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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2022-04-08由 西部文明播報 發表于 林業

杉樹高大如什麼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根河是棵樹

文丨肖亦農

這個想法萌動時,我正在內蒙古大興安嶺林業局下屬的根河自然保護區參觀。這是被稱為根河之源的地方,是一片安靜的林間度假村,是一片被林蔭包圍的綠茵茵的草地。一幢幢度假別墅,錯落有致,閃在雜花點點的綠草地上。這別墅是紅色的吧?抑或是橙色的?極目望去,就像一團團火焰閃動在綠色鋪就的天地裡,甚為養眼。這正是泛秋水的季節,不知從哪兒湧出的涓涓山水淹沒了草地,草地變得水汪汪的,成了閃著波光的草海。那一幢幢彤紅的別墅倒映在水裡,還有水中的太陽,都泛著紅紅的微光。草海里還有五色的雜花,頑強地展示著秋的悽豔,一群白色的灰色的,我叫不上名字的鳥兒在水草裡覓食,脖頸子一伸一探的,看似非常悠閒。有一隻大白鳥兒,展開好大的翅膀忽閃著,紅紅的長腿在淺淺的水草裡小跑著,划動起淺淺的漣漪,讓水中的藍天白雲一閃一晃的,向無窮盡的遠方散去,散去……

水草上,還有一段段一節節細小的枯樹枝般的靈物,仔細看,才識得這是有著細細長爪的蜉蝣生物在水面上疾疾滑動,個個忙亂的樣子,顯得一點也不從容。深秋的逼近,造成了這些生物的緊迫感,正是這份緊迫感才造成了生命的不從容,才讓這片碧水充滿了生機和靈動。放眼碧水中的一切,在四周森林的襯托之下,宛若仙境一般。其美其靜,其夢其幻,不由地讓我們這些觀光采風的作家連連感嘆,這怎一個美字了得?我不知道,腳下這洇洇碧水來自何方。我多少有些茫然地望著這涓涓細水,如洗藍天,還有這寂靜的綠得都有些發黑的森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一直和我們這些作家同行的大興安嶺林業管理局宣傳部的宋部長告訴我,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這片草地便是一片水澤,不間斷地溢向根河,補給著根河。我看著倒映在水中的紅色別墅,有些隱隱不安。宋部長微笑著讓我放心,說眼前這些水量都是有測算的,不會淹進別墅裡。再說,就要貓冬了,遊客也進不了山和林子了。我也知道,一變天,這裡就要雪裹蒼山,冰封森林了。這裡是冷極,保持著嚴冬零下五十幾度的奇寒記錄。也只有深秋時節,這細細的水流,像是從草窠中、林木中、石縫裡無聲湧出,在森林和草原上形成了無數的水泊和沼澤。過去,人們老說覆蓋千山的大森林本身就是一座大水庫,我這次是確確實實信了。望著洇洇碧水從林間流出,我覺得當地人稱這裡為根河的發源地一點不虛。正是從這黑綠色山林間滲出的水流,養育潤澤出了大興安嶺美麗的女兒——根河。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根河,這條隱藏蜿蜒在大興安嶺林區的淙淙河流,被蒙古族人稱為“葛根高勒”,翻譯成漢語為“清澈寒冷的河流”。現在的“根河”已經超出人們對一條河流的單純認知,成為了一個地域,成為了偌大山林和這個森林城市的代名詞。

根河原本是蒙古族以及其他北方少數民族的遊獵之地,追溯它的先民與鮮卑等歷史上的遊牧民族有關,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根河的密林深處還有鄂溫克族使鹿部落的人在那裡生活,走在密匝匝的林間不時有鹿鳴呦呦聲從黑壓壓的林間短促蕩起。根河在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被稱為額爾古納左旗,這也與一條河流有關。額爾古納河,在《尼布楚條約》簽訂後,才成了中俄界河。大興安嶺林管局的一位專家告訴我們,大興安嶺林業局的規劃研究院,對所轄林區水系曾搞過一次普查,發現在大興安嶺林區共有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河流四千多條。這些細細的河流大多是叫不上名的,條條碧水環繞著大興安嶺,在大森林間湍湍淙流,就像母親的乳汁一樣哺育著綠油油的大興安嶺。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隨著根河林產業及各種經濟的大踏步發展,經批准,設立了根河市,歸內蒙古呼倫貝爾市所轄。

親歷親探根河之源,讓我們這行作家感慨良多。那天,看完倒映在綠水草浪中的度假村,人們仍是餘興未盡,三三兩兩地在根河之源的林間草地上,觀看著交談著。有隻白色的大鳥,像是被驚擾了,撲扇著長長的大翅膀起飛,就像一隻揚帆起航的白色帆船,好大喲,其形之巨完全超出了我對普通鳥類的想象。那時,我正在津津有味地駐足觀看根河之源的宣傳欄,大鳥幾乎就從我的頭頂掠過,讓人浮想聯翩。而宣傳欄上那張多彩的根河水系的示意圖卻牢牢吸引了我,觸動了我。這我才一下看清楚了根河的真面目,那是一條豎立的蔚藍色河流,彎曲飄逸,粗粗細細的根鬚,密密麻麻,就像是一棵粗大的樹幹突兀直立在我的眼前。條條細流,就像根河生長出來的粗枝細丫,又像是無數密佈的毛細血管為根河主幹提供不盡的生命之水。觀看著根河水系圖,我就像仰頭觀賞著一棵直立的大樹,腦中忽然迸發出根河是一棵樹的強烈念頭,這抑或是作家的所謂靈感吧?根河這棵參天大樹像磁石一樣牢牢吸附在記憶的深處,不時吞噬著我,撞擊著我。說實在的,我也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咋把根河比作成一棵樹?這恐怕不僅是電光石火腦洞大開吧?可我思來想去,走在根河的樹丫之間,總覺得這是一個恰恰實實的存在。而根河兒女呢?林中萬物呢?那他們一定是森林中的生靈,是山水中的魂靈,正是有了他們,根河才有今天這般秀美和生動。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與根河親密接觸。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剛走上文壇的我和蔣子龍、葉楠、諶容等十幾位著名作家曾結伴走進大興安嶺林區採風,與林區人接觸多了,感到這些林區兒女當中蘊藏著相當一批讀書人,談上幾句,你就能嗅到從這深山老林裡飄蕩出的濃郁書卷氣。這的確有些與眾不同,徹底顛覆了我頭腦裡大興安嶺粗糲彪悍的印象。我當時就被這些堅守在深山老林裡的讀書人所折服,透過交流,我知道林區這些讀書人大都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從全國的各類大專院校畢業的青年學生,他們是那樣意氣風發地來到這兒的。這些通觀達變的書生們,頗有見地,可謂出口不凡,如遇上世外高人一般,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這些讀書人多有大興安嶺風雪二十多年的磨礪和拍撲,但始終沒有磨滅掉身上的書卷氣。正恰遇改革開放的燃情歲月,更大地煥發了他們身上的書生意氣,這些讀書人對大興安嶺林區的未來充滿了詩一樣的期許。有朋自遠方來,那麼多作家來到了林區,自然在大興安嶺引起了轟動。好客的林區人,興致勃勃地帶我們到林中河邊的草地上野餐,歡歌,唱《紅莓花兒開》這樣的俄羅斯歌曲,讓我感受到了火熱的文藝氣息。記得那天大家圍坐在林間草地上,唱歌跳舞,其間大談林業與文學,生態與文學,想想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多的話頭和談興。他們自豪地告訴我們,現在全鐵路枕軌每三根就有大興安嶺林區的一根,這得是多大的產量呀,這得對全國國民經濟有多大的貢獻率呀!我當時就想這根根枕軌要堆起來一定能鋪到月球上去吧?這是了得的事情,這是大興安嶺永久的輝煌。我也是個好激動的人,當時真想給滿山蒼翠的大興安嶺鞠個躬。

幾十年過去了,這一切仍是記憶猶新,現在重回根河,曾經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那些蕩在林間溪邊的笑談聲仍清晰在耳。那天,看著這些壯實的讀書人,他們都成為了戴著眼鏡,手握電鋸,戴著狗皮帽子,大聲喊著“順山倒”的有知識文化的伐木壯漢。可書生就是書生,免不了憂國憂民,他們都有些隱隱擔心:樹再這樣經年累月地伐下去,大興安嶺的森林還會存在嗎?的確,有不少地方,已經顯出了裸露的大塊大塊的山石,非常刺眼。記得,曾有位姓韓的林業局局長,人長得非常俊朗,就像個電影明星。他的思路非常清晰,是想讓我們這些作家用手中的筆呼籲呼籲,告訴世人大興安嶺之痛,立即停止伐木,在林區迅速發展多元的林業經濟。他說了一句話,林間應當有虎嘯鹿鳴,不能再是電鋸聲聲。我當時覺得這是非常有遠見的發聲,所以就像刀子刻在心中,我覺得韓局長這個林老大是個敢砸“林老大”飯碗的人。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在林間小路上,我同宋部長談起這些三十多年前結識的大興安嶺讀書人,他依稀都還知道,說這些人大都是當年林區的老領導、老專家,現在很多人已經作古了,永遠地化進了大興安嶺的青山綠水中。那位韓局長也走了,但他的願望和夢想卻已經實現了。我們這些作家停留在一片被稱為停伐的紀念地前,看到被伐下的一段段粗樹,橫躺在林間的石頭上,佈滿了厚厚的苔蘚,就像出土的青銅器。細細的澗水從它們粗大的身軀前緩緩流過,林區工作者告訴我們,停止伐木已有六年了,現在整個林區都以養護種植育林為主,併為全國各地提供優質苗木。新栽的幼林也都粗壯了,一望無際,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數字,滿目青松已經佔據了我的腦海。站在停伐紀念地前,放眼望去,天藍藍,山青青,水蒼蒼,林莽莽,這就是現在可愛的根河,我們美麗的大興安嶺。天藍山青間,我覺得遠行的大興安嶺第一代讀書人還在,仍然活在這茫茫林海間,化成了根河這株參天大樹。巍巍乎,巍巍乎!我的眼睛不禁又有些溼了。

我又記起三十餘年前大興安嶺林區為我們這些作家召開的那個歡迎晚會上,當著數千熱情的林業人,我心跳得怦怦的,人民這般的熱情,對作家的厚愛,在我幾十年的文學生涯中非常少見。那天,林區人讓我們每個作家說一段話,當然作家們講得個個精彩,歡呼喝彩聲不斷。我忽然明白,原來我們的作家,我們的文學可以與天地萬物蒼生貼得這樣近。

我記得一位青年女作家用清脆的武漢話,從不適應入林區旱廁談起,瞻望了未來林區的廁所革命,聽來非常新穎。當時,我感覺她就像一隻美麗的杜鵑鳥兒在啼轉報春,熱切地呼喚著林區的現代文明,這在三十多年前是非常前衛的期許。當我從她手裡接過話筒時,我說了一句:我熱愛美麗的大興安嶺,我真的想當一隻密林深處的傻狍子。當時,會場蕩起的歡聲笑語,也猶響在耳邊。

彈指間這是三十四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在那個夏天,一位叫於海俊的內蒙古林業大學的大學生,來到了大興安嶺林業局工作,成為了來林區工作的第二代讀書人。當然,那時,這一切我並不知道。三十四年後,當我梳理於海俊的輝煌人生時,他已經化成了根河這株蒼蒼老樹的新枝新葉。就在2019年6月那個電閃雷鳴的盛夏,他率隊撲打因雷擊引起的山林大火時,不幸以身殉職。於海俊英雄的生命永遠定格在根河。根河這株碩大無比的英雄樹上,又多了一片永恆閃耀著燦爛生命光芒的綠葉。那天,天地同悲,根河林業局失去了一位好局長,根河的林業職工失去了一位好大哥。於海俊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讓人鼻子發酸,眼睛發溼。生命垂危的他勸抬著他在林間小路上奔跑的消防員說:弟兄們太累了,歇歇吧。於海俊想著別人,完成了自己生命的最後形式。於海俊,這是個大寫的人,利他的人,純粹的人。他被中宣部定為“時代楷模”廣泛宣傳,其英雄事蹟由報告團在全國巡講,感動了無數人。而我更看重的是他是一個讀書人。現在大學生在林區已經比比皆是,但於海俊是個做學問的人,他從林業技術員到林區規劃院院長、總工程師再到根河林業局擔綱,一路走來,於海俊始終不忘讀書鑽研業務。我知道,這位正教授級林業工程師,也是林業工程標準的制定者之一。於海俊無疑是一位優秀的讀書人、學者,同樣也是在關鍵時刻敢於迎著大火而上的英雄。這是大興安嶺的哺育,根河的滋養。面對這樣一位優秀學者的犧牲,讓我十分憎惡大興安嶺的大火。我異想天開,琢磨著咋想個有效辦法把這條惡龍關進籠子裡呢?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說起森林防火,宋部長告訴我,這已經是大興安嶺林區管理局從機關到基層林場的常態工作。林區大小領導的辦公室和家中,都配備了撲火裝備,他們隨時準備披掛上陣,與火海搏鬥。他們是火海中的角鬥士,是捨生忘死的先鋒。宋部長帶我們參觀林業局的一支消防隊,這就是八面威風的一支戰鬥隊伍。宋部長告訴我,現在林區每個林業局都有這樣專職的消防隊,國家還有武警森林部隊轉制下來的專業消防隊伍。他們都是大興安嶺森林的保護神。我看了他們的滅火裝備,宋部長說這是常規的,林業局還有航空滅火隊,哦,連飛機都動用上了,我想不出飛機滅火是什麼樣子,直接灑水還是灑土?抑或是別的什麼滅火物?宋部長說,這裡時刻繃緊森林防火這根弦,嚴防死守已經是林區人生活工作的常態。我說,林區交通路線簡陋,連會車都不自如,出險時咋辦?宋部長凝眉道:這是個需要重視的問題。有林區規劃院的一位專家告訴我們,國家準備在林區建步行道,已經納入國家計劃,我想大興安嶺林區也正在拿規劃。我想,還是應該建防火道,高標準,網格化,能控制明火,能將明火封在網格內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也有的專家說森林大火是大自然生存法則的一部分,可以消滅一些森林病蟲害。我與宋部長交流防火公路的網格化建設事宜,他微笑著說要是那樣,敢情好。他總是那樣的溫文爾雅,不急不慌,讀書人的派頭十足。

我不懂森林防控火道建設,但懷著很大的期許,離開了根河,但根河這株大樹牢牢地矗立在我的心間,佔據著老大的一塊。

2020年3月30日,正是全國防疫期間,心緒很亂。晚上我被手機上的一條滾動資訊震驚了,說是四川涼山森林著了大火,犧牲了十九個撲火隊員。我又從朋友上得到一個資訊,2019年也是這個日子,同樣的大火,同樣的地點,犧牲了三十餘位森林消防戰士。朋友怒了,他是一位作家,也是一位資深的,2019年我們相識於根河,成為了朋友。那年涼山大火時,他就在現場,看著身邊躺著的三十餘位撲火烈士,他與森林消防戰士抱頭痛哭。我想,以後森林火險中,能不能少些烈士,少些英雄呢?這應當是國家森林火災防治體系的頂層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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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起十年前的一件往事,我和劉慶邦應美國埃斯比基金會之邀,赴美國西雅圖愛斯特維拉國際寫作中心參觀寫作,我倆住在海邊森林的一幢別墅裡。出門就是黑壓壓的大森林,見到的杉樹,我倆拉著手都抱不過來,樹上有長尾巴松鼠在唱歌,林中有黑熊,別墅的院內常跑進浣熊、野鹿來戲耍。那是初春,別墅內水電暖設施齊全,尤其是壁爐,是自控的,室溫一低於26度,壁爐就會“砰”地一聲自動點燃,火光中透出熱浪,讓屋內溫暖如春。我和劉慶邦常在林間散步,林間一些畫著熊頭的標誌,提醒人們防範。慶邦感慨:越是現代化,生態越好。我發現這片大森林間的公路四通八達,公路路面中間是微微拱起的,即是上下行線,一點也不存水,雨水全部自然排進了兩邊的森林間。路面很寬,都是雙向四車道。偶爾也能見到穿著橙色衣服的森林防護人員,挺悠閒地照看著森林。一座座小鎮隱在森林中間,別墅、餐廳、教堂井然有序。我曾問過基金會的一位秘書,森林防火怎麼辦?她是一位瘦高的女人,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然後告訴我網格化的森林道路,一定能控制森林火情蔓延,有管護員監控著呢!她告訴我,她從未有聽說過這裡有森林著火。就像沒聽說過這裡的狗熊傷人一樣。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立即與那位作家通電話,想讓他呼籲一下,應儘快建立全國性質的森林防火公路,把其作為國家森林工程防火的重要工程來做。那位老兄還沉浸在無比的悲憤之中,大吼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犧牲,十九條人命啊!我想,還是讓這位仁兄怒吼吧,於是我又給大興安嶺林區的宋部長打了語音電話,談了防火公路工程,實際上就這個話題我們在根河林間交談過無數次。我想,英雄們的犧牲應當讓我們悟出點什麼,不僅是感動,還要讓更多人有像當年韓局長一樣對林區未來的反省。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我對宋部長說根河是棵樹,它的眼睛看著我們哩!宋部長說我的想法很好,但考慮到大興安嶺山高林密,情況有些特殊。當然,我還不至於傻到想要馬上就實施的地步,大興安嶺林區難以獨木成林,這需要的是國家行為,像三峽工程和三北防護林工程一樣,要用長時間,花大錢,建立網格化的公路防火體系。幹它幾十年,以求長治久安。後來我看到新華社報道了調查組關於涼山大火的調查,其中有一個觀點,引起了我的共鳴,是說我國的每公頃防火道路僅佔1。8米,還不及林業發達國家的十分之一。一葉知春,科學地破解我國的森林防火問題,一定正在路上……

這晚,根河入夢來,耀動著閃閃的生命之光。

散文丨肖亦農:根河是棵樹

肖亦農

內蒙古作家協會名譽主席。代表作有《紅橄欖》《穹廬》《黑界地》等。作品曾獲《十月》文學獎、莊重文文學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魯迅文學獎等獎項。2010年獲內蒙古自治區文藝創作突出貢獻獎。

作者/來源:乾爽的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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