此草得風不搖,無風自動,所以名獨搖草。

如此獨特的獨活,風動而自不動,無風而自動,像極了自己,似是雙面,既熱烈,又安靜,不與人同。

幾年前去杭州,處處繁華盛景,最吸引我的卻是街上的玉蘭樹,安靜貞烈的立在那裡,看盡人間煙火蒼涼,終無言。

白色的玉蘭花開在濃綠的葉子裡,那朵朵靜白,一下子便驚了我的魂魄,彷彿與她久別重逢。

能在浮躁的塵世裡,靜靜的盛開是一種難得的從容。

孤獨是一切藝術的供養,我深刻認同,就像有人說沾染了文字的女子定是沾染了孤獨,我也認同,那又如何?我寧願在人間的煙火裡保持這一份蒼茫的孤獨。

寧可風來時不折,如同“獨活”一樣。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長階上的一方綠苔,映入珠簾的一院碧草,都透出淡定和安恬。

也只有劉禹錫吧,在被貶到安徽的時候,淡泊了心性,寂然於世外,寫出傳世的《陋室銘》,身居斗室,卻能“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行。”心若淡泊,處處皆是桃花源。

青未了|草色入簾青

草色入簾青,哪怕只是綠,那青草的碧色亦可以悅我心性,清喜自安。

劉禹錫也是“獨活”。凡是獨自的人必是身帶一種鋒芒,不卑不亢、自在隨心,同時又寒氣逼人,與人遙遙相隔。

劉禹錫被貶和州,從“面對大江觀白帆,身在和州思爭辯。”到“垂柳青青江水邊,人在歷陽心在京。”再到“苔痕上階路,草色入簾青”的《陋室銘》,住所一而再,再而三的由大變小,直至斗室簡陋不堪,他卻始終保持悠然從容的心態和超世的灑脫,“惟吾德馨”。

重返京都以後又作“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劉禹錫一生多次被貶,半生時光都是在被貶的棘途中度過,然仍能獨自安然,愈挫愈勇,心有綠意,形如芳草,愈是在曠野之中,愈是生的鬱鬱蔥蔥,活得風日颯然。

蘇軾也是獨自的,他被貶黃州時作《卜算子》,“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間幽人獨來往,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史上對這首詞評論甚多,有人認為當時蘇軾孤高寒冷,對現世不滿,如“寂寞開無主”之青梅一般,也有人說是為溫都監女而作,因愛東坡不得,最終鬱鬱而終。無論是蘇軾抒發被貶時心中孤獨之意,還是為了紀念那愛他的女子,都似是天上雲花,乾淨的不染塵世煙火。

我倒是更喜歡後者,更願意有一段美麗而清涼的愛情故事,像是一朵在枯燥的光陰裡開出的玉蘭花,那麼靜、那麼白,點綴在孤長的生命裡。

一日在街上行走,看到臺階上坐著一對戀人,女孩子把頭放在男孩子的膝蓋上,男孩子樓了她的肩,兩人一起在手機上看影片,不時的相對一笑,突然感覺,年輕時候的愛情真好,多像生在曠野裡的野草,在日光下狂放,肆無忌憚的瘋長,想讓全世界看到,我就在這裡呀,這就是我愛的人,綠的惹眼,讓人注目。

每一段愛情,都是綠的,都是青青小草,都是一段芳華,都是“夜深燭影長,月色沾人衣”。

“曲終過盡松陵路,回首煙波十四橋”。走過了光陰,我們不再是少年白馬,驚回首,鬢髮蒼蒼,就做一棵野草吧,做一棵“獨活”,讓走過的路,行過的橋,在心底裡著色。

不言,把最美好的事物沉澱在心底,天地、光陰、草木,梨花素白,枝上青杏,煮酒飲茶、這樣的山河歲月裡,有綠色、有溫度、有故人……

周傳雄和阿寶的《傾國傾城》渺渺傳來,“雨過白鷺洲,留戀銅雀樓,斜陽染幽草,幾度飛紅,搖曳了江上遠帆。回望燈如花,未語人先羞,心事輕梳弄,淺握雙手,任髮絲纏繞雙眸。”

在這一碧成池的草色裡,我煮字療飢,早已淪陷。。。。。

青未了|草色入簾青

作者簡介:董 雯,筆名:梅香如水,山東德州人,一個願意在文字裡棲居的女子。喜歡溫一壺暖茶,與文字對視。在紅塵道場裡,修一顆清水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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