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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2022-04-14由 天涯知守 發表于 林業

棣棠是什麼意思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

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澤蕪君

以生人試邪曲

恐怕與藍氏家訓背道而馳吧

……

我以親身試

……

我眼中的金光瑤

同你們所知的金光瑤

還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瑤

是完全不同的人

在我心裡

他一直都是忍辱負重

心繫眾生敬上憐下

我一直堅信

世人對於他的詬病都是出於誤解

我看到的才是真的

你們現在要我立刻相信

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能否允許我更謹慎一些

再做出判斷

……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一陣熟悉的檀香味讓我清醒了許多,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我躺在床上,身子被很厚的被子裹得嚴嚴實實,身下墊子柔軟,雖值寒冬,卻絲毫不覺冷。

又回到了靜室,屋內的陳設同上次來時一個樣,藍湛坐在那邊桌前閉目養神。

舒適的環境,我竟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猛一坐起,小腹一陣劇痛,失口叫出聲,把藍湛吵醒了。他起身過來,扶我坐起,檢視傷口。

這才發現,昨天那身沾了血又被雨溼透的衣服已經不在身上,中衣和褲子也都被換了新的,難怪睡得那麼舒服。傷處血汙也已清理乾淨,被精心包紮過。昨晚我就像個死豬一樣,不知折騰了藍湛多久。卯時早已過,剛他還在閉目養神,想必是一晚沒能好好休息。

見他淡定掀開衣服認真檢視傷勢的樣子,我竟有點不好意思。昨晚……昨晚,從不與人輕易觸碰的藍湛是怎麼把我安置地如此熨帖?現在身上穿的這件中衣還有他的味道。一陣異樣的感覺湧上來,我慌忙岔開話題,不再多想。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忽地想到,這雲深不知處怎是現在我能來的地方?若被人發現……

原來澤蕪君早已知道藍湛帶我回來,卻是一點也沒有為難我,對此心中感激,不便再說些什麼。可藍湛還是那般耿直,直言金光瑤不可信。

印象中澤蕪君從來都極溫和,不管對方態度是粗俗還是無理,也都未見過他動怒。可面對藍湛對金光瑤毫不留情面的質疑,澤蕪君竟失了態,語氣忽然強硬,臉上不悅之色難掩。

他仍舊相信金光瑤,而藍湛相信我,如果照藍湛的倔脾氣再繼續說下去,估摸這兄弟二人就會當場翻臉。我趕忙打斷他們,把話題轉移。

關於赤峰尊的死因和金光瑤所彈的清心音,我提出質疑,直到把共情時聽到的旋律吹出來,才引起澤蕪君的疑惑。這段清心音確實被有意篡改過。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為探明插入的旋律來源,我們去了藍氏藏書閣密室,一番尋找,終於找到一本名為“亂魄抄”的樂譜。

沒錯,那段旋律就是出自這本東瀛邪曲譜,彈奏時注入靈力便可做害人之用。

眼看金光瑤的手段已幾近暴露,澤蕪君的神色變得更加複雜,看得出,即使還有一絲希望,他仍想為金光瑤開脫,甚至竟說出了要親身試邪曲這樣荒唐的話。那個從來都平和穩重的澤蕪君,此刻已經近乎失去理智。

若不是重新認識了藍湛,恐怕我永遠不能理解澤蕪君此時的心情。我從來都覺得

人與人之間沒有絕對的坦誠可言,所謂友情建立的重要因素,往往非但不是坦誠,而是恰到好處的不坦誠。

這藍氏兄弟倆是公認的早熟,可在這方面卻又出奇的天真。他們一旦認可了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信任他他,旁人的評價很難再對其認識造成干擾。

放在上輩子,我就是因為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天真的人,才不相信藍湛還能在世人的非議之下站在我身邊。而現在,我信了。也許,

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上,對於內心能夠自成一世界之人,絕對的主觀才是正真的客觀。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從藏書閣出來,天色已晚,藍湛去向藍先生問安,我便與澤蕪君一道回住處。

趁藍湛不在,從澤蕪君口中探知了他身上烙印和戒鞭痕的來由。這個答案正是我最不敢相信的,可又不能否認心中對這個答案有著隱隱的期待。就像刀子在舌尖上割了一下,疼痛中滲出的血卻帶著一絲甜味。

一路上,澤蕪君同我說了這十多年來他弟弟的種種,聽得我心中七上八下。

不知為何,澤蕪君竟把他父母的事也說與了我,也就是常年閉關的藍氏上代家主青蘅君與其夫人的往事。

想必是今日他受的打擊太大,才口不擇言把家中私事說給了我這個外人。可我向來對旁人的私事不感興趣,倘若非要我聽,反而覺得尷尬,此時姑且應和一下作罷。

沒想到,末了他竟突然問我是否明白父親這樣做的用意,又問這樣做究竟正確與否。我不知,確實不知,何為對又何為錯?世事人心,橫看成火,側看成冰,旁人又怎說得清對錯呢。

見我不答,他又把話題轉到藍湛身上。忽然明白了剛剛他講青蘅君故事的用意。於我而言,青蘅君的想法固然不重要,但藍湛的想法卻是不可迴避的。同樣於澤蕪君而言,父親的對錯也已不再重要,但他卻也將同樣面臨相似的是非抉擇。

這個暗喻實在隱晦,我懂了,想來他也懂了,但此時情景,當真不必說破,否則恐怕只有徒增憂慮罷了。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正逢此時藍湛趕到,我們便與澤蕪君告辭。

天子笑,藍湛手上提了兩壺天子笑!他何時下山買的酒,雲深不知處不禁酒了嗎?豈止是不禁酒,重生後,藍湛的那些禁止早已通通不見,別說兩壇酒,就是把這靜室做成酒窖,我都不覺奇怪。

兩人一道進屋,入夜,室外寒風暴雪,室內暖爐溫酒。他寬衣落髮,睡眼惺忪,斟了一杯,遞與我手上。一飲而盡,渾身皆是暖意。

忽然覺得前世的是是非非都好像與自己無關,既然對錯都不再重要,那去追查所謂真相也就更沒什麼意義。

那些冤屈,那些讓我肝腸寸斷的經歷,就像這漫天的雪。曾經紛紛揚揚把人死死包圍,可一旦落到地上,便都瞬間消失不見。

《陳情囈語》第二十回(下)琴瑟聲停因絃斷,棣棠花盡有芳存

過往種種都變得那麼遙遠又不真實,我開始不確定它們還是否屬於我,但唯一所能確定的是:此時面前的一個人和手中的一壺酒確是屬於我的。

想想那時還真是孤獨,相信我的人都死了,莫名其妙又回到這世上時,甚至都不知道要我再活一遭還有什麼意義。

藍湛,對不起。

這一杯,是罰我的愚鈍和自私,讓你白白等了十六年。

藍湛,謝謝你。

這一杯,是敬你的信任和堅定,為我苦苦尋了十六年。

藍湛,幸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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