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聰“想你的牙”，賺了2500萬

跟著大佬投了350萬美元，卻在IPO前早早退出，這筆投資賺大發了嗎？

文丨金融八卦女特約作者：青山白鷺

前段時間，我們給大家算過一筆賬，新中產做牙齒正畸要多少錢。

現在，又有了一個新問題：在國內，富人看一次牙要多少錢？

7月2日，高階口腔醫療服務提供商瑞爾集團，在港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請，擬在主機板掛牌上市，讓人得以一窺究竟。

瑞爾集團的患者有多高階呢？它家第一家診所開在北京的長安街邊上、國際俱樂部對面的國際大廈，當年中國國際信託投資公司的大本營。美國大使館，是瑞爾齒科的第一個集團客戶。

雖然在號稱人均百萬年薪的知乎上，有人表示，在瑞爾齒科看牙，收費堪比搶銀行：

但是有媒體算了一下，以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瑞爾的年度就診人次簡單計算，公司的客單價分別為：

1015。7元/次，1022。1元/次，1105。1元/次。

怎麼樣？看起來，價格雖然高於市面上其他私營牙科診所，倒也不算天價。不過翻看招股書，卻發現瑞爾集團的股東，都是“天團”。

截至招股書確定之日，淡馬錫旗下Elbrus Investments Pte。Ltd持有瑞爾集團10。88%的股份，高盛透過旗下的2家公司合計持股8。24%，凱鵬華盈（KPCB）透過旗下的3家公司合計持股6。35%，啟明創投透過旗下的3家公司合計持股5。54%，高瓴資本旗下HH AGL Holdings Limited持股5。13%。

此外，招股書披露，2021年3月1日、3月5日、3月8日及3月22日，若干E輪前投資者同意透過籤立股份認購協議作為前投資者投資瑞爾，其中就有海底撈的股東“Ward Ferry”。

值得注意的是，2014年4月，瑞爾獲得第三輪7000萬美金投資時，王思聰的普思資本也參與了。可是，此番招股書上卻不見了蹤影。

生於1988年的王思聰，今年已經33歲了。已過而立之年的王校長，主要乾的“正事兒”就是投資，但此前在此領域甚少有建樹。此次瑞爾集團IPO，王思聰的5億元練手究竟賺沒賺到錢？他為何會看上瑞爾集團？

1。

/ 為何看上瑞爾集團？/

至於王思聰的普思資本如何搭上瑞爾集團，已經無跡可考，但是可以清晰地梳理出普思資本和瑞爾集團的投資脈絡。

普思資本如何獲取瑞爾集團這樣的專案源，不論是普思資本還是瑞爾集團都沒有對外透露太多，普思資本只在此前對媒體稱，獲取高質量專案的方式是透過機會掃描和人脈關係兩種方式。不過仔細想想，王思聰這樣自帶流量的公眾人物加上背靠萬達這座“大山”，瑞爾集團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

王思聰本人也一直看好醫療服務賽道，之前王思聰對媒體說過這樣一番話：“我認為醫療服務行業永遠是朝陽產業，何時進入都不會太晚。”

瑞爾集團總裁鄒其芳也對外表達了他對王思聰的欣賞之情：“我對王思聰印象蠻好的，他是一個很職業的人，在和他談話時，能感覺出他很正派正直，有很強的專業能力。”

雙方都很看好，普思資本投資瑞爾集團是水到渠成的事。

其實，王思聰投資瑞爾集團並不是近幾年的事，甚至可以追溯到2014年，據天眼查顯示，普思資本在2014年就參與瑞爾集團的C輪融資，這還是普思資本首次涉及醫療領域。

2016年6月，王思聰親自到重慶考察瑞爾集團的店面情況，還作為新聞登上了重慶當地的報紙。能獲得王思聰的認可，瑞爾集團自然也不差。

據招股書顯示，瑞爾集團創立於1999年，是一家面向高階人群的專業牙科連鎖機構，主要業務為普通牙科診療，牙齒糾正和種植牙等等。目前，瑞爾集團旗下有“瑞爾齒科 ”和“瑞泰口腔”兩個品牌，瑞爾齒科主要服務高階人群，而瑞泰口腔主要面向大眾市場。

瑞爾集團在初期的發展並不順利，總裁鄒其芳說，當時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面臨的一大問題，瑞爾集團採取了先在北京開一家店，透過不斷調整建立出一套完整的模式，再向起他城市複製，最終慢慢有了起色。

據弗若斯特沙利文資料顯示，經過20年發展，瑞爾集團已經成為中國最大的民營口腔醫療機構，截至今年3月，瑞爾集團在中國境內開設了107家分支機構，遍佈15個主要城市。

瑞爾集團同樣有很多隱憂。即使取得了這樣的店面推廣成績，瑞爾集團依然被外界質疑為發展太慢，有媒體報道曾經指出瑞爾集團是“慢公司”，鄒其芳對此也並不避諱，對外稱自己也沒有想發展那麼快，應該先將生存問題解決，再儲備更多的人才，才考慮加快發展速度。

另外瑞爾集團還被市場指責定價過高、增收不增利。從招股書可以看到，其普通牙科營收佔到總營收50%以上，是公司的核心業務，2019到2021年間人均消費高於市面上其他私營牙科診所。

因為營收增長同時虧損額也在持續擴大，瑞爾集團被質疑流血上市。據招股書顯示確是如此，2019財年到2021財年，瑞爾集團營收分別為10。8億元、10。99億元以及15。15億元，三年分別虧損3。04億元、3。26億元和 5。98 億元，三年共計虧損12。28億元。

業內人士指出，這是由於口腔醫療這個賽道競爭趨於白熱化，對專業人才的搶奪十分激烈，瑞爾集團甚至用將近六成的成本用於牙科醫師的薪資。這樣的分析和鄒其芳急迫“儲備人才”的論調基本一致。

還有分析指出，瑞爾集團現在流血上市，還和投資方簽下的對賭協議有關，協議規定，如果未在一定時間內上市，瑞爾的優先股將轉成流動負債，這樣企業的經營成本將變得更高。

換句話說王校長雖然看好醫療服務賽道前景，但是對待專案人可沒有那麼心慈手軟。而瑞爾集團的總裁鄒其芳也不見得待見資本，甚至對媒體說：“把他們（資本）請進來，終歸還是要送出去。”

據報道，C輪進入瑞爾集團的普思資本以350萬美元獲得22萬股優先股，在2017年的D輪以約738萬美元出售給了後進入的投資者。

瑞爾集團的招股書也證實了這個說法。按2017年12月22日的售股情況，D-3投資方購買單價乘以普思資本購入的22萬股，得出普思資本出售了大概738萬美元，也就說普思資本全部售出了優先股。按照之前投入350萬美元，本次普思資本收益為388萬美元，以2017年的匯率來看，普思資本這次投資收益超過2500萬元。

王思聰和普思資本對套現退出這套操作再熟悉不過，從之前的投資案例可以窺見一斑。

2012年4月，王思聰400萬美元入股“雲遊控股”，後者於同年10月在港上市，王思聰以0。78倍回報套現退出；2014年，王思聰購入樂逗遊戲1。3%股權，不到一年王思聰就獲得五倍回報；2016年，“先導股份”上市，王思聰套現退出後帶來9倍回報；普思資本還投資韓國Dexter，作為韓國第一個影視特效上市公司竟然為王思聰帶來三倍回報，不過在其上市後普思資本也立即退出。

王思聰及普思資本這次確實因投資瑞爾集團賺到了“不知道第幾桶金”。

2。

/ 只看喜好的投資人 /

普思資本在外界看來十分神秘，團隊成員包括王思聰在內基本不接受媒體採訪。

對於創立普思資本，外界有這樣的說法，在2009年，王健林稱王思聰不想加入萬達管理層，這種情況下給了王思聰5億元讓他去折騰，然後王思聰用這筆錢創立了普思資本，當年王思聰僅21歲。

至於王思聰為什麼要創立這樣一家公司，從其對媒體的一番談話可見一斑。王思聰稱：“我想認識有想法的人，有創造力的人，能產出偉大作品的人，我不想上市，也不想套現，有資金就投自己想投的專案，可以短期沒有回報，我不靠這個吃飯。”

可見王思聰是抱著“大玩家”的心態，加入投資行業的。王健林給王思聰的這5億元，是一筆更長遠的投資，這從普思資本在基金存續期上沒有限制可以得到印證，超長期的回報期望也給王思聰以後埋下了隱患。

普思資本的官網有這樣一句話：“重點關注網際網路、高科技、泛娛樂、大健康、高階製造業、新材料、消費品等領域。”事實正是如此，普思資本在過往投資中，泛娛樂、消費品領域佔了很大比重，很多投資和王思聰的個人喜好有直接關係，這再次證明了王思聰“資本玩家”的投資心態。

從普思資本投資軌跡來看，文化娛樂居多。官網顯示，普思資本投資規模超過30億元人民幣，投資案例包括網魚網咖、360、英雄互娛、樂逗遊戲、大眾點評、人人車、漢拿山、環球數碼、瑞爾齒科、福壽園等32家公司。

王思聰酷愛電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其對電競的喜愛甚至上升到了精神世界，BBC的紀錄片《中國的秘密》曾採訪王思聰，王思聰在節目中稱，玩家在遊戲中可以挖掘到生活中所欠缺的東西……

王思聰憑藉著喜好開始動用手裡的資金。在2011年，普思資本佈局電競行業，甚至一連投了八家遊戲相關的公司，基本形成了一個產業鏈，而相關投資收益，普思資本基本沒有對外披露過。

除了普思資本這個王思聰的投資大本營外，王思聰還本著“娛樂圈紀委”的本行深耕娛樂行業，成立“香蕉計劃”，主要對娛樂領域投資，比如打造偶像團體、藝人等等，當年曾簽下過韓國女子組合T-ara。

《第一財經》曾犀利地指出，王思聰投資成績非常一般，在投資人看來，王思聰不算專業的投資人，他從來不會出現在創業投資類活動上，玩咖的標籤很難被撕掉。

雖然王思聰在投資中鮮有成功案例，但是英雄互娛是個例外。2015年9月，王思聰率普思資本定增了英雄互娛，投資額度達1億元，當時英雄互娛已經在新三板掛牌上市，在次年王思聰清倉了英雄互娛所有股票，一戰獲得超過5000萬元收益，收益率高達65%。

據在普思資本的官網顯示，普思資本重要的有32個投資專案，涵蓋了電競、文娛、科技、醫療等多個行業。其中，有8家公司成功上市，包括英雄互娛、福壽園、無錫先導、天鴿控股、樂逗遊戲、雲遊控股、Dexter、棕櫚股份等。

3。

/ 王思聰的“至暗時刻”/

王思聰和普思資本有著令外人豔羨的基礎，資金充沛、萬達靠山、人脈豐富，但是一手好牌讓王思聰打到稀碎。

2020年的1月3日，是王思聰的32週歲生日，王思聰雖然將微博說明寫為：“為人低調的小王”，本人平時卻一點不低調，自己的寵物狗坐飛機都要發在微博上。當天王思聰4300萬粉絲的微博帳號下湧進大量粉絲來給“王校長”慶祝生日，卻發現當天王思聰將微博設定為本人可見，選擇了自己獨自過這個生日，因為他剛剛經歷了2019年的投資大失敗。

2019年，是除了今年以外王思聰不願意回憶的一年。在這一年，是王思聰和普思資本的“至暗時刻”。即使過了元旦，這樣的記憶都沒有消除。

2015年，王思聰憑個人喜好一往無前的投入到電競行業，在當年7月以2000萬註冊資金創立了熊貓直播，並出任了CEO 。當時電競經歷妖魔化剛被撥亂反正，那幾年也是以電競為噱頭的直播行業爆發期，熊貓直播氣勢洶洶而來，線上人數一度直逼直播界一哥二哥鬥魚和虎牙。

沒想到的是熊貓直播氣勢如虹地發展了4年後，在2019年戛然而止，因資金鍊斷裂還欠下了20億元的鉅額欠款申請破產。因為王思聰作為投資人為熊貓直播簽下了連帶擔保協議，所以熊貓直播的垮掉直接讓王思聰變成了欠債人，這20億元債務都砸在了王思聰和普思資本身上。

2019年的12月初，有媒體曝出，北京普思投資有限公司股權遭遇司法凍結，這也是王思聰旗下投資平臺“普思資本”的主要載體。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熊貓直播垮掉只是2019年王思聰投資潰敗的序曲，緊接著“香蕉計劃”執行主體上海香蕉計劃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收到司法協助資訊，王思聰持有的公司股權全部被凍結。

這還不算完，不光普思資本和“香蕉計劃”受到影響，在此之前王思聰擔任過股東或者高管的多家公司股權都被凍結，據媒體估算，當時王思聰名下被凍結的股權合計已經達到8445萬元。

隨後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將王思聰列為被執行人，上海市嘉定區人民法院向王思聰釋出了限制消費令。

訊息被媒體曝出後，“王思聰破產了”的傳聞在各大社交媒體瘋傳，微博當時該話題甚至達到百萬點選登上熱搜頭條。

其實，2019年並不是王思聰“最倒黴”的一年，因為2018年他剛剛經歷過一次爆雷。

樂視體育2014年從樂視網獨立後，在2015年5月完成A輪融資8億元，投資者就有王思聰的普思資本。2018年北京普思向北京仲裁委員會請求，裁決樂視體育賠償經濟損失9785。16萬元。也就是說，王思聰投資樂視體育虧了將近1億元。

由於擔任樂視體育的高管，他的風險詞條在2018年多了18條被執行資訊和7條失信資訊，還有120條司法協助資訊。

儘管後來王思聰清欠了所有2019年的債務（有媒體認為王思聰動用了家族力量），但是這次投資失敗對其影響巨大，這是一次王思聰事業的垮塌，從他半年多的關閉微博“閉關反省”可以窺見一斑。

最要命的是，這次事件令外界對王思聰的投資能力和經營能力普遍開始產生質疑。

此次，在瑞爾集團三年燒掉12億之前，王思聰早早地下車了。根據股東協議顯示，瑞爾集團與投資人做了對賭承諾，若其截至2020年3月31日未能成功上市，公司需要全額回購未贖回優先股。之後，瑞爾又與投資人達成新協議，將贖回開始日期修改為2021年12月31日。

即使在5年漲幅超過20倍的“牙茅”通策醫療、上市首日暴漲超180%的時代天使面前，王思聰也選擇了入袋為安。

不過他在投資方面的努力，可能也不太重要了。沉淪在“想你的夜”的群嘲聲中，他早已丟掉了投資人的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