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水邊的“剪刀草”，其塊根不僅是美味佳餚，而是保健食材了

生長在水邊的“剪刀草”，做菜、入藥都很好，燉肉最好吃，你家鄉有嗎？

家鄉人勤快又聰明，田垛溝渠旁雜草蕪根理得光蕩，鋪上斷磚碎瓦，從村裡走到田邊，腳上都不沾一滴泥，他們就像園林工人美化城市一樣裝點自己的鄉村。

稻田旁，水渠邊，還見縫插針地栽上了慈菇，隨處可見。

慈菇，為澤瀉科、慈菇屬多年水生草本植物，有纖匐枝，枝端膨大而成球莖，第二年春即由此而生新株。葉變化極大，沉水的狹帶形，浮水的常為卵形或近戟形，突出水面的戟形。通俗的說法更像剪刀，故又名剪刀草。

慈菇花的造型有點像禪杖，可知它是超凡脫俗的花兒。一寸左右就環繞著三根小枝，向外面伸展著，一圈一圈，從底部往上，寶塔狀。每個小枝的末梢都有三個花球，或開或苞。花形像極了水仙，幾難分辨。三個白色的花瓣像銀臺，一撮黃色的花蕊像金盞，金盞銀臺說的是水仙花，也是慈菇花。

我常常這樣猜想，慈菇與水仙至少應算近親。只不過慈姑更見野氣和清純。鄭板橋在《揚州竹枝詞》裡說：“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在故鄉栽花與種田分得並不那麼清。種慈菇也算栽花。

慈菇是一個像放大尺寸的蝌蚪，圓圓的頭部（其塊狀根莖），就是可以當菜吃的部分。慈菇表皮為淡黃色，皮很薄，用竹片就能輕鬆刨去表皮，露出潔白如玉、肉質脆嫩。對於廣東的客家人來說，吃慈菇，意味著過年，或者說過年的餐桌上更大可能出現慈菇燉肉的美味佳餚。

不過，慈菇可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主，如果它與素菜一起烹飪，整盤菜就會有一種令人難以下嚥的苦澀，若與肉一起烹飪，則會變得油滋滋地鮮香可口。有名家文章可以佐證，汪曾祺在《鹹菜茨菰湯》中寫道：“我小時候對茨菰實在沒有好感。這東西有一種苦味。”“我到沈從文老師家去拜年，……師母張兆和炒了一盤慈菇肉片。沈先生吃了兩片慈菇，說：“這個好！格比土豆高。”

還有，清朝末代皇帝溥儀在《我的前半生》中記載道，當年在宮中用膳時，在至少三十道御膳中，頓頓都有“慈菇燒肉”這道菜，因為味道獨特，百吃不厭，可見溥儀對慈菇情有獨鍾。

歷代以來，關於慈菇吟詠甚多，如元稹“小片慈姑白”，陸游“掘得慈菇炊正熟，一杯苦勸護寒歸”等。宋代《爾雅翼》還謂“歲有閏，則生十三子”。明代《群芳譜》描述較具體：“莖幹似嫩薄，又似三稜苗，甚軟，其色澤青綠，每叢十餘，內抽出一兩莖，上分枝開小百花，四瓣，蕊深黃色。根大者如杏，小者如慄，色白而瑩滑。五六七月採葉，正二月採根。煮熟味甘甜，時人以作果。”

這裡有必要說一下的是，慈菇之名歷來有爭議，因有人寫“慈菇”，也有人寫“茨菰”。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確定的術語作“慈菇”。《現代漢語詞典》等均首選“慈菇”。“慈菇”這個名字是怎麼得來的呢？《本草綱目》說：“慈菇，一根歲生十二子，如慈姑之乳諸子，故名。”

其實李時珍說慈菇一根生12子也不完全正確，有些一根可結15個之多，通常少者也不會少於6個。

慈菇不僅是美味爽口的菜餚，也是很好的藥膳。中醫認為，慈菇性微寒，味苦，具有解毒利尿、防癌抗癌、散熱消結、強心潤肺之功效。有助於治療腫塊瘡癤、心悸心慌、水腫、肺熱咳嗽、喘促氣憋、排尿不利等病症。

其藥用價值，歷代本草多有記載，其中《本草綱目》稱慈菇能“達腎氣、健脾胃、止瀉痢、化痰、潤皮毛”。

《唐本草》：“主百毒，產後血悶，攻心欲死，產難衣不出，搗汁服一升”。

《滇南本草》：“厚腸胃，治咳嗽，痰中帶血或咳血”。

《福建藥物志》：“治乳腺結核、骨膜炎、睪丸炎”。

《福建民間草藥》還記載，慈菇花外用“治一切疔瘡”。慈姑花適量，用冷開水洗淨，搗敷患處。

如今，每當慈菇一上市，我總會情不自禁地買一些，回家紅燒，家人似乎只是禮節性地挾上幾片嚐個鮮。但對我來說，慈菇佐酒，不僅僅是美味，而是保健食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