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林業

詼諧之中現光華

2022-03-30由 河南日報客戶端 發表于 林業

粟草書怎麼寫

作者:孫永慶

謝春彥先生受潘耀明邀約,在刊物上開了個專欄,曰“吾師吾友”。《春彥師友》便是這些專欄文字的彙編。所寫人物以漫文漫畫出之,一文一畫,描繪出文學藝術界的師友群像,畫出了文中的魂,寫出了畫中的神,圖文相得益彰,文畫亦莊亦諧,妙哉!

讀這些短文,感覺謝春彥先生飽讀詩書,行文中融入古文寫作之句式,言簡意賅,卻韻味無窮。想起了前些日子讀過錢紅麗的《古文之美》,她說:“偶翻《本草綱目》,也是被其間簡淡的文風吸引——極平易的說明性文字,三言兩語,極度精準地將一樣樣植物的特性和盤托出,明白曉暢,一看即懂,這還是工具性質的書呢,隨筆散文更應如此。”謝先生即是如此,文字富有古典語言之美,在《畫家夏陽》中寫夏陽:“畫家夏陽,籍南京,原名祖湘,少孤苦,漂泊無依,總角之歲移臺灣,開始與繪畫結緣。後轉歐陸,苦行力學,經歷並實踐了二十世紀中晚葉以來歐美一系列當代藝術運動,身處風口浪顛,是華裔藝術家中之佼佼者。”寥寥數語,寫出了畫家的人生。

詼諧之中現光華

《春彥師友》,謝春彥著,文匯出版社2020年8月出版

也想起了《史記菁華錄》和《世說新語》,善於畫人,能抓住人物的特徵,勾勒幾筆,且拿捏得恰到好處,人物便活靈活現,形神俱佳。《春彥師友》便有這樣的韻味,傳承了古典文學之精神。寫《畫壇壽星朱屺瞻》,用了“瞎搨搨”來寫先生,“瞎搨搨”原是上海話,意為隨手塗鴉者,既寫出了先生的謙和,也寫出了先生作畫的最高境界是隨心所欲,驅除匠氣造作。《大師劉海粟》的一個“狂”字,便寫活了大師劉海粟。寫蕭軍先生,從他的豪氣入手,他的打,他的玩,他的唱,寫出了《雄心不滅的蕭軍先生》。謝春彥先生在與這些人物的交往中,善於用畫家的眼光去觀察這些人物,用作家的眼光去感悟這些人物,才抓住了這些人物的魂,才寫出了這些人物的神。

謝春彥先生在寫這些文學藝術界翹楚時,也融入了自己對文學藝術的見解,也從這些人物身上學到許多人生經驗。繪畫和文學創作一樣,也應不斷地創新,將各種藝術不斷地融合,才能突破固定模式,形成自己的特色,墨守成規就創作不出經典作品。他寫海上畫家程十發,便寫出了自己的藝術主張:“他亦一手伸向傳統的文人畫,另一隻手擷取民間繪畫、民間藝術的健康明麗誇張樸野,又適當引進西洋水彩之法,形成風格極為明顯、以人物畫為主體,兼及花鳥、山水的新穎‘程家樣’一派。”寫華君武先生,寫了對漫畫的理解,漫畫中的立意、章法、造型乃至點線,應是活化了的中國文人畫,在粗頭亂服的表象中自居森嚴法度,講究內功內美,題字與畫渾然天成。在寫草聖林散之先生時,想到了書畫界的銅臭氣,他寫道:“老人家勢若游龍的草書,彷彿城下的長江之水,有著永不止息的生命,百世難滅,非時下書字斂錢斂名者可以望其項背耳。”他寫畫家吳冠中的大度謙和,在一次藝術研討會上,他發言中提及吳老的字寫得並不怎麼樣,吳老說自己不善書法,並沒有不高興,還把《石濤畫語錄》簽名贈給他。寫馮其庸先生的正派正直,對後學的提攜達到了無私的境界。“畫品、文品和人品應該是統一的,在最高意義上當與‘文學即人學’抑或‘風格即人’的理念同一。”老一輩文人身上的這些美德,應該得到很好的傳承。

謝春彥先生的文字,看似寫得隨意,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如行雲流水,但行文時頗為講究。寫缽水齋蘇淵雷先生,五十年前撿到一本《李杜詩選》,引出選注者蘇淵雷先生,文章最後用《李杜詩選》中的詩句結尾,前後呼應,完整緊湊。寫周海嬰先生,用了兩次握手,第一次是在魯迅先生百年誕辰紀念活動時見到了周海嬰,有“萬人叢中一握手”的榮幸,第二次是紀念魯迅先生一百二十五週年誕辰暨逝世七十週年的畫展上,與周海嬰先生二度握手,寫出了“見先生如見大先生,讀‘俯首’心中也俯首;夫子遠行七十載,一同甘為孺子牛”。

謝春彥先生的畫是水墨人物小品,靈動傳神,妙趣橫生,幅幅經看。文章也是短小精悍,少則幾百字,多則千餘字,語感極佳,篇篇耐讀,值得愛好寫作的讀者借鑑,妙處是在詼諧中見出光華來。

詼諧之中現光華

2020年11月6日《河南日報》第11版

編輯:河南日報文藝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