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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腳踢散了婚姻

2021-12-27由 愛上蘇妲姬 發表于 林業

擬天牛怎麼會進屋

世間情,幾人能說的清,多少人因此沉淪,多少人因此奮發圖強。多少人,扼腕嘆息,當然也有咫尺相伴,一生幸福。迷人心智,鋌而走險,或私奔,一步走錯,妻離子散。雷鋒鋒塔下,壓的是愛情的悽美,還有化蝶的翩翩起舞。今天說說我堂弟的感情故事。

大概是二零零壹年初秋,堂弟與弟妹結婚了。堂弟一表人才,個子不高不低,能說會道,家境說不上太好,但中等偏上,就是隻有初中學歷,沒一技之長。弟妹當時也很漂亮,身材,長相,都沒得說,聽說兩人還是初中同學。旁人讚歎的同時,二伯(堂弟的父親)跟旁人偷偷的說,不同意這門親事,原因是弟妹太漂亮,不像居家過日子人,說弟妹就是金枝玉葉,咱高攀不起。言下之意,咱老白姓養不起。奈何堂弟當時非她不娶,又是同學,又有點自由戀愛的情節。當然也少不了彩禮,當時我們農村普通4000元彩禮,買幾身衣服,買點禮物,堂弟呢?彩禮給了8800,又買了三金(當時三金還不流行),等到結婚當天,又非要4000元才上車,不給不上車,堂弟也可能太喜歡弟妹了,回來跟鄰居借了4000塊錢,送去,人才上花車,拜天地入了洞房。洞房後第二天,出新問題了。

新婚第二天,我們那叫請客,意思是女孩由閨女變成了親戚,以後再回孃家就是客了,孃家人來把女孩請回去,正是認了這門親。第二天,請回去,隔天后,從孃家回婆家,叫回送。弟妹這請回去,隔天就沒有送回來。

正印了二伯的話,不像是過日子的人,窮人家的孩子,娶個漂亮媳婦是災。弟妹沒回來,我堂弟要丈母孃家看看原因,新婚是有問題還是咋的。備上4件東西,騎著125摩托就去了。結果堂弟在丈母孃家住了一個禮拜才回來,是堂弟一個人回來的,問及原因,說弟妹害羞,沒做過飯,洗過衣服,什麼的,說過幾天回來,二孃說,也沒啥等吧。我大伯說,這叫什麼事啊,正常的結婚流程都沒按風俗走完。按現在話說,堂弟結婚結了個寂寞。

轉眼快到了中秋節,堂弟正常的女婿走親戚,拿了月餅禮物什麼的,去丈母孃家了,這次去又住了三天,兩人也很和諧。弟妹說堂弟你先回去吧,我還要上班,(我們那印刷廠多),到八月十四我在回去看你爸媽。堂弟當時年輕,可能被美色迷住,就回來了,這叫什麼事啊,是娶個老婆,還是去做上門女婿啊!隨便說一下,堂弟上有4個姐姐,弟妹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

到八月十四,二伯二孃,堂弟早起來,把家收拾一番,又上集買了菜,迎接“新媳婦”的到來。上午給弟妹打電話說過會兒回去,快十一點半了說不用等她了,她下午回來。堂弟說要不要接你,弟妹說,不用,我自己回去,你們吃吧。二伯二孃不免有些氣,雖說娶了個媳婦,快兩月了,只在家待了一夜兩天!

捱到下午,弟妹騎個腳踏車終於回來了,還帶了三斤月餅,堂弟很高興。是夜,弟妹和堂弟說,現在天大旱,影響種小麥,堂弟能不能跟他爸媽抗旱澆水,堂弟說,可以,應該的。第二天,兩個人一起回了孃家。

兩腳踢散了婚姻

澆了兩天水,澆完了,可把堂弟累的,年紀輕,在家也是非常驕,在丈母孃家住了三天,說堂弟和弟妹一起回去,弟妹卻說,要上班掙錢,你先回去,哪天我休息了回去,你想來也行。就這樣,堂弟又回來了。

順便說一下,新世紀初,弟妹所在的村,是個集鎮,鎮上印刷業特別發達,包括二伯,堂弟也跑這種印刷業務。還有大大小小的印刷廠,各種跑銷售業務的老闆,還有手提袋廠,箱包廠,服裝廠等,比著我所在的鎮,民營經濟特別發達。當然也就產生了各種思考,思潮,慾望,弟妹所在的鎮位置是三個縣兩個地區交界處,俗稱三不管。思想相對先進,開放。

二伯問堂弟,你媳婦兒呢?堂弟說在上班。二孃說你這結的什麼婚,哪叫過日子,叫竄親戚還好聽些,快兩個月了,又是剛結婚,你說和我們鬧矛盾吧,不至於,總共在家兩夜,說你們感情不好吧,又是自己戀愛,託媒人說的,到底是家重要,還是…行了,行了,二伯打斷二孃的話,對堂弟說,趕緊把你媳婦叫回來,問問什麼原因。從此,堂弟隔三差五去叫,得到的回覆是過幾天就回去,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多少天也沒回去。二伯沒辦法,對堂弟說當初不讓你願意,你非要願意,你當我活這麼大,是傻呀,很多事情你不懂,經驗告訴我,你媳婦一看就不是正經過日子的人,有多少錢才養的住,我們這家庭養的起嗎?…

兩腳踢散了婚姻

二伯發牢騷歸發牢騷,事已致此,還是往好的方面去想,去做。一邊託人說合說合,有什麼問題提出來看看,一邊讓堂弟做生意,跑業務的事就不讓堂弟做了,二伯認為,我們當地的印刷業隨時間的發展,會走向衰弱,再結合堂弟的情況,前途不明朗。對堂弟說,大生意做不來,也從小生意做,別一天天想的高,務實點。就在這種日子中又過了一個月,弟妹還是沒回來,二伯急了,讓堂弟去叫。

堂弟去了,沒幾天,弟妹也回來了。二孃很高興,總是做好吃的,生怕哪裡做的不好。鄰居跟二孃開玩笑說,第一次使喚媳婦兒,感覺好吧?言下之意,是辛酸,是嘲諷,還有點看笑話的感覺,農村人,生怕別人過的比你好,過的不好了,又看不起。二孃說,沒啥,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弟妹回是回家了,飯也不做,衣服也下洗,每天睡到半晌午。二伯私下和堂弟說,你這媳婦是怪漂亮,可我們拿她漂亮當吃當喝啊,你說說她。堂弟和弟妹說了這個事情,戰爭爆發了。

大概農曆十月份,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弟妹這次回家住的第四天,晚上一家人吃過飯,弟妹就和二孃大吵一架。弟妹說,不做飯不洗衣服,你洗怎麼了,又累不死,我又不會做。二孃說,你不會做我教你,弟妹說,你個老不死的,非逼著我去做,…說話很難聽,趁著二伯竄門子的功夫把二孃打一頓,堂弟拉都拉不住,弟妹說堂弟,你個七孫,你敢過來我就走,堂弟不說話,把二孃關在房間內,免得再捱打。二伯回家了一看,那個氣,問弟妹道,紅霞(弟妹的名字),你來到俺家,從結婚到現在快四個月了,住的沒有一個星期,誰給你氣受了,誰說話讓你心煩了,咱們農村人,就是過日子的,你婆婆給你說,怎麼了過份嗎?紅霞,也不爭辯,又走了,堂弟問去哪,紅霞說回家,堂弟說這麼晚了,天這麼冷,還是先回屋吧,紅霞推著腳踏車出了院子,堂弟趕緊追了上去。

兩腳踢散了婚姻

聽堂弟說,紅霞死活不回來,沒辦法,堂弟在夜裡兩個人又到了弟妹孃家。堂弟給丈母孃一家說好話。後來答應堂弟先回去,弟妹冷靜幾天再回去。

過了幾天,依舊不見人,堂弟買了禮物又去賠不是,結果,還是沒回來。堂弟,二伯又託人管管,鬧得鄰居看笑話,傳得沸沸揚揚,免不了別人說東道西。弟妹終於答應回來了,好事啊。

上午沒回來,天快黑了回來了。二孃說,紅霞上午咋不回來,我割了肉,買了雞,就等著你回來的,你看你想吃啥。弟妹說,上午不想回來,現在回來不行嗎?二孃說行行。弟妹說熬雞(做雞肉),你燒鍋,我來做。二孃說好好。炒的時候,弟妹把大半包鹽都倒進鍋裡,二孃說,紅霞,鹽多了,弄出來點,弟妹說多嗎?應該不鹹,還有鹽嗎?再放點,說著,眼掃了一下,見臺子上還有一包,拿起,拆開,都倒進了鍋裡。嘴裡說,我讓你吃讓你吃,順勢用鍋鏟一翻,滿鍋都是。二孃說,紅霞你這是咋了,這還怎麼吃?紅霞拿起鍋鏟朝二孃頭上砸去…

堂弟實在看不下去,說了弟妹幾句,弟妹說,不過了沒意思,說著,就整理衣服,頭也不回,走了。

第二天,堂弟的四個姐姐來了,都瞭解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爹,娘,去我家,避避。二伯說,這哪裡是過日子啊,不回來則罷,回來鬧翻天,去哪裡避?對堂弟說,你要媳婦兒呢,我跟你娘走,離開這個家,不是看著我們煩嗎?我們走。你們好好過吧。不要媳婦兒,就離婚,咱再娶。堂弟說,不能讓人家看笑話啊,離了婚我不是二婚了,不好聽。二伯也直嘆氣。堂弟又免不了去丈母孃家賠不是。

村裡人議論紛紛,說怎麼娶了個這樣的媳婦,怨天牛吧,(天牛我堂弟小名),怨那個女的,瞎長一幅好皮囊,中看心裡壞,怨她孃家娘沒教育好,怨那老婆子太扣(方言刁鑽刻薄),怨那老頭脾氣賴,說話不好聽…還有說那個女的不正經,有一次去趕集,看著好像跟個老闆挺親密的…說什麼的都有。就這樣又過了十幾天,二伯說要外出,堂弟說,這都十一月了,去哪?二伯說,去哪你別管,樹挪死,人挪活,誰沒有兩鈀子(指兩隻胳膊手),還能餓死,你在家跟紅霞過吧,我帶著你娘走,生活好了到時再來找我,還是過不好,你就別來。第二天一早,領著二孃走了。

堂弟還要跑業務(指去全國推銷印刷品,什麼各種政策法規宣傳條幅,公路搪瓷廣告等)賺錢,沒幾天選好樣品,又去丈母孃家了一趟,也出差了。

出差去了個把月,回來都農曆臘月份了。回來又給弟妹買了衣服什麼的,叫回家,還是說等幾天就回家,無奈,堂弟一人回來了。一個院子一人在家,爸媽走了,四個姐姐已出嫁,自己做飯自己吃,有時候去我家吃,由於我家條件不好,就去三孃家吃,中午只吃一頓飯,早上睡懶覺,晚上一個人喝悶酒,有時候不定去哪吃喝一頓。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了,年的氣息很重了,堂弟也學著買些年貨,香蠟紙炮乾菜什麼的,想著過年的,媳婦總要回來吧,早上早起來去集上買了4條魚放在水盆裡,媳婦兒回來了準備吃。中午提著禮去了丈母孃家叫媳婦兒回家,這次沒說什麼,丈母孃說,來了就吃過飯再走吧,堂弟說行,心想反正一家人,在哪吃都一樣。誰知下午,弟妹接了個電話,給堂弟說,下午要去廠裡找老闆算賬(工資),你先回去吧,我今天算賬時間早了就回去,時間晚了明天回去。堂弟也不好說什麼了就回來了。心想,二十四過小年也一樣,官紀三(臘月二十三),民紀四(臘月二十四),王八紀五(臘月二十五),鰲紀六,龜孫紀到鰲後頭,(農村風俗諺語),我還不是龜孫,媳婦回來了一起紀二十四吧。

臘月二十四上午,堂弟的同學也是我的同學找堂弟玩呢,別人大老遠來了(十里地左右),說什麼也得吃了飯再走,於是堂弟買了幾個菜,打開了酒,又找了兩個人陪,吃著,喝著,聊著,從上學時候的趣事,到一起幹的調皮搗蛋的事,聊人生,聊前程,好似有說不完的話題。聊著聊著聊到堂弟的婚姻,同學也跟著說,這事是弟妹的不是,巧得是弟妹這時推個腳踏車回來了,在院子裡。碰巧聽到,進屋二話不說把桌子掀了,嘴裡說,我讓你們吃,讓你們吃,我不在,你們倒吃的挺好,小酒不斷,(可能弟妹看到屋內放了許多空酒瓶子,塾不知堂弟這酒喝的是寂寞,是冷清,是委屈,是辛酸,有苦往肚子裡咽),生活不錯啊,同學一臉驚咢,不知說什麼,堂弟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要去打弟妹,同學拉住了。弟妹看院子裡盆內水養的魚(堂弟二十三買回家的),抄起盆子,連水帶魚往堂弟身上潑,北方臘月很冷的,堂弟弄溼了一身,抬起腳朝弟妹踹了兩腳,同學沒拉住,見踹了兩腳,趕緊上前,說啥也不讓打了,堂弟也沒說什麼,不打了,彎腰把魚拾起來。同學看堂弟也像洩了氣一樣,覺著沒趣,起身告辭。

兩腳踢散了婚姻

弟妹在院子裡坐著哭,嘟弄著,不過了,堂弟又回來賠禮道歉,說了一堆好話,弟妹也不理他,徑直站起來,到他們臥室,把衣服整理整理,用單子包起來,往腳踏車上放,推著車子走了,堂弟就去追,弟妹說,滾,堂弟愣住了。

一個滾字,瞬間擊跨了堂弟,委屈,不甘,羞辱一齊襲上心頭。堂弟怔在了原地,任憑弟妹遠去,不見。回院裡看著這個家,卻不像家。望著倒在地上的魚,小心的收起來,放在盆裡,又倒些水,外面天冷,放到屋裡,到天黑,依然死了。堂弟悶聲哭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爹孃走了,四個姐姐走了,媳婦兒也走了,望著灶屋的鍋碗瓢勺,吃什麼呢?怎麼吃?又回頭看看自己的臥室,沒人知道堂弟想什麼,把大門一關,把自己關在了臥室。

第二天堂弟起的很晚,看上去整個人虛脫,但還是努力擠出笑容。日子還要過,晚上,堂弟讓我和他一起睡,作個伴,本來都擔心他想不開,也好。晚上,堂弟還是喝酒,一個人喝酒,也沒有菜,酒很便宜的那種,一箱24瓶。一瓶酒,一斤做兩天喝,可沒有菜,還是很難下嚥,堂弟一般喝到十一點多才睡,我已經睡一覺了。

農曆除夕到了,我讓堂弟去我家吃。夜裡,鞭炮聲此起彼浮,都在除舊歲,堂弟也把之前買的香蠟紙炮拿出來,上香,點蠟燭,燒些紙錢,把鞭炮也放了,說了一句,各位神仙請慢用。關上門,去三孃家吃去了。大年初一,互相拜年,堂弟跟一個個長輩說了些拜年的話,初二,是走親戚的日子,四個出嫁的姐姐,一個也沒來,堂弟等到初三,去了趟舅舅家,初四去了姑姑家…初八前後,該走的走完了,又竄朋友家。這時,外出的人逐漸多起來,也不好意思問堂弟啥打算。又捱到元宵節過後,堂弟晚上和我說咱們去寧夏吧,說二伯就在寧夏一個黃河邊上的小縣城賣菜,剛好我表姐在首府銀川做生意(當時我還不知道表姐在銀川做什麼生意),我說行。十八吧,堂弟把家裡該收的收拾一下,把沒喝完的酒摔了,十九,我們兩個一起踏上了去銀川的火車,現在想來,也年輕,又沒做過火車,甚至不知道怎麼買票…在車上,沒錢,買了硬座,堂弟跟我說的話,很吃驚。

原來,弟妹(名字叫紅霞)雖然和堂弟是自由戀愛,但她沒有想到這麼快和堂弟結婚,只想和堂弟戀愛的感覺,同時,對堂弟漸生不滿,掙不了大錢,思想又落後(確實我們所在的鎮相比弟妹所在的鎮,各方面要落後一點),嫌二伯二孃歲數大,可又在乎堂弟帥氣,年輕,若即若離。自己又傍上個老闆,有點錢,弟妹剛滿二十歲,對方已經四十了。當然能給弟妹所需要的物質需求,老闆是有家室的人…弟妹被對方麗甜言蜜語哄住了…

到了西北寧夏銀川火車站,我們傻眼了,完全沒有內地的熱鬧,除了出站時有點人,一會若大的廣場就沒人了冷冷清清。天又冷,舉目無親,也沒有表姐的聯絡方式,只知道在銀川,市場有老鄉,二伯在平羅縣城,具體地址也不知道,我倆都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後悔,失望。幸好,當時銀川並不繁華,我倆就按市場找,從老城批發市場到新城市場,新市區也去了,最後又返回新城市場,由於餓,到市場門口買吃的,遇到操鄉音的人,終於問到了在這個市場。玩了兩天,堂弟準備去平羅找二伯,由於不知道地址,我倆一塊,好有個商量。整個平羅縣城,一個批發市場,一個零售市場,縣城面積就像老家的大鎮這麼大,都轉完了,還是沒找到,最後準備離開,在市場旁邊汽車站等車時偶然看到像二伯帶個火車頭帽子蹲在地上,地上一堆凍的發響的菜…

後來,我在銀川待了一年,回來了,堂弟在平羅幫二伯賣菜,十年沒有回家。再回家時,又多了一個新弟妹,一個小侄子。新弟妹又矮又胖,但看得出和堂弟感情很好,在市場上開了家調料店。現在堂弟開了家超市,買了幾輛計程車出租,日常在朋友圈看到他發福了,胖了很多,老愛釣魚。依舊在平羅縣城。聽堂弟說紅霞後來曾打電話(電話已慢慢普及)說回心轉意,二伯說,你打算要,我們不管。堂弟笑笑…

弟妹後來也嫁人了,有了兩個孩子,過的不怎麼好,時常捱打。

堂弟的故事算置死地而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