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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2022-03-11由 小葉說文化 發表于 林業

胡茄18拍是誰的作品

本文由作者小葉說獨家原創,轉載請註明出處。

《胡笳十八拍·其十七》

(漢)蔡琰

十七拍兮心鼻酸,關山阻修兮行路難。

去時懷土兮心無緒,來時別兒兮思漫漫。

塞上黃蒿兮枝枯葉幹,沙場白骨兮刀痕箭瘢。

風霜凜凜兮春夏寒,人馬飢豗兮筋力單。

豈知重得兮入長安,嘆息欲絕兮淚闌干。

蔡琰是東漢著名文人蔡邕的女兒,生於書香世家,又天賦異稟,博學多才,在音樂方面也很有造詣,但卻由於戰亂被擄掠到匈奴。《胡笳十八拍》是她困居匈奴時寫的懷鄉之作。此處選其第十七拍,詩歌透過對胡地風物的描寫,盡發哀切之情,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詩人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蔡琰一生的命運可謂是顛沛流離,坎坷多難。起初,她嫁給河東衛仲道,但“夫亡無子,歸寧於家”。到了漢獻帝興平年間,“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於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這才得以返回中原。一個大家閨秀,經歷如此之多的患難,其人生感悟自然非同尋常。蔡琰自己說,“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當她在胡地之時,“無日無夜兮不思我故土”,但又沒有人能夠與自己分擔這種愁思,還得忍受格外苦寒的氣候,以至於無心飲食,“冰霜凜凜兮身苦寒,飢對肉酪兮不能餐”。在這種環境下,人自然會覺得“天無涯兮地無邊”,而蔡琰感慨於“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於是懷鄉之情更加熾烈,然而“日暮風悲兮邊聲四起,不知愁心兮說向誰是?”愁苦之情不能對人傾訴,於是便將這種苦情融於音樂,讓胡笳來安慰自己的心靈。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胡笳是將蘆葦葉捲成雙簧片形狀或圓錐管形狀,首端壓扁為簧片,簧、管混成一體的吹奏樂器。《太平御覽》載:“笳者,胡人卷蘆葉吹之以作樂也,故謂曰胡笳。”《樂府詩集》中記載:“卷蘆為吹笳。”東晉傅玄《笳賦·序》中有“葭葉為聲”的句子。“笳”字在漢代常寫為“葭”。晉代郭璞就特別解釋,“葭、蘆、葦”三字指的是同一種植物。原始的胡笳,曾用於戰爭之中。西漢之時,胡笳已廣泛流行於塞北和西域一帶,成為常見的樂器。蔡琰的《胡笳十八拍》是詩歌形式,所以“十八拍”猶如“十八章”,每一拍為一個章節。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十七拍兮心鼻酸,關山阻修兮行路難。”此前十六拍,詩人已經道盡在胡地邊疆所經歷的苦難,也將自己的一生遭遇和人生感慨一一說出。這第十七拍,則是人在窮困至極的情況下的正常反應,心頭一酸,想要哭出來了。司馬遷在《史記·屈原列傳》中雲:“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蔡琰生逢亂世,命途多舛,一個弱女子飄零邊地,心中的慘痛幾乎是不能與外人道。此時此刻,她一心想要的,無過於故鄉的一句鄉音,無過於故鄉的一碗熱飯,然而道路遙遠,千山萬水又如此艱險,想要回去何其艱難!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去時懷土兮心無緒,來時別兒兮思漫漫。”蔡琰做成《胡笳十八拍》的時候,已經返回中原,但是她與匈奴王所生的兩個兒子卻還在匈奴帳中。所以她會有這兩句感慨。“去”和“來”都是相對於中原來說。想當初,自己被擄掠到北疆之外,格外懷念中土,心頭真是悲傷莫名,難以述說。那種無可奈何而隨風漂泊的感受,簡直太難忘記。如今自己回到中原,本來應該高興,可是這回歸卻又是以與兒子分離為代價。自己到了中原,親人卻還在萬里之遙,作為一個母親,蔡琰如今又體會到思念的痛苦。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接下來四句,是寫蔡琰在迴歸中原路途中所見所聞。“塞上黃蒿兮枝枯葉幹,沙場白骨兮刀痕箭瘢。風霜凜凜兮春夏寒,人馬飢豗兮筋力單。”漢末亂世,胡漢交兵,軍閥紛爭,幾乎無處不是戰爭。她在路上見到塞上的黃蒿已經枝枯葉幹,感受到風霜凜凜的歲月變化和氣候變易。不過,對風景的描述只不過是“起興”手法,她真正想要感慨的是,沙場白骨累累,上面還能見到交戰留下的刀痕箭瘢。一路所見,又是“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即便是活著的人,也無不瘦弱不堪,面黃肌瘦。這都讓她感到,這真是亂世年間。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豈知重得兮入長安,嘆息欲絕兮淚闌干。”當蔡琰得知可以迴歸故土時,心情是格外高興的,甚至喜極而泣,“不謂殘生兮卻得旋歸,撫抱胡兒兮泣下沾衣”。但是匈奴方面並不同意她將兩個兒子帶走,因此可謂“一喜一悲”,“覺後痛我心兮無休歇時”,憂于山高地闊,和兒子再無相會之期,“更深夜闌”的時候總是能夠夢到他們,此時她又再次陷入日日嘆息夜夜哀傷,幾乎要把眼淚哭乾的慘境了。因此,在十六拍中,她哀吟道,“十六拍兮思茫茫,我與兒兮各一方。日東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隨兮空斷腸”。命運對自己實在是太不公平,讓一個弱女子平白遭受這樣的悽楚,於是她忍不住質問蒼天,“泣血仰頭兮訴蒼蒼,胡為生兮獨罹此殃?”

這首《胡笳十八拍》聲情並茂地展現了蔡琰對故國家園的難捨之情

歌吟至此,蔡琰心中的苦楚已經從單向度的故國之思,變成了雙重的矛盾:對鄉土的思念是相思,對親人的想念也是相思,這兩種相思又有哪一個不是家園之思呢?從來家國多難人民遭殃,但上蒼對蔡琰實在是未免太過刻薄。而她經過這一番遭際和反思,也終於在十八拍中吟誦出“胡笳本自出胡中,緣琴翻出音律同”。如今中原也開始流行胡地的樂器,兩邊雖然地域不同,但卻演奏著一樣的哀音。為此,她在《胡笳十八拍》的結尾感慨:“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她的怨氣實在太過深廣,天地雖大卻也未必容得下這一個弱女子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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