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林業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2022-09-18由 白馬侃詩文 發表于 林業

荷鋤怎麼讀

一千多年前的東晉詩人陶淵明以“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氣節被後世的人們大讚,可見古人十分崇尚這種骨氣。這骨氣是受儒家經典薰陶的關乎一個人品性優劣所體現出來的特質。白馬君把這種氣質歸納為一個字,那就是:真。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其實南朝的昭明太子蕭統早已經在《陶淵明集序》裡對陶淵明作了十分精確的涵蓋:“

論懷抱曠而真。

”也就是說蕭統把“曠”和“真”兩個字送給陶淵明。白馬君感覺蕭統的總結是特精準的,這影響了後世的很多詩詞大咖,比如李白、杜甫、孟浩然、蘇軾等。李白最得其“真”,蘇軾最得其“曠”,杜甫最得其“味”,孟浩然最得其“意”。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陶淵明在《飲酒其五》裡寫道: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這陶淵明最有名的代表作,是他醉酒之後,在心性變得更加恬淡更加平靜地在詩中展現出來。陶淵明所表現的這種愜意生活正是他孜孜追求的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不爭不辯,淡欲少求,心明性淨;人生大道與自然大道相適相從。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這就是《飲酒其五》所表現出的真意,是陶淵明歸隱思想的精粹。陶淵明的這種思想影響了後世詩人的諸多詩作,比如李太白的《花下獨酌四首》。與陶淵明相比,李太白在飲酒詩中所表現出來的是大醉、大狂、大孤、大悟,“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而陶淵明在飲酒詩裡表達出的是自始至終非常清醒,知道而不論道,存乎於心,見乎於性,傳乎於品。用蘇東坡的兩句詩來形容陶淵明則是“素琴不具弦,大雅留遺聲”。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歸園田居其三》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既然不願為五斗米折節諂媚於人,那就返歸鄉間,去過把鋤耘田、自給自足的生活。他在鄉間務農的日子裡,用樸素無華的語言寫下了大量歌頌自在心性和大美鄉野風光的五言古詩,這種語言通俗易懂,和今天的白話幾乎別無二致。陶淵明的這首詩出自組詩《歸園田居》六首裡的第三首,它的詩意就在於著重體現詩人對打理莊稼的勞作熱情與快樂,並從中達到遠離名利場、保持自身高尚情操的意願。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豆子在古時統稱為“菽”,是人們常種農作物中的五穀之一。大豆在秦漢以前被稱為“菽”,秦漢以後人們才稱之為豆。比如《詩經》裡有《小雅。采菽》:“采菽采菽,筐之莒之。”,三國時曹植作有著名的《七步詩》詠豆:“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詩人在南山腳下種起了豆子,滿腦子想的是透過耕種後便帶來秋天的一場大豐收。但滑稽的是,野草比豆苗長得還茂盛,想象中也知道那滿地的野草把豆苗給壓抑得瘦瘦的。一位讀書人初涉農事,會有很多不明白的農事技巧,這需要學習。

詩人陶淵明並不灰心,他還是知道怎麼打理莊稼的: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每天老早的起來,去豆地裡薅草,鋤地,給豆苗鬆土,直到東方的月牙升至頭頂,才扛著鋤頭回家。這種樂趣大概是一大早醒來就想起來豆地裡的野草太多了,要儘早的把它除掉。這個習慣和我們農村夏天去玉米地裡和豆地裡薅草的習慣是一樣的,早上趁著涼快好乾活,太陽一旦升高天氣變得燥熱燥熱的,很多老農民都受不了。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白馬君覺得這首詩的第一、二、三、四句的詩意最得自然田園風趣之妙,因為詩人把為農的體驗寫得非常逼真。說起為農,白馬想起欲在成都隱居的杜工部的《為農》裡的前兩聯:“錦裡煙塵外,江村八九家。圓荷浮小葉,細麥落輕花。”這四句寫的是春天的田園風光,頗得陶淵明隱逸的風雅。

農民忙活兒的時候,往往就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像陶淵明這樣披星戴月地勞作,也是經常的事兒,正如第四句所寫的“帶月荷鋤歸”一樣。

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三》:躬耕,是一種生活態度

這首詩的後四句便繞著第四句,寫詩人從田裡勞動晚歸途中的所見所感: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田間的小路邊雜木叢生,野草離離,枝葉上已經生有露珠了。走在這樣的小路上,衣衫和鞋子時不時的被露水打溼是很正常的。和白天的“汗滴禾下土”之辛苦相比,這露水打衣裳倒也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忙了一天身體已經疲倦的人來說是很不愜意的,露水滴溼衣服的感覺是猛的讓人感覺一涼,會更加感覺疲憊。而詩人卻仍輕描淡寫地說“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陶淵明這個願望是什麼呢?是豐收的希望?是自給自樂的理想?還是遠離濁世己獨清的高潔?歡迎詩友們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