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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閒讀:夢中的皂莢樹

2022-02-10由 文苑大觀 發表于 林業

皂莢讀音是什麼意思

散文閒讀:夢中的皂莢樹

作者:西峰

夜半合起書來,家裡的狗像發瘋一樣,嘶咬著什麼,同時鐵鏈子在地上拖著發出間歇的碰撞聲。本來昏昏欲睡的大腦被強制刺醒,窗外一陣陣下著細雨,並不如天氣預報的那樣大到暴雨,我想明天也應該不會下了吧,這疑慮估計天能闡明吧!

躺在床上發呆望向黑夜的同時,我記起了那兒時一直陪伴著我的皂莢樹。這是一個很粗很高的老樹,它的胸徑我曾和要好的夥伴測量過,兩個小娃的手臂根本無法環抱,而且它枝杈發散的厲害伸向四面人家的房頂,樹葉比槐樹葉片嫩小,但又相似。老樹每年隨其它喬木一樣,開花落葉結果。一般陽春三月,在其它樹發出嫩葉孕育花蕾的時候,它會爭先恐後從老幹處抽出許多新芽,這些新芽在生長的時候便捧出一朵朵花蕾,大概在新洋芋一茬茬售賣的時候,它就開出一朵朵粉黃的色的小花來,花朵只發出淡淡的香味,並沒有柳綿和楊樹綿那麼討厭,滿天飛舞,似在向人門邀功。它的花是低調的,靜靜的隨風簌簌而落,往往花蕊和花瓣在地上鋪滿厚厚一層,腳踩上去如踏雪一般,咯噌咯噌的響,每當這時候我都跑跳踩著,沉浸在無盡的歡樂中。

散文閒讀:夢中的皂莢樹

老樹和其它皂莢樹不一樣的是嫩枝與主幹上沒有倒刺,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你只能在它轉彎生長的大枝上看到幾個朽掉的大刺,或許這昭示這它的與眾不同和神聖。盛夏時節,老皂莢樹下一直是我們避暑的港灣,午時一過,小夥伴們便各自集合在一起,嘻戲玩耍,樹頂歇著的候鳥,時不時叫幾聲,撲閃著翅膀作窩,交配,繁衍下一代。它們也時不時惡作劇般拉屎,搞的樹下的我們不得不抱頭鼠竄,躲避流彈的轟炸,倒黴者,不是頭上就是衣服上會留下候鳥拉下的腌臢東西,所以有人就會拿起大小石頭向上擲去,驅趕候鳥,鳥兒們就會四散而飛,並留下一片啊啊啊的驚叫聲,當然它們很快又會回到這裡,繼續在樹頂撲閃著翅膀,驅趕也就成緩兵之計,然後人們就忽視他們的存在了。

皂莢由青變黑那是種上小麥以後的事了,天氣在一遍遍秋雨中喪失溫度,樹葉在一陣陣秋風中就謝下枝頭。皂莢就如一個放大十倍的豌豆莢,沒有樹葉的遮擋,就可以看著滿樹的果實,一個個掛在枝頭,迎風總會接連掉下幾個。我那時總以為這是好吃的東西,會在自家麥草垛邊撿很多,然而我的興趣喪失,是在一掰開果肉,那難聞的氣味便讓我避之不及,出於好奇我還不放棄,掏出籽來非要在嘴裡嚼一嚼,那苦味令我終身難忘。

在我嘗過那味道後,便不再碰它了,聽母親說它可以洗衣,我又撿起來,像藏寶藏一樣撿一大堆藏在小黑屋的角落,母親發現了也並不拿它來洗衣。後來舅舅要拿它入藥,我便又站向朽塌的土院牆上,拿著竹杆往下敲,連之前撿拾的都給舅舅送去了。

散文閒讀:夢中的皂莢樹

老樹的年齡是我在上大學以後估算出來的,按著主幹的胸徑長度,有將近兩百年的樹齡。這接近於清朝後期了,那個時代這方圓幾百畝地和人家都在王家祖上的統御下,多麼輝煌的時代,然歷史如煙都落敗在風雨中。

老樹和我的小黑屋一樣重要,但都離我而去了。在大一的冬天,老樹只剩它往常棲身的樹窩,裡面填滿了黃土和瓦礫。以往大人說老樹成仙了,有時會從他分叉的空洞裡發出嗡鳴聲,但我不知它為什麼沒有顯靈,擺脫它被掘走的命運,我更不知道它旁大的身軀是被什麼機器吊走的,但我想它一定是遍體鱗傷。

失去了老樹,我也失去了一顆寧靜的心。多的是對世事的淡泊,我不知老樹的命運會如何,我從它的土窩預判不出任何結果。時至今日,我想起它,也想起自己的以往,混和著窗外雨滴的節奏,垂下點點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