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由我來守護她的美貌了

“世界上沒有貧窮的母親，沒有醜陋的母親，沒有老邁的母親。”——梅特林克

01

“妞，你的那個小瓶裡的水是啥水啊？”

早上，媽媽從洗漱間出來一邊拍著她的臉一邊開心的問我，我剛睡醒，一臉的疑惑，問：“哪個小瓶啊？”

媽媽語氣雀躍，笑著說：“就那個特別小的噴壺，是不是你的精華水啥的，早上看到就往臉上噴了點，第一次見這種油油的水兒，拍臉上感覺可舒服。”

我想了一下，之前我放假回家的時候，因為卸妝油不能帶上飛機，我就倒了一點在一個小噴壺裡面，瓶子外觀上和精華水沒什麼區別。

“媽，那是卸妝油，不是往臉上拍的，是要洗掉的。”我感到很吃驚，那麼油的東西用臉上怎麼會舒服呢？

“卸妝用的？害，我也不懂，反正用著感覺挺好。”說完就去做起了飯，我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就像塞了一團棉花卡在心裡。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什麼卸妝水，精華水，面霜，補水噴霧早已分得很清，油皮，幹皮等詞彙在同齡女生之間也是經常說起，而我媽媽卻只知道洗面奶，乳液，精華水三件套。我也從未關注過媽媽的面板是什麼樣的。

有時候，我會在家囤一些面膜，自己就可以對著鏡子貼上去，但媽媽每次都會讓我幫她貼，她像個小女孩一樣，乖乖地躺在那裡等著我給她貼好，我不在家的時候媽媽從來沒用過。

媽媽去參加同學聚會，會特地借我的口紅，讓自己努力看起來年輕一點。我說給她買一個，她卻又強調不喜歡。

小的時候，媽媽會給我塗上大寶，再大一點，帶我去商店買那三件套，上大學後，我接觸了化妝，嘗試各種風格妝容。我突然意識到，現在該由我帶她保持美麗了。

02

媽媽總是讓我幫她拔白頭髮，在我還上小學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白髮，那個時候媽媽說拔一根就給我一毛錢，一根一毛，五根就是一包辣條了，在如此強有力的“誘惑”之下，我也很樂意給媽媽拔白頭髮。

上高中後，一毛錢我也變得沒那麼稀罕了，但還是會給媽媽拔，有一次坐那兒實在拔的不耐煩，感覺白頭髮越拔越多，就吐槽說：“哎喲，你現在已經到長白頭髮的年紀了，非讓我天天拔，白頭髮越拔越多，回頭就該禿了。”

媽媽趴在我腿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到一聲很明顯的嘆氣，她說：“媽媽也不想被人說老，還不想這麼早被人說是老太婆……就把太明顯的拔了就行……”

我一下子愣住了，這是媽媽第一次在我面前表達對衰老的恐懼。

因為媽媽跟我一樣是圓臉，所以其實跟同齡人比顯得還算年輕，我也總覺得媽媽一直是這個樣貌，會自動忽略媽媽眼尾的細紋，會覺得這個年紀有白頭髮理所應當。

我忘了比起我們的容貌焦慮，她已經是年過百半的人，她需要直面衰老，甚至死亡。

可我忘了，沒有人會不抗拒衰老。

變老真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就連國際巨星周迅也曾爆料：“那段時間，我真的早上起來坐在沙發上就開始哭，陽光再好也會哭，可能我一時無法去直麵人會衰老這件事情。”

我看著手中捏著的白髮，只覺得刺眼。

“我媽媽還這麼年輕，哪老了，就算有白頭髮，也是銀髮仙女，美的很！”

03

週末跟媽媽去逛街，媽媽一眼就看中了一件衣服，是一件白色的泡泡袖連衣裙。

她在商場的鏡子前看了又看，眼睛閃著喜悅的光，像一個明豔的少女，轉了一圈又一圈，問我好看不好看，我也笑著迴應，告訴她真的好看。

第二天她穿著去上班，下班後，她一臉失落，我問她怎麼了。

“這個衣服太小孩子氣了，別人都問我是不是穿了女兒的衣服。害，真老了。”

“哪老了，我覺得挺適合你的呀。”我反駁道。

“這個設計，已經不適合我這個年紀穿了，我都該當婆婆了，現在還穿這種，別人該笑話我了。”

我告訴她，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自己喜歡就穿好了，別老是覺得自己老了老了的，那些六七十歲的女明星穿的都跟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一樣。

媽媽沒有再說話，後來她再也沒有穿出去過那件衣服，學校活動，我讓媽媽穿上那件裙子，可她怎麼都不願意。

後來我發現，她會偷偷地穿上，在鏡子前照了一遍又一遍。

小時候，我會穿上她的衣服，換上她的高跟鞋，順勢對著她的梳妝檯，反覆整理自己的劉海，假裝自己長大。後來，那些少女時期的衣服被陸續淘汰，高跟鞋變成更為方便的平底鞋。

因為小城市人的眼光，各段的年齡都有了各種規定的穿衣標準。

媽媽在鏡子面前穿著那件白色連衣裙轉了又轉，或許那一刻，她完全沉浸在收穫喜歡衣服的喜悅中，沒有考慮自己的年齡，彷彿回到了她的少女時期。

04

爸爸說，媽媽年輕的時候可漂亮，追她的人多的很。爸爸還說，媽媽年輕的時候也喜歡描眉畫眼，喜歡塗上鮮豔的口紅，喜歡穿各種花型的裙子。

那個年代的照片，她也是穿著流行的西服或是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裙子。結婚後的相簿，更多保留的是我，而她的照片卻越來越少。

在皺紋爬上眼角之前，她也是一個明豔少女，也曾笑靨如花，嬌美動人。

因為生活，她放棄了精緻妝容，選擇柴米油鹽，因為我，她成為無所不能的媽媽。其實她一直很愛美，只是不曾告訴我。

當我明白這些道理之後，我給她買了對身體傷害小的植物染髮膏，在家幫她變白髮為“青絲”。去挑選了適合媽媽膚質的護膚品，告訴她各個產品的功效。會站在她的年齡看穿搭，挑選兼顧美麗與得體的衣服。

在舉起相機時，會為媽媽單獨拍一組照片，留住她此時的美麗。

每一個媽媽都是愛美的小女生，心裡都藏著一個小公主。我們不能阻止她們年齡的變化，但我們可以盡我們所能，滿足她們對美麗，青春，新鮮的追求。

是時候由我來守護媽媽的美貌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