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桐樹開白花 今春桐花放芳華

桐花

【花語】情竇初開。

【花期】3月底-5月中旬。

【品種】油桐，大戟科，落葉喬木。樹高約六米左右，樹冠圓如傘蓋。主要品種有尖果桐、細頭桐、柿餅桐、葡萄桐、五爪桐、週歲桐等，其中以葡萄桐為最佳品種。

【賞花推薦地】香山湖沿線、泗店鄉、黃毛尖國家森林公園

“桐花開的時候，總是趕上淒冷的春寒，而到收拾桐子的季節，天又該凍得人瑟縮了。這是桐花的命運嗎？其實，當我提筆描繪那一片花海的時候，我覺得，花開花落像過眼煙雲一樣，難道不更是當地女人的命運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短促的美麗，像焰火一樣熾烈地亮，也從來沒見過那麼快就謝卻的花，一眨眼工夫，就迅即熄滅得無影無蹤。那裡一年一度的桐花也好，那裡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也好，都是匆匆過客，來了，馬上，又去了。”一位作家這樣寫著，勾起了我難忘的桐樹白花。

這種先花後葉的桐花，是春天最早開的花，幾乎與桃花、杏花、李花、梨花同時開放，而且一開便是放肆般燦爛的花，開得紅暈中帶著蒼白，潔白中有些淒涼。桐樹的花果在我童年的印象中，總是伴隨的苦雨，花開時節春雨連綿，秋天果熟時節淫雨霏霏，總給人以悽楚的聯想，總想起那風雨中放牛娃子和拾野果孩子的悽慘景象，更浮起那一幅幅童年少女夥伴和村婦那悲涼的人生境況，還有那“毛毛細雨稀又稀，桐籽樹下哭泣泣。。。…”的童謠，不禁渾身冷瑟得起取了雞皮疙瘩，悲涼之感湧上心來。

兒時，家鄉很多桐籽樹，這種樹，極易成活。只要把種子丟進土裡，它就會發芽生長，有的並不是人們有意種植的，大多是鳥獸隨意傳播的結果，也正如這女孩的命運一樣，本不是人們特別的希望，只是附產物一樣來到這個世上。這種樹極易生長，根本不需要照管，更不要說澆灌施肥了。所以，這種樹田邊地坎到處都是，而且很多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就在村子的後邊就有一大片桐籽樹園。這也是我童年經常放牛和嬉戲遊玩的地方，給了我歡樂，更多的是給我冷雨天放牛冷得縮瑟的印象，還有那桐籽樹下花季少女、年輕少婦的淚水流淌的悲傷。

一到春季，放眼望去，村前村後，溝溝窪窪，山山岡崗，全是雪一樣白的桐花，處處蒼白，滿天砌玉，天和地都亮得耀眼，白得嚇人。說實在的，那時，民眾窮困的山區，一年四季，從生到死，是不會有任何輝煌的，也就是在斜風冷雨中的這些桐花，造出了一番轟轟烈烈的聲勢。可惜，儘管在春寒料峭的日子裡，花開得那樣旺，努力想給這寂寥的大地，帶來一些熱烈的白，但誰也不注意它的存在，幾乎無人欣賞，更無人讚歎，有的只是淒涼。

這桐花，讓人想起了那些像桐花一樣的姑娘。她們在那時的農村就是一種活著的物品，在家是家中管束的物件，像養牲畜一樣，餵養長大了，被父母賣嫁或換親給另一方，除了成為生兒育女的機器，成為男人無休止的洩慾工具外，等於還是家裡的另一條牛。她們就像桐花結出的桐子，成熟了，收了賣了，要送去榨油。油榨完了，桐子渣就送去肥田，年復一年，世世代代………

桐花疊映出了那時山裡女人的影像。她們的命運就像那桐花一樣。那些很快地開放，也很快凋謝的桐花，就是山村裡青春早逝的女人的形象。那桐花開得熱烈，謝得壯觀。漫山遍野的、樹前屋後的桐樹，滿眼的桐花，花瓣鋪天蓋地的飄落下來，紛紛揚揚，連山間的溪水，門前屋後的池塘，也浮著白花花的一片，被湍急的溪流推拉著，往河裡匆匆地逝去；或是在池塘裡被風兒戲弄著，被風玩厭了，就被沉入汙泥裡。花隨水去，花被風殘，一去不再，再難歡顏，就這樣結束了那短短的生命和燦爛容顏。有的只是佔有，有的只是蹂躪，沒有人去愛護去保護和欣賞，在眾香國裡它是最淒涼的花。落英繽紛的桐花，就這樣化作了塵埃，也是那時山裡女人命運的寫照。

我難以忘懷那時桐樹盛開怒放的白花，我深深地憐惜那時那裡的女人，我嘆息她們短暫的青春、易逝的年華！你為何這麼過早地衰老？你為何生不逢時地在那個年代開放？你為何你生君未生，君生你已凋？也許，這就是命運吧！也許這就是缺憾吧！美好地總是有缺憾的，有缺憾地上天總是讓她生得美好。這就是為什麼在我的記憶中那裡那時的年輕姑娘、媳婦，都長得水靈細嫩，都像盛開的桐花那樣光潔明亮。也許，這就是老天為了補償她們悽慘的逝去，特地把遺憾給人們留下，留下難忘的美的印想，叫人們遺憾失去的難忘吧！

桐花謝了，滿樹掛滿了桐子。這種果實，夏天是綠色，油光可鑑；秋天是黃色，銅光閃閃，被人採下以後，放在陰暗潮溼的地方堆漚，由黃而褐而黑，腐爛以後，被撿拾出來淘洗曬乾，然後賣給別人榨油。榨油坊那木榨加塞的撞擊聲，那油槓加壓的吱扭聲，那老牛沉重的拉碾腳步聲，那石碾子轉動的嘆息聲，不也是我那山村女人的聲音嗎！這也是我童年對桐子樹開白花的難忘記憶。

離開故鄉近三十年了。時代的變遷，社會的發展，故鄉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早已物去人非，但往事歷歷在目，尤其是那故鄉的桐樹開的白花，叫我時時難忘。又到春天了，也該是桐花的季節了，所以又想起了當年的桐花。幾天前，老家來人，我又問起了故鄉的桐花，特別問及了桐花今春如何，他說道：已經很少桐樹了，也不見當年的桐花了。我聽後不禁有些惆悵而又欣慰，惆悵的是已沒有了當年那桐花景象了；但我更多的還是欣喜，歡慰高興的是故鄉不再有桐花命運的姑娘。

但願桐花不再像當年那樣開放，然而，當年那桐樹白花的命運還是叫我難忘！但今春的桐花不是往昔的模樣，更讓我欣喜若狂！脫貧攻堅政策惠風和暢，如春風吹遍了村村莊莊，惠及了桐花一樣的姑娘，桐花不再是當年苦楚的模樣，今春的桐花盛開出了新時代的新氣象，今春的桐花不再是我難忘的舊模樣，今春的桐花怒放出了光彩奪目的燦爛微笑，盛放出在芳華的美好未來和希望！

文丨山野枝子

圖丨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