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馬與放蠶 — 內蒙軼事（24）

蠶吃柞樹葉子嗎

作者：黃方

在山上放馬，有機會接觸了一群放蠶人，我第一次知道蠶還有“放”的工藝流程。按照我的印象，蠶總是放在竹筐中，把桑葉採回來，放在筐內讓蠶寶寶去吃。如果桑葉不採摘回來，而是把蠶寶寶拿到桑樹上去“放”怎麼樣？這與我放馬就類似了，人類的思想太偉大了。山上放的蠶，不是桑蠶，而是柞蠶，它吃柞樹葉，比桑蠶大多了，有三寸長，手指粗，全身是綠色，後背有少許毛，牙齒大而鋒利，因為柞樹葉比較硬。放蠶的樹是三年生的小樹，一人多高，這樣可以方便放蠶。蠶卵在屋子裡孵化後，成蟲長到一定的長度才可“放”。

放蠶的把式姓李，人稱李家大舅，個子不高，小眼睛，一臉憨憨像，說話特的味道，譬如他說人生四大香：開江魚，下蛋雞，回頭覺，二房妻等等。

他把裝蠶的筐頂在頭上，給蠶寶寶轉場，最常說的話：“別急，別慌，候候有席”。他告訴我：“十個寶寶，一天就把這棵樹吃得精光。”在山上更多的時候看見他，總是抱著一杆洋炮（裝鐵沙粒的單筒火藥槍），守衛著他的蠶寶寶，“臭咕咕（杜鵑）最霸道，一嘴就叼走兩個；喜鵲最賊，它不像在家裡的樹上，喳喳叫個不停，它偷偷地飛來，沒有一點動靜，等你發現它時，它都吃飽了；連小家雀都惦記著欺負我們，它們成幫結夥地，一刻也馬虎不得。”

等到蠶寶寶做繭後樹上白花花地掛滿一片時，那就是蠶繭豐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