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同學約我湊了兩毛錢下飯店吃了碗雜燴菜，那滋味至今難忘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農村還很落後，大多數人家平日裡很少炒菜吃，更難吃上回肉。那時候的理想生活，就是能吃飽飯，能有菜吃，能有肉吃，可畢竟條件有限，大多時候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這一年我上小學五年級，臘月裡放了寒假，一天上午，同班同學王智把我從家裡喊出來，我問他什麼事，他說有個好事。來到一面牆的拐角處，王智說鎮上供銷社飯店裡兩毛錢能買一大碗菜，菜裡還有肉。

“真的假的？”我有點不信。

“真的，我都去吃過一回了。”王智說，“今天我想喊你去那裡吃菜……”

我和王智既是同學，又是比較要好的夥伴，他不大可能說謊。

“可是……”王智吞吞吐吐地說。

“可是什麼？”

“可是我……我錢不夠，”王智說，“我只有一毛錢，你要能再湊上一毛錢，咱倆就能合夥買一碗……”

那個年代都沒多少錢，小孩子平時有一毛兩毛的零花錢就不錯了。

“你要能有三毛錢，借給我一毛，咱倆買兩碗，一人一碗。”王智說。

“我也沒錢啊！”我說。

“一毛錢你也沒有嗎？”

“一毛錢可能有，”我說，“再多了我沒有。”

我讓王智在門外等著，跑回家裡把自己攢的幾個小銀格兒（土話，就是硬幣，也叫小分格兒）拿出來，一共一毛二分錢，一個5分的，3個2分的，一個1分的。

“我就這些錢。”我對王智說。

“這些也行！”王志高興地說。

隨後，王智拉著我就跑。

鎮上離我們村有七八里路，沒有腳踏車，我和王智一路走走跑跑，跑跑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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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正好趕上中午飯時間，供銷社飯店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外間大堂裡，有幾張方桌，旁邊有坐著的人，也有站著的人。有人在吃包子，有人在吃菜。大堂靠裡的幾個小房間裡，因公事或私事， 有人請客吃飯，要菜要酒，是正兒八經的下飯店的人。

“你坐下等等，”王智說，“我過去買菜。”

我不知道王智是怎麼在這裡吃過兩毛錢一碗的雜燴菜的，找了個沒人的桌子邊上坐下來，看著他去買菜。

只見王智走到一堵牆跟前，那裡有一個視窗，王智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裡面有個人喊了一聲：“誰的菜，來端！”接著就有一個人走過去把菜端走了。

原來那窗口裡面就是飯店裡的操作間。

“買一碗雜燴菜，給兩雙筷子！”王智往窗口裡伸了伸頭。

“兩毛錢！”裡面的人說。

王智把手裡的錢遞過去，隨後裡面的人就遞出來一碗菜和兩雙筷子。

王智端著那碗菜，拿著筷子，快步來到我的身邊。

“來，吃吧！”王智將菜碗往桌子上一放，遞給我一雙筷子。

我這才知道王智說的雜燴菜是什麼樣的，原來那是飯店裡將客人吃剩下的菜倒在一起，重新回鍋熱一熱，盛在一個大盆裡，再兩毛錢一碗賣出去。

那的確是一碗雜燴菜，有粉條，有白菜，有芹菜棒，有兩小塊炸魚，還有幾片說瘦不瘦說肥不肥的肉。

那樣的菜，現在看來絕對不能吃，如今飯店裡也絕不會賣那樣的菜，但在那個年代，人們生活條件很差，雜燴菜又很便宜，自然也會有人買著吃。

菜是熱的，裡面有油，還有花椒、八角（茴香）、香菜等佐料，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我本不想吃那樣的菜，轉頭看了看屋裡，發現不少人都在吃那樣的雜燴菜，便拿起筷子吃了兩片肉，吃了一塊魚，餘下的全讓王智吃了。

吃完了菜，我們出了飯店門，開始往家走。

來到村頭河邊的時候，看見河裡厚厚的冰層，王智說：“玩一會再回家吧！”

隨後，我們就下到河裡去滑冰。

“骨碌——譁——”

突然，王智從懷裡拿出一個粗瓷碗，反扣在冰面上，猛地使勁一推，那碗就順著冰面滑出去老遠。

原來，我們在飯店裡吃完菜，王智把人家的菜碗掖懷裡帶走了。

那碗雜燴菜，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我吃過的唯一一次雜燴菜，那種滋味，至今都難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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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王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