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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2022-02-17由 汨羅融媒體 發表于 林業

鴴鷸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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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白腰杓鷸

汨羅融媒體 (張為 徐亞平)認識“鷸”字的人,不在少數。“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從小植入我們心底;但遇見鷸鳥,能叫出它名字來的,恐怕不多。鷸有很多種,其中最好玩的應該是反嘴鷸。反嘴鷸最勤勞,只要有空,一張嘴反覆在水中來回快速探測,似乎永不知疲倦。

跟反嘴鷸一樣勤勞的,是參加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的環保衛士們。11月12日,他們抵達東亞鳥道的咽喉——河北唐山市樂亭縣大清河鹽場,成天在這裡觀鳥、拍鳥,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照例是清晨6時出征。海潮未起,車隊駛過一望無垠的鹽場,繞過壯觀的唐山港國際集裝箱碼頭,在駛向金沙島的路上,可見堤壩兩側灘塗亂石上,偶有紅隼靜立碣石待食。

志願者獲悉,有600多隻白鶴遷到了大清河。為何前幾年白鶴很少在此停留,今年卻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鳥類專家周海翔教授很想實地探個究竟,他和遼寧攝影家王敏等去了溼地,足足觀察了一整天。

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黃治文、徐亞平和周自然與6號護鳥標誌

而湖南生態攝影家周自然、李劍志,湖北鳥類專家李振文,江西攝影家王欖華則孜孜不倦地在“潮間帶”中搜尋鷸的身影。“漲潮退潮之間的泥灘地帶,是鷸類、鶴類等棲息覓食的地方。”周自然告訴記者,大清河鹽場有50多種鷸,很大一部分都朝南方飛。成千上萬的反嘴鷸會飛到洞庭湖,特別是在君山區壕河形成“鳥浪”,吸引了眾多自然愛好者前來觀鳥和拍攝。

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反嘴鷸

“快看,那種嘴巴向上彎的就是反嘴鷸。它覓食時,彎嘴巴在水中左右擺動。”在洞庭湖畔見過無數反嘴鷸、又在渤海灣找到熟悉的身影,周自然心情大好,向記者介紹起反嘴鷸的特徵。

反嘴鷸最是“光明正大”。繁育季節,在大清河鹽場的田埂上、溝渠邊,反嘴鷸把周邊的泥砂稍加堆砌,就成了它們的“婚房”,隨後便開展了產卵、孵化工作。“以前,農民經常把它的蛋撿回來吃。大清河鹽場可能是它們最南邊的繁殖地。”遼寧攝影家馮景智在內蒙古、吉林、遼寧都見過反嘴鷸繁殖,深知它的“粗心”個性。

反嘴鷸雖然粗心,但有其獨特的生存之道。周自然對記者說:“反嘴鷸幼鳥一出生就會走路,能夠在泥砂地裡行走如飛,而且能馬上聽懂父母的話語,一旦遇到危險,父母就會發出‘句句、句句’的警告聲,而寶寶會就地臥倒,一動不動,裝死。哪怕是敵人走近,它也不會動彈。而反嘴鷸的父母則做出誇張的動作,引開敵人的注意力,甚至在不遠處的地方假裝受傷。如果敵人還無動於衷,另外一隻成年鷸可能會採取攻擊的動作引開敵人。”

“研究小鳥的行為很有意思,有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 遼寧攝影家劉莉對反嘴鷸讚不絕口,“鳥類的智慧不輸人類。”

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河北護鳥人田志偉

大清河,不僅是洞庭湖越冬候鳥的重要“加油站”,還擁有一艘屬於候鳥的“諾亞方舟”——大清河野生動物救助站。2015年,“跟著大雁去遷徙”活動曾在這裡設立了6號護鳥碑,站長田志偉是一位有傳奇色彩的土專家。2004年,在大清河鹽場工作時,他偶然救下了13只中毒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東方白鸛,從此開始了對鳥類的研究與保護。

2010年,田志偉承包了35畝地,建起了候鳥救助站,開挖池塘,注入淡水,種植水草,使候鳥有吃有喝。“雖然小,但這是一個完整生態系統。”田志偉對自己這片候鳥樂園頗感自豪。他估算,近10年來,已收治國家一級保護動物300多隻、二級保護動物1000多隻,其中不乏丹頂鶴、白鶴、白琵鷺、蒼鷹等,自去自來的候鳥不計其數。

“從這裡過境的候鳥有398種,越冬的有59種,停留繁殖的有28種。90%的鴴鷸遷徙都會經過這裡。”田志偉欣慰地說,“我這裡是洞庭湖候鳥的加油站。”

在這裡,大夥看到了很多天鵝、大雁、東方白鸛、野鴨、鴴鷸、鷗類等,都是周邊群眾送來的“傷兵”。其中,有一隻叫“卓瑪”的斑頭雁和它的後代。

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河北護鳥人田志偉和斑頭雁卓瑪的第四代

斑頭雁是生活在青藏高原等高寒地區的,在唐山出現,屬於迷鳥。田志偉收治以後,出於對生命的尊重,他曾驅車2400公里把“卓瑪”送到青海湖。雖然因為檢疫的問題未能成功放飛,但是整個過程倍受關注,充滿了艱辛和人文美。後來,“卓瑪”在救助站跟一隻大白家鵝自由戀愛,併成功養育了第二代飛鵝飛雁,到現在,“卓瑪”的後代又連續繁殖了三代。一家四世同堂,其樂融融。

田志偉開啟窩棚,呼喚“卓瑪”,“卓瑪”一家前呼後擁,隨他漫步。田志偉駐足,它們也停下;田志偉小跑,它們竟飛起來搶到田志偉的前面去。現場志願者開懷大笑。

好鷸飛到洞庭去——2020全球候鳥跟蹤守護行動紀實(之三)

記者在自然區裡採訪田志偉

自然,這是田志偉最開心的時刻。“跟鳥打交道,只要用心就行。你對它好,它對你更親。”田志偉望著這些收養的“子女”,充滿深情地說。

這一片蘆葦蒲草瀰漫之地,漸漸在所有愛鳥人心中成為一艘鳥兒的“諾亞方舟”。

“洞庭湖的候鳥,在這裡不會受委屈,請大家放心。”田志偉特意說起自己成功救助的遷徙反嘴鷸,以及為反嘴鷸做人工孵化成功的經歷,“我這裡一次孵化了85只反嘴鷸放飛,其中兩隻在放飛3年後,還在秦皇島和香港被觀察到。”

“您這裡救助了這麼多鳥,一天需要多少食物呢?”王相輝問道。

“很多很多。”田志偉指著身邊的東方白鸛說,一隻東方白鸛一天至少要半斤小魚,我這裡一共有4只,其中一隻在這裡待了4年,不同的候鳥食物是不一樣的,有的吃玉米,有的吃魚,有的吃肉,你說要多少錢?“

”那您的經費來源呢?“王相輝擔心地問。

”以前,就是我自己在鹽場的工資和老婆在外面打工的收入來支撐,後來不斷有國際國內的環保組織和基金會支援。“

就在這時,救護站來了一位客人,他是雪天鹽業(原湖南鹽業)河北永大食鹽副總經理黃治文,是慕名來拜訪田志偉的。田志偉的工作單位是三友鹽化公司,系永大食鹽的股東。他們自然成了一家人。田志偉三句話不離本行:”鹽田裡有鳥,就代表鹽田健康、食品安全。“黃治文則快人快語:”我馬上請公司負責品牌宣傳的同事過來會商,探討做好鹽業生產與生態文明、品牌宣傳的結合文章。“

”田老師,我還想問問,您最大的希望是什麼?“告別時,王相輝追問道。

”希望多帶幾個徒弟出來。“田志偉指了指身後這些因受傷再也不能迴歸自然的東方白鸛,”它們能活四五十年呢。我要是不在,它們也要活下去。“

作者:張為 徐亞平

責編:柳勤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