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燒造第一碗

孫燕鴿

陳爐窯神廟的主殿中供奉著三位窯神，分別是舜帝、老子和雷公。雷公，姓雷名祥，黃帝時任處方（醫藥官名），能醫善陶，既是中國醫藥學的創始人之一，又是陶瓷業的先祖，各地窯神廟均供奉之，尊稱亞父雷公。

相傳遠古時代，人們吃飯用的是鑿成缽形的石頭碗。因此“碗”字就用“石”作偏旁。石碗又笨又重，使用起來極不方便。人們是怎樣發明又薄又輕的陶瓷碗呢？在陳爐窯場的陶瓷工匠中，流傳著這樣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上古時，人們吃肉是把生肉直接放在火上烤，經常把肉燒焦，或烤的皮焦裡生。到雷公時，人們發明了一種新烤法，那就是把肉切成小塊放在竹籃裡，在竹籃外塗上一層泥巴，然後放在火上燒烤。這樣，肉不但不會烤焦，還能熟透。烤肉時，細心的雷公發現，竹籃外面的泥烤過幾次後，變成了堅硬的殼，澆上水再也不能成泥了。雷公看到剝下來的大半個泥殼很像一隻碗，心想，如果把泥做成碗的形狀，大火燒煉，不就可以當碗用了嗎？

雷公悄悄按這個想法去做了，誰知燒成的碗全都裂開了口，根本不能用。部落的人們知道後，都嘲笑他。雷公卻不灰心，仍一心一意，埋頭試驗，把火燒得更旺些，燒煉時間加長些，做碗的泥和硬些……還是沒有成功。

雷公苦思冥想，怎麼也找不出原因，便出來散步，邊走邊想。一天，他出去散步走了很遠，還是沒想出其中的道理。忽然，他覺得腳下沉重，勉強前移了幾步，差點威了腳腕，便停下來看，見腳上粘了塊大泥巴，就使勁甩了幾下，還是沒能甩掉。雷公蹲下來用手摳，摳下來一個囫圇腳窩，再仔細一瞧，這個泥特別粘，與他做碗的泥不一樣。雷公想，部落附近沒有這種泥，肯定是路人用腳從外地帶進來的，何不用這種泥試試？於是，他高興地捧著泥跑回去。

雷公用腳粘來的這塊泥做成了一隻小碗，放在大火裡燒呀燒，終於燒成了碗，冷卻之後，沒有裂，敲起來噹噹響。成功啦！雷公高興地跳了起來，他顧不上吃飯，也忘記了多日的勞累，便興沖沖出門去找這種土。可是，他找遍了部落領地，也沒有找到這種土，心中十分懊喪。

一天，雷公護送酋長到數十里外的另一個部落議事，發現這個部落的一座山峁上有這種土。山峁上建有一座樹枝搭成的大房子，山下有手持木棒的武士守護著。雷公急忙上前懇求挖點土，誰知看守的武士聽了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這座山是我們部落的風水寶地，那座大房子，是祭祀祖先的地方，這裡的土是不能動的。”雷公再三懇求，不僅無濟於事，反而招來一頓臭罵，被趕走了。

雷公回到家中，左思右想，看來要得到這種土，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偷。當天深夜，雷公帶著石斧和一張大獸皮，靠樹林掩護，悄悄摸到了那座山峁下，趁看守武士左右巡視的間隙，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山峁，趴在地下挖起土來。他磨破了雙手，才挖了一包土，便馱在背上往回爬。不料樹枝掛住了土包，發出了響聲，被巡邏武士發現抓了去。他們把雷公綁在一棵大樹上，打得皮開肉綻，但雷公一聲不哼，也不求饒。天亮後，這個部落的酋長聽說捉了個“賊”，便來到山峁上審問，見是昨天來的那個雷公，便叫人鬆綁。他問明情況後，不僅沒有責怪，還讓雷公把挖的土帶回去。

雷公身負重傷，不能站起來行走。他拖著土包，爬了三天三夜，才回到家。部落的人聽說他因做“賊”被打傷，都不同情他。

雷公沒有解釋，也沒有休息治傷，而是立即動手，用“偷”來的土做起了碗坯。十多天後，燒成了十多個又輕又薄的陶瓷碗。這種製作碗坯的土，就是後來燒製陶瓷的原料——坩子土。

雷公把燒成的碗送給酋長和左鄰右舍，大家這才明白了原委，紛紛上門看望雷公，並向他道歉。酋長派人給雷公治傷，又派了幾名心靈手巧的年輕人跟雷公學藝。全部落的人一起出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自己的領地上找到了坩子土。從此，雷公不僅燒出了更多的碗，而且還燒出了盆、碟等日用器皿。

雷公死後，人們不忘他的功德，為他立祠紀念。後來，雷公成了陳爐窯場的窯神爺之一，受到陶工們的敬仰。

本文來源：銅川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