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錢，能帶給她什麼

今天上班路上二倍速看完一部十二年前的紀錄片，蠻多想說的，於是想著寫下來。

這部紀錄片的切入點很能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導演鄭瓊花六年時間跟拍了三個階層的孩子，他們的成長過程攤在鏡頭下，看得人覺得很唏噓。

我快速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三個孩子的情況。

馬百娟是出身最不好的

孩子

，她

生在甘肅一個小村莊裡，

資源貧瘠，家境拮据。有句話說“貧苦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放在馬百娟身上完全適用。她很早就幫著家裡做農活，小小一隻能牽動一頭驢，和二十多歲的青年一樣揹著柴火爬土山路。

紀錄片拍馬百娟那年，她12歲，但剛剛上二年級，一是當地的教育資源沒有那麼好，一個老師可以教完所有課程；二是馬百娟家裡對於女孩子上學這件事根本不重視，在馬百娟15歲那年，哥哥去學校幫妹妹退了學。

馬百娟的爺爺說女娃娃讀書是沒用的，結婚生子之後就要圍著家轉，忙著做飯、忙著做家務、忙著帶娃……讀那麼多書能幫助她做這些嗎？

在當地老輩人的觀念裡，女娃娃的出路是趕緊找個婆家嫁了，一輩子靠著丈夫生活。

六年之後，馬百娟結了婚，嫁給了她的表哥。這部紀錄片最後打出了這麼一句話。

雖然沒有更多描述，但完全能想到馬百娟的一生是怎樣的，大可猜測是一眼就望得到頭的一輩子。

第二個孩子叫徐佳，家庭條件沒有那麼好但也沒那麼差，父母都是農村人，靠打工為生。村子裡沒出過大學生，誰家要是有孩子考上了大學，可以劃分為“祖上積德”事件。

徐佳復讀了三年，立志要考上大學，一是為了告慰早已過世的父親，二是家裡人都覺得文憑在這個時代尤為重要。

復讀三年的徐佳壓力很大，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出冷汗，但是好在結果還算可以，最終考上了湖北工業大學，讀的專業是自動化。

徐佳畢業那年過得很焦慮，因為他四處投簡歷但是效果並不好，另一焦慮原因是毫無背景的徐佳在社會上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他不太相信自己的工作，也不太確定自己會有一個好的未來。

這一點投射在他一直沒有離開這家公司，沒有特別大跨越的升職，也甘願安安穩穩做一個普通人，「長久」能為他帶去安全感。

徐佳很像是眾多普通人的縮影，但不得不說他還是靠著“讀書”為自己闖出了一片天。

他不用像父母當年一樣打工掙辛苦錢，留在武漢成了一名白領，他和相戀多年的女友結婚，過著一日三餐的平穩生活。

一個農村出身，家庭條件稱不上好的小夥子，靠著“讀書”扭轉了一些自身命運。

三個被鏡頭記錄的孩子中，家庭條件最好的是袁晗寒，北京姑娘。

袁晗寒當年輟學在家待了很久，這看上去是一個不太有未來的少年時期，但我覺得袁晗寒的路是沒有斷的。

她很明確自己對繪畫設計感興趣，家裡人看起來也不太看重她的學業，更希望她能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

比如她後來在德國留學，有一次丟了五張銀行卡和一張學生證，這對誰來說都是致命一擊，然而袁晗寒在和媽媽影片的時候提起這件事，媽媽只是象徵性地問了幾句，然後兩人聊起一位英國國寶級歌手。一件看似很棘手的問題，在這對母女看來是一個人生小插曲罷了。

我不賣關子，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三個孩子中最後結果最好的是袁晗寒，她雖然高中輟學，但後來去德國留學鍍了一層金，假期在北上廣各大美術館實習。

紀錄片最後說，袁晗寒後來開了一家藝術公司，自己做起了老闆。我對這句話的關注點在於，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沒有被現實吞噬，仍然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能做到這一點的成年人，寥寥無幾。

這個紀錄片的名字叫《出路》，我覺得起的很有意思。乍一看，好像「讀書」這件事就是這三個孩子的出路，但真正透過唸書為自己找到出路的，只有徐佳。

我的看法是，只有中不溜的那一檔階層，最有機會靠唸書去實現自己腦海中的未來，或者說，唸書是他們跳出圈子的捷徑。

生活在底層的馬百娟看似有出路，是爺爺講得“嫁人”，但這條路窄又短，一眼就能看到八十歲的樣子，這不是出路，這是禁錮。

而家庭條件最好的袁晗寒，根本不需要出路，她人生最幸運的一點，是家底夠厚給了她足夠多的人生試錯成本，她可以輟學，可以做普通孩子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但強大的後盾能保護她穩穩落地，此生無憂。

說得直白一點，只有上不上下不下的人是“靠讀書改變命運”，金字塔上層的那群孩子，他們不需要辛苦努力為自己掙前程，大可安心當一個人生體驗派。因為他們有靈魂生長的土壤，這已經比絕大多數孩子先前很多步。

這是個蠻悲涼的紀錄片，世界上千千萬萬人，很多人從出生就不在同一賽道。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悲哀，那就是我們苦苦追求的出路，在一部分眼中只是萬千人生瞬間中的一撇。

可是上下對比又會覺得自己還算幸運，至少有一條出路可抓。

這大概就是我們要處理的不同人生課題。

我是象女士，一個愛吃愛鬧愛為女性打抱不平的女青年

公眾號：八樓象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