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春天的聲音

清晨，在睡夢中似乎聽見了鳥鳴，一下子沒了睡意。掐了一下自己，還能感覺到疼痛，確定自己不是做夢。我趕快把腦袋貼近窗邊，確實有鳥鳴。

小心翼翼地在窗前尋覓，終於在窗外的黃角榕上，看見了那幾只精靈。它們上躥下跳，似乎發現了長滿食物的新大陸，歡快不已。我趕快拿來手機，想記錄下這春天裡大自然饋贈的禮物。拍了幾張照片後，發現效果不是很好。轉念一想，拍照似乎沒有多大意義，各種鳥類的照片，網上都有。

我想到一個好點子，錄音。把這歡快的聲音記錄下來，以後閒下來的時候放出來聽，大自然的音符，即便是偉大的音樂家也彈奏不出來，那是多麼悅耳的聲音啊。當然，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打擾它們，讓它們時常光顧這棵黃角榕，讓它們成為城市的一份子。

由於氣候原因，我居住城市的植被覆蓋率很高，但在鬧市裡，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鳥鳴。早些年在鄉下，那時候到處都能聽見鳥鳴。斑鳩、野雞、娃娃雞、麻雀、喜鵲、啄木鳥，大杜鵑、布穀鳥、貓頭鷹、老鷹、大雁，鄉下到處都是。每一種鳥的叫聲在當地老人那裡都有一種說法，我現在仍記憶猶新。斑鳩的叫聲聽起來像在喊“掏溝堵水，掏溝堵水”，老人說，斑鳩叫就要下雨了，或者有的地方鬧洪災了。

貓頭鷹的叫聲卻又不同，貓頭鷹一般在晚上叫，好幾種叫聲，聲音悽慘恐怖。有時候，貓頭鷹會發出“嚯嚯”“嚯嚯”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再加上它的長相奇特，貓頭鷹的叫聲成了一種不吉祥的象徵。老人說，不怕貓頭鷹叫，就怕貓頭鷹笑。聽見貓頭鷹笑，就有人要死了，因為它聞到人臨死前散發出的一種特殊的味道。大雁的叫聲比較整齊劃一，連時間間隔都不會錯的，“嘎，嘎，嘎”，悠長而遼遠。秋天比較常見，老人說，那是奔波的聲音，生活不易，不能傷害的。老鷹的叫聲較長，鷹擊長空一個“擊”字，形容得非常到位。老鷹飛翔的時候，“呀”的一聲，驚空遏雲，能夠把天空分成兩半，雲彩駐足，時間停留，緊接著，我家僅有的一隻老母雞就被叼走了。老人說，老鷹是有志向的鳥，捉不得的。那它抓了我家老母雞，我反駁到。老人說，那你應該把你家的雞關好，鄉下似乎一年四季都能聽見鳥鳴，春天尤盛。那時候，人們總能夠把鳥類跟自己的生產生活聯絡起來，或報喜、或報喪，或吃害蟲。所以，即便吃不飽也不會去傷害鳥類，因此，春天的聲音才會如此美妙。

生活條件逐漸變好後，腦袋似乎也比以前活絡多了，人們開始想著法子賺錢，捕捉動物，挖藥材。開始想著法子滿足好奇心和味蕾的快感，家裡養的吃膩了，開始吃野味。在國家嚴格管制下，情況才好轉，不過很難再看見野生動物和鳥類的影子了。

如今，在鄉下很難聽見各種鳥鳴了，春天也成了寂靜的春天。不管春天有多麼萬紫千紅、湖光山色，光有花香沒有鳥鳴的春天是沒有靈魂的，沒有聲音的春天就不叫春天，願我們一起行動起來，留住春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