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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

2022-08-26由 澎湃新聞客戶端 發表于 林業

97年和00年算同齡人嗎

原創 魏言 有間大學 收錄於話題#當代青年生存報告19個

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

近兩年,因為做一檔名為《少年π》的節目,何潤鋒“混”進了“小孩堆”裡。

這些“小孩”大多在1997年之後出生。按照“逢五或逢十”的規則進行年齡層切割,籠統地把他們歸為“95後”,其實顯得有點草率。

節目組與學術支援機構——北京師範大學、數說故事開展了一項研究,他們發現,1997年更像一個關鍵節點,把前後兩撥人劃分為截然不同的群體。因此,他們大膽推出“97後”(生於1997年—2000年)概念,對新一代青年的特點進行框定與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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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一樣的97後

根據過往經驗,來勢洶洶的“後浪”會先殺入競技場和娛樂圈:

2019年,世界女子網壇掀起97後風暴,世界排名前三十名中,有七席被97後佔據;

作為青春留影機的綠茵場,97後的登場來得更早一些,湯姆戴維斯領銜的五名小將,早在2017年就並稱歐洲足壇五大中場“妖人”。

娛樂圈中更不乏年少成名的97後。剛滿19歲的張子楓獨挑大樑,擔綱《我的姐姐》女主一角,貢獻了教科書式演技,完成了從“國民妹妹”到“我的姐姐”的轉變;2019年,易烊千璽與一眾老戲骨在《長安十二時辰》中飆戲,又在大銀幕上驚豔眾人,憑藉《少年的你》將金像獎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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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璽因為這部電影把金像獎收入囊中。/《少年的你》

對何潤鋒而言,他對新一代青年的關注要回溯到更早之前。2018年,他採訪了某選秀節目的四強選手,他們要麼是獨立音樂人,要麼組樂隊。這些選手身上特立獨行、天然自信的氣質,讓何潤鋒感到好奇。

何潤鋒一直在想“他們怎麼這麼不一樣”,直到他看到了一篇文章。該文提出,“每屆年輕人都不一樣,但這一屆更不一樣”,並以圍棋選手柯潔、歌手竇靖童以及演員劉昊然的例子佐證該觀點——他們都出生於1997年。“有沒有可能存在‘97後’現象?”

“其實,不僅是要描繪97後與之前兩三年出生的人存在的差異值有多大,更重要的是集中描繪這個群體的共同特點。”何潤鋒談到做這份有關97後或者簡稱為新一代青年的觀察報告的初衷。

即便拋開名利場中的極少數,把視角放在普通青年群體之中,這一代青年的生活與成長軌跡,是否也足夠特別?

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

網路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基因

此後,何潤鋒團隊開始探尋答案。從大的邏輯上,也需要給97後現象提供自洽的理論證明。

雖然不能一味秉承環境決定論,但整體大環境對於每一代人的影響也不能被輕易忽略。

97後身處一個不斷迭代甚至發生顛覆性變化的時代,在他們價值觀形成的階段,國內外發生的重大事件都可能成為其特立獨行與自信的淵源。

當70後、80後在1997年第一次使用或真正擁有第一臺電腦時,他們會驚異於科幻小說的橋段變成了現實。這一年,傳統四大入口網站中的網易剛剛創辦,新浪、搜狐和騰訊則還要再等一年才出現。

伴隨著這股網際網路浪潮出生的人,是真正意義上的網路原住民。電腦對於新一代青年而言不僅是工具,也不僅是成長過程中突然出現的玩具,甚至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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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後是伴隨著這股網際網路浪潮出生的人。/《微微一笑很傾城》

新一代青年可以不太依靠學校和家庭,透過網路就能找到與世界溝通的方式。

何潤鋒提到草根明星斯外戈從一個家境普通的小鎮男孩成長為唱跳歌手的經歷:斯外戈的姐姐放了韓國某女子組合的一首歌,他覺得特別好聽,像被電到了一樣,衝下樓、進網咖,終於找到了這首歌。

從此斯外戈瘋狂迷上唱跳,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顯然,網路給了斯外戈這代年輕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成長方式。

研究團隊發現,在新一代青年成長的過程中,一系列大事件——北京奧運會、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等——為他們營造了濃厚的民族自信的氛圍。

包括1997年香港迴歸祖國,雖然沒有在這一代最初的生命階段留下實質性記憶,但當他們回溯歷史時,這是足以讓他們感到自豪的標誌性事件。

“這一代年輕人沒有遭受太多挫折,生活的土壤特別強大,沒有上幾代人韜光養晦的心態。”何潤鋒說,他們擁有的高度的民族自信,容易轉化為對自我的高度認同。

在大眾文化傳播領域,日漸長大的他們成為大眾文化新的消費者,是極限運動、嘻哈、街舞、電子競技等新興文化的主力看客和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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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代年輕人,是電子競技的主力看客和玩家。/《親愛的熱愛的》

而這其中的每一項,都對玩家提出了要求,要有張揚的個性、願意標榜自我,否則連玩都玩不好。

或許,他們還是中國第一代中產階層的孩子。優渥的家庭條件,意味著他們擺脫了過多的經濟負擔,從孩童時期開始,他們就習慣了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關鍵詞——自我。

自我是他們成長中最重要的衍生品,這個詞不分褒貶,卻分外堅定。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何新一代青年幾乎在各個方面都展現了強大的自我意識,願意堅定地對傳統規則說不。

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

他們本就有更多的選擇

在世界觀上,97後的民族自信顯而易見——無論是在微博上為國發聲,還是表達對民族品牌的消費意願。

何潤鋒團隊所做的報告顯示,在電商平臺和網購普及的當下,這些年輕人的消費理念並沒有被消費主義牽著鼻子走,他們的消費行為很少盲目衝動。

“這種理性不是因為沒錢,不是為了節約,而是為了獲得更適合自己的、良好的自我體驗。具體來說,他們更看重實用價值,喜歡有創意的商品和服務,不會盲目追求名牌。”

正因如此,有創意、彰顯個性的小眾國產品牌成為他們的心頭好。這背後所指向的,仍舊是自我。

但這並非意味著新一代青年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相反,他們對外來文化有著足夠的包容。

在一次演講中,何潤鋒將這種特點總結為——對於國家和民族的自信、對於他者的包容,這兩種情緒在97後身上並行不悖。

擁有強烈的民族自信的青年,願意在網路上發聲,並希冀扮演意見領袖的角色;而現實生活裡,他們有著不善社交的另一面。他們似乎不太熱衷於社交,或許在他們看來,很多社交是在浪費時間,毫無意義,他們只喜歡與有共同話題和興趣的人在一起。

即便與朋友在一起,他們也並非無話不談。這一點,讓何潤鋒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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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喜歡與有共同話題和興趣的人在一起。/《三十而已》

何潤鋒覺得自己彷彿在做一個社會實驗。有一支成員幾乎都是97後的樂隊,他們與何潤鋒關係很好,經常一起吃飯、喝酒。他們從來不會問“你在幹什麼”“結沒結婚”“談沒談戀愛”等問題,就算是樂隊成員的個人故事也不會講,只會談他們共同的東西。

“我一直在想,‘你們什麼時候能問問我住在哪’,北京這麼大,他們就不感興趣嗎?就沒有好奇嗎?”

“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我的年齡比他們大,所以他們不問,後來發現不是,他們與同齡人在一起也這樣。”何潤鋒說,不問個人私事並不是怕侵犯隱私,而是他們壓根就不關心這些事。

與新一代青年接觸越多,何潤鋒越能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偏見。尤其是在人生方向的選擇和規劃上,他們既獨立又自我,甚至帶有“反內卷”的氣質。

在何潤鋒看來,內捲來自勝負欲和所謂激勵機制。新一代青年更在意的是自己,不是現行規範下的安穩,因此在追求屬於自己的快樂之路上,他們對固有的規範具備反抗的意識。

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

新一代青年更在意的是自己。/《親愛的,熱愛的》

他們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都有自己的想法,不願被他人改變,當然,他們也不願意去改變他人。

僅就個人規劃這一點,就打破了何潤鋒對一個年輕人應該有的生活方式的先驗性認知。

70後、80後甚至90後,從小就被教育要樹立個人理想,大學畢業時,個人規劃大多明晰,考研、就業還是出國,未來發展的方向基本明確。這些確定的東西,在新一代青年身上卻很難看到。

斯外戈說不清自己的具體規劃,只是想有一天能夠舉行世界巡演,這是很抽象的未來;一位今年21歲的電競選手即將退役,不知道今後的道路是做教練還是改行,唯一想過的是拿世界冠軍。

何潤鋒曾將“希望以後成為一支怎樣的樂隊”的提問拋給年輕的樂隊成員,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反問:“我們為什麼要有規劃?”

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

“我們為什麼要有規劃?”/《大豆田永久子與三名前夫》

如果說規劃不重要,那麼究竟什麼對他們來說最重要?一系列調查結果顯示,自我滿足、自我幸福感的提升,以及與眾不同,對新一代青年來說十分重要。

比如,與工作同等重要的是打遊戲,他們不會把它割裂為玩物喪志;投資基金,每天賺到一元錢就很開心,只要看到數字增長就覺得幸福;熱衷抽盲盒也不是賭徒心態作祟,而是在拼運氣的細節裡感知快樂,追求純粹的自我感官體驗。

對於初入職場或即將進入職場的97後而言,公務員和網際網路大廠仍舊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工作,其內部業已成形的激勵機制、既定流程不會因某一代人的進入而改變,這是現實。

這些既想自我放飛又想選擇波瀾不驚的生活的年輕人,只要進入職場,大機率會被現有的制度所規訓。

再次回到現實,如此成長起來的一代人,能夠真正實現“反捲”嗎?

作者 | 魏言

原標題 | 學者何潤鋒:這屆年輕人,有什麼不一樣?

首發於《新週刊》5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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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最敢反內卷的,可能是這些97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