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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散文:母親種下的杏樹

2022-08-24由 中鄉美 發表于 林業

皂莢樹和肥皂莢樹有什麼區別

鄉土散文:母親種下的杏樹

杏 童年 母親

早上八點剛到單位,接到二叔的電話,讓我到單位門口取杏子。來到單位門口,二叔遞給我一個紙箱說:“這是你媽託我給你送過來的,嚐嚐吧,天沒亮摘的,很新鮮!”看著那一個一個排列整齊的杏子,我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記憶中,村口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在突兀險陡的半山腰上,橫生出一棵古杏樹。枝幹虯曲蒼勁,東倒西歪,黑黝黝的枝幹皺裂裡深藏著各種鳥巢,可以清晰地看到被風時不時颳起的乾草和鳥毛,樹幹盤旋在高空,沒有人知道古杏樹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雨洗滌,見證了多少個村莊故事,人們只知道這是村莊唯一一棵杏樹。山坡下是一條通向村莊的崎嶇小路,小路下就是養活著全村人的麥田。

鄉土散文:母親種下的杏樹

每年,小麥成熟的季節,就是杏子成熟的季節,村裡的大人們就會戴上草帽,脖子上掛上一條半溼的毛巾,手握鐮刀,在金色翻滾的麥浪下時隱時現,偶爾幹活累了,抬頭仰望那一個個綠裡發青,青裡發白,白裡夾黃,黃裡滲紅的果子,然後用舌尖舔舔嘴唇,瞬間舒服多了。而我和村裡的小夥伴們都會趴在小路上,屏住呼吸,睜大眼睛,默默地等待,等待一陣清風徐來, 等待啪的一聲,一個成熟的杏子掉到田地裡。說時遲那時快,我們不約而同的跳下去,誰搶到就是誰的。那時候雖然沒有裁判監督,但我們都很公平,只要有一個小夥伴搶到,其他夥伴只能羨慕的把他團團圍住,蹲在跟前不肯離去,除非親眼目睹到那個杏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杏核才肯罷休。然後有的用骯髒的袖口擦擦嘴唇,有的吸吸鼻涕,有的舔舔舌尖,各回各位繼續守候。往往這樣的守候都是男孩們的戰果,我們女孩只能陪襯,尤其像我這樣天生瘦小膽小的人,搶上的可能性渺茫。但是,還是有一天,這樣的規則和程式被麥田的主人打亂了,因為時間一長,我們難免踩壞麥田。但不久,有一個小男孩發現一個秘密,在靠路的山坡上,有一個隱身的洞穴,我們可以藏在那兒,麥田主人發現不了。我們照樣可以跳到田地裡搶杏子,唯一的不足是離田地太高,沒人敢跳。果然不出所料,一陣風吹過,杏子掉落的聲音依然清脆,但是我們沒有一個敢跳下去的,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他,面面相覷。雖然那時候只有六七歲,但還是懂得危險,懂得危險就懂得害怕,就這樣,大夥兒立即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繼續守候,只聽啪的一聲,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跳了下去……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趴在剛割完麥田的草梗上,手裡壓著一個杏子,渾身都是泥巴,雙腿疼痛麻木,夥伴們看我醒了,高興地歡呼雀躍。我在吶喊和鼓勵的掌聲中竟然站了起來,完全忘了疼痛。我攥著那個杏子直奔家的方向,一口氣跑回家,母親正在院子裡用粗糙的手摺麥稈,烈日穿過她的顴骨,汗水順著面頰直流,無論從頭到腳,她是那麼的疲憊,憔悴不堪。我打算把那個杏子交給母親,但當我伸開手時,看到的卻是一團黃泥,唯一清晰的只有杏核。雖然這樣,我依然無比自豪。母親嘆了口氣,滿臉的心疼。

第二天,母親送我上學了,理由是我天生瘦小,體弱多病,怕呆在家裡有危險。那時候村裡女孩們是不上學的,都用小麥稈泡軟後編草辮,然後束成捆到集市上去賣,男孩們大部分只念到小學畢業,就隨父母下地幹活了。就這樣,我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母親也是村裡第一個種植杏樹的人。

鄉土散文:母親種下的杏樹

而今,杏子再也嘗不出曾經的味道,自從縣城定居後,回村子的次數越來越少,只有每年的三十日晚上也是象徵性的住一晚上,好像這一晚上更多的是給周圍的人們看的。買房買車,孩子的各種輔導培訓,這一系列的問題就像一副重擔,時刻壓在肩膀上。而每逢節假日,更多的是應酬飯局,旅遊拍照發圈,生怕自己落伍,被時代淘汰。在一系列的競爭壓力和攀比下,親情自然而然的疏遠淡忘,甚至被拋棄在腦後,對父母無私的付出和奉獻習慣了,子欲孝而親不等,樹欲靜而風不止,當有一天,我們徹底醒悟了,而我們的父母是否健在已成問號,母親何嘗捎帶的是杏子,是那份被疏遠和淡忘甚至被遺忘的親情。

審閱:謝強

簡評:又是一年杏子香。看到二叔送來的杏子,作者睹物思人,想起了童年時代的美好回憶,勾起了對母親的深深思念。語言樸實,情感細膩。

終審:嚴景新

作者:張小梅,甘肅省甘谷縣人,現從事於甘谷縣公安局工作。熱愛文學,創造《深淵》《愚妄》《詩》等多篇作品深受大眾喜愛。

編輯: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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