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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2022-03-21由 真實星球 發表于 林業

黃呂大鐘指的是什麼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自臺灣故宮博物館將《祭侄文稿》出借到日本東京博物館一事爆出之後,全網就炸了,如此瑰寶豈能浪擲於倭洋之聲,可謂不絕於耳。

按照常識來講,諸位圍觀者的立場和言論不是沒有道理。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首先《祭侄文稿》的作者顏真卿本身就是楷書四大家之一,而這件文稿更是被譽為顏氏第一,天下行書第二,與《蘭亭序》並稱歷代書法之最。

此件手筆之中,中鋒帶藏鋒,撇捺之間有殺意、痛意和恨意,又有斷筆飛白有如神來,更似無名之客使劍,或疾或慢,欲止復行,一氣呵成,而行文之間的悲慟欲絕,又如同黃呂大鐘的空曠迴響,徹人心神。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所以歷史上,名家能臨摹蘭亭者多,而能臨摹祭侄者少,只因為筆法可以練,而神意卻難雷同。

其次,《祭侄文稿》極具愛國情懷,所以越到後世《祭侄文稿》越被推崇,因為《蘭亭序》就像是一部文藝片,而《祭侄文稿》則更類一部史詩戰爭衛國片。

祭侄文稿成文之時,正是大唐帝國將傾未傾之時,內有安史作亂,外有吐蕃遮斷隴西,中原傾覆而北庭安西孤懸絕域,家國存續可謂只在一時,而最可悲的是,顏真卿最後的結局也跟其侄一樣,最終死於叛鎮之手。

乾隆曾在御製詩裡如此寫到:賊臣不救孤城陷,卵覆巢傾受酷殘。。。獨恨爾時作君者,深宮歌舞自尋歡。(注:乾隆死後馬上就爆發了歷經九年波及五省的白蓮教之亂)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所以也難怪那一句“千年重寶,展一次,傷一次”之語會徹底引爆大眾輿論。

除了痛惜文物之外,顏真卿的經歷更讓人愛屋及烏。

畢竟文物儲存十分困難,而有機文物比無機文物更難儲存,世上有商朝的青銅器無機物而無一件周朝的衣冠有機物傳下,而在有機文物裡紙張的儲存更是難上加難。

雖然古藏界有道是“紙壽千年”,但這不過是文人的“大約”之數,實際上由纖維素、半纖維素和目纖維素構成的紙張極其容易老化。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前圖為修復前的明朝鐘欽禮所作的《雪景山水》,後圖則是經由修復之後)

纖維素在一定條件下會氧化,而一旦開始氧化,紙張的強度就會逐漸變得十分脆弱。而半纖維素則容易吸水,而吸水過多則會導致紙張變形,而木質素倒是沒前兩者這麼嬌氣,畢竟這地球上沒氧氣和水分子的地方可太少了,但這玩意兒的活性十分高,一不小心就會讓紙張發黃。。。

而這還是內因,在展覽之中,難免會與現代遊客產生互動,比如拍照然後發朋友圈(中國),發臉書(大部分國家),發Ins(全球看臉男女),而這類光子在被筆墨或者顏料吸收之後就會發生化學變化,用我懂的詞彙差不多就是褪色、裂痕跟硬化。

簡而言之“爛了”。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古代之所以有碑拓,就是書紙易潰)

再加上初爆媒體之中“倉促”“臨時”“日方不甚重視”“臺灣故宮博物館強塞”等字眼,自然不免讓人感到憤慨。

實際上,《祭侄文稿》出借東京博物館一案,早在2015年雙方就達成了初步共識,絕非所謂的倉促起意,日方不甚重視。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自敘帖》部分)

要知道此次東京博物館的“顏真卿”特展其規模之大,囊括了二十餘家藏館跟藏家的顏氏精品,以及177件中華書畫精品,其中大部分還都是日本館藏的壓箱之寶。

除了《祭侄文稿》這件天下第二行書之外,還有“天下第一草書”的懷素《自敘帖》,顏真卿二十二件代表作之一的《自書告身》,甚至還有原以為沒於抗戰戰火的北宋絕頂之作《五馬圖》也在此次特展之上重現人間。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像類似大展,在館藏界沒有數年籌劃協調,絕對無法成功開展。

而紙類文物雖然極其難以保護,但並非意味著但凡此類文物就該深埋地下,姑且不說這跟“陪葬地下”沒什麼區別,且在現代館藏界,如果不能自營生財,僅靠公共機構撥款接濟,不僅無法維持,甚至還會敗壞該館之內的文物。

要知道有機類文物的儲存,離不開恆溫系統,但僅僅是一平方米的恆溫箱就動輒十萬,而囊括一個倉庫的恆溫系統所需要的運營經費更可謂天文數字,事實上在中國國內具備恆溫系統的文物倉庫除了大多數國字頭的博物館以外,許多地方甚至省級博物館都並不具備。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國內某地方博物館藏畫現狀)

但東京博物館的設施跟保護舉措,已經達到國際超一流水準,畢竟僅僅東京一市的GDP就達到9750億美金,而其館從1872年開館至今,已越百年,館設一樓一寺二館共43個展廳,規模宏大之餘,館藏之物也十分豐沛,足有十一萬餘件,在全球館藏界內的地位都可謂舉足輕重。

而且東博在外展上已經極具經驗,不管是運輸過程中的減震封閉車、恆溫箱亦或者在展覽時的低光玻璃櫃,都無不具備業界標準以上,如果連東博都不具備展覽《祭侄文稿》的條件,恐怕真正該要“被打”的則是藏品儲存所在的臺北故宮博物院了。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東博的外來特展一般是放在新修的平成館二樓,不僅不許普通遊客“隨便拍照”,就連媒體如果不得到特許也是不允許拍照的。甚至於許多文物在國內都是可以隨便觸碰合影,但到了東博卻反而不許了。

比如兵馬俑的遭遇就很能說明問題,首先在館藏地西安就一度有遊客跳入坑內近距離接觸,平時合影也是司空見慣,甚至在前不久於美國外展之時,一尊兵馬俑的手指頭還被人扳斷竊走。。。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而兵馬俑在東博巡展時的待遇甚至比在西安還高,別說近距離接觸了,就連合影都是不許的,想要跟這類“古代奇蹟”留影,只能到展館後的合影區去跟仿製品來上一張,以慰“你是魔鬼還是秀兒綜合症”。

所以東京博物館會不會“將我們的國寶偷天換日”,其實不問可知。

東京博物館真的保護不好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特展合影拓跋)

再者祭侄文稿並非不見天日久矣,也並非脆弱的經不起一次展覽,更絕不是所謂的“國人二十年未見”,事實上該件文物,分別在2001年、2008年、2011年都有過參展經歷,遠在1997年還曾赴美展覽過。而且《祭侄文稿》儲存狀態極好,跟同為臺北故宮博物院的同時代藏品懷素《自敘帖》相比,甚至遠遠好於後者。

更非日本不重視《祭侄文稿》,是臺北故宮博物院強塞到日本的,以至於淪落到跟一個區立博物館“書道博物館”的藏品一同展出。

真相是後者“書道博物館”的藏品其實足以秒殺全球許多國家級博物館,此次顏真卿特展裡的三大鎮展藏品之一的《自書告身》就是出於彼處,而這件藏品才從上海博物館借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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