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推薦）鄉土散文：懷念我的三叔

文/啟明星

因為工作的原因，和去採風的老張到近郊的山裡看看（老張因為已到退休年齡，賦閒在家。或許因為早年酷愛文學的原因，他喜歡到有歷史故事的地方看看）。

天氣晴朗多風，視野開闊。剛進到山路沒多遠，看見正前方的山坡（主要是半山腰）像是塗上了淺紅色的油漆，心想這附近的山雖然被開發了一部分，但總體上植被還是可以的，望過去滿眼綠色，不至於染成紅色來裝扮吧。

果然，隨著更靠近些，映入眼簾的是桃花，雖然並不密集，但是已然把這片山變成了自己的領地。

專門來欣賞的人不多，畢竟這裡還算不上景區。對於經常路過或附近的人來說，早已經習慣，在他們眼裡，這片桃林也就算不上美景了。這瞬間的美景，只在我們這初來乍到的人眼裡刻意地閃現，讓人眼前一亮。

然而，這美麗的風景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為我們沒

有作

停留。望著這片桃林，我瞬間想到了三叔家的梨樹，想著它是否也在盛開了。

三叔家的門前種有一棵梨樹，在盛開的時候，會有許多蜜蜂來採蜜。因為是在山腳下，背後的山上是錯落有致的松樹和桉樹，所以常常感覺三叔的家是在樹林裡而不是在山上。

這棵梨樹長得不算高，但枝幹勻稱。大概是因為周邊沒有這個樹種，所以顯得“獨樹一幟”吧，梨花開的時候，和周邊的綠植比起來，顯得特別耀眼。梨花盛開的時候，這棵樹就是一道風景。

這幾年，幾乎沒有在梨花開的季節去過三叔家，今天突然想起這棵梨樹時，還真的不知道它開得怎樣，是否梨花依然雪白，是否蜜蜂依然成群結隊地來。

認識三叔有十多年了。三叔以前在部隊服兵役，回來後做過一段時間生意。再後來就在老家做點兒事。人長得比較高，性情比較直。雖是長輩，但相處起來像朋友。

記得剛認識那會兒，三叔聽說我是北方人，他說他有戰友是北方的，剛復員那幾年，他去過戰友家鄉。

當時周邊的親人都說，三叔在部隊上是放牛羊的，以致退伍後他依然像在學校時一樣，比較直率。當然這是帶有開玩笑的意思，後來，我聽說在部隊特殊軍種服役的人員，為了保密，退役後，都說自己在部隊裡是放牛羊的。此話不知真假。

當我想起這梨花是否盛開時，我感到內心無比的孤寂和無奈。因為這梨樹的主人已悄然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或許是我們所能認知的地球之外，太陽

能照

到的地方之外，銀河之外。

我知道即使我看到了梨花，梨花的美麗也已然孤寂，可是，梨花能感受到嗎，或許它只是隨天時而怒放。留給人的，是許多狹小的記憶片段，大多是一閃而過，能像今天這樣隻言片語、零零星星寫下來的少之又少。

若不是想起這棵或許已獨自開放的梨花，我或許也沒有勇氣來用文字記述此時的心情。

不管怎樣吧，我在這山路崎嶇、安靜肅然中想起這位長輩，朋友，三叔。

心

不能已

。因為三叔本來還有許多光陰的，本來還有他更多的自己的發展空間的。但是，生命就是這般無常，令人猝不及防！

其實，在認識三叔的幾年之後，我就知道三叔當年是在邊防部隊服役，是野戰備戰部隊，而且他很優秀。

他後來的日子，命運多舛，但他一直就這樣堅強地面對著，好像從來不知道辛苦是什麼，坎坷是什麼，他總是一笑而過。

有一次，我從外地回來，那時正處農忙。我看到三叔，他正用三輪摩托車拉了一滿車的玉米秸稈。

天近黃昏，加上剛好在路上碰到，因為怕三叔趕時間，想著等吃過晚飯再找三叔聊天。但是，三叔還是把車踩停了，對我說，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倆簡單聊了幾句，他就往家的方向走了。我回頭看時，只看到一車的玉米秸稈，滿滿的一車。

沒有想到，這一次見面就基本沒有以後了。因為，後來三叔在工作中意外受傷，我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意識模糊。

這就是無常的生命，它總是在你想偷懶想輕鬆時，以它自己的方式告知你生命的莊重。在你以為天氣會晴朗暖和時，下一刻，便晴天霹靂。很多時候覺得這像小說中的故事，可是事實上，我們一直在實際經歷著。

近來，天氣乾燥，山那邊的那棵梨樹應該要澆水了吧。可是，澆水的人呢，我該上哪兒去找？回憶點點滴滴，思緒千絲萬縷。生命沒有如果，生活沒有假如。當我們還在擁有這僅有一次的

生命時

，我認為除了慶幸之外，我們應該更多地真正地去認識它，珍惜它。解放自己的思想，開啟自己的心扉，放棄自己的偏見，一路走，一路來領悟。我們沒有辦法改變生命的長度，但我們應該竭力去拓展它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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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啟明星（筆名），河北邯鄲人，自由職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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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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