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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人,那情……

2022-08-24由 書香南陽 發表于 林業

楊生魚黑呀是什麼意思

文|黨棟

(三)鱉急了會咬人

我的童年雖然很少與父母和哥哥姐姐在一起,卻因著外婆的寵愛而幸福快樂著。

那時候,我有一群小夥伴,“大頭”、“長臉”、“疤瘌眼”、“李大牙”、“黑蛋”、“瘦猴”“悶葫蘆”、“胖妞”、“老闆球”、“翻毛妮”、“小櫻桃”……這些可愛又親切的名字,總叫我難以忘卻。

山裡的孩子們,生下來都有個小名,所謂“人有賤名好養活!”就是這個理兒。這個小名也叫外號,沒有外號叫不響的!有的是父母起的,有的是村裡人起的,也有的是小夥伴們互相叫出來的。這些小名其實都是有些來歷的,基本上是根據孩子的長相特徵和個人性格得來的。比如那個叫“疤瘌眼”的,是因為他額頭上有個碰傷後落下的黑疤瘌,所以才叫“疤瘌眼”。叫“悶葫蘆”的那個小夥伴因為不愛說話,大家就叫他“悶葫蘆”。“老闆球”這三個字,在我們家鄉的方言裡是不聰明的意思,叫“老闆球”的那個傢伙,長相看起來有點憨乎乎的,其實,他心裡精著哩,一點也不傻。

不過,根據一個人的生理缺陷而起的外號,有時候是不能當面隨便亂叫的,一些個性較強的小夥伴會認為當面叫他這樣的外號,是在揭他的短處。就說那個“疤瘌眼”吧,一般的孩子可不敢當面叫他“疤瘌眼”,除非你和他關係特別鐵,你別看這傢伙額頭上有個“疤瘌”很難看,但在我們那一幫同齡的孩子中,就屬他長得又高又壯,他是我們的孩子頭,誰要是招惹了他,那就準得捱揍。偷二舅家的棗、摘七舅家的梨、下河洗澡、爬樹掏麻雀窩,都是他帶著我們乾的。

一天中午,幾個小傢伙伴在一起玩泥巴,玩到興起時,“疤瘌眼”抬手把黃稀泥抹在了“黑蛋”臉上,“黑蛋”當時正專心玩“黃鼠狼攆雞”,一點防備也沒有,立刻成了個大花臉。“黑蛋”惱極了,瞪著眼忽地站起來,拉開架勢要和他打架,但自知打不過,揚揚手又放了下去。氣得站在那裡叫起來:“疤瘌眼,疤瘌眼,你是個疤瘌眼!”

這下可不得了啦,“疤瘌眼”被當面揭了短,臉色都變了,竄上去把黑蛋撂倒了,摁在地上揍起來。黑蛋在地上翻滾著,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黑蛋”哪裡是“疤瘌眼”的對手,被揍得哇哇大哭。我們站在那裡看,沒人敢上去拉,直到“黑蛋”不停地求饒,“疤瘌眼”這才住了手。

那時,大家有時形影不離好得像一個人,有時也常常為爭一個好看的小石子鬧得面紅耳赤,罵架打架是家常便飯。不過惱得快,好得也快,頭一天還在打架,第二天又成了好夥伴,誰也不記仇,還在一起玩。

我也有個小名,我的小名叫“小五”,沒啥特殊的來歷,我在家裡姊妹中排行老五,大家就叫我“小五”。人無外號不出名,別看這個小名,一叫就是一輩子。直到今天,不管在哪裡偶然遇到這些兒時的小夥伴,雖然大家都早已長成了大人,可見面時還彼此稱呼兒時的小名,從不叫上學後起的大名字,大概這也是一種親情吧。

我老家村子裡的人,至今仍然叫我“小五”,只是後邊多了一些輩份的稱呼,長輩或平輩中比我年齡大些的,見了面老遠就喊:“小五”回來了,晚輩的叫我“小五叔”,等我到了爺爺級的時候,大概晚輩們就該叫我小五爺了吧。這就是濃濃的鄉情、鄉音,我也很喜歡故鄉人這麼叫我。

外婆家村子西邊有一條小河,河水從很遠的地方流過來。小河兩邊的堤埂上,長著許多又高又大的楊樹、柳樹,每到夏天裡,這裡就成了人們納涼的地方,大人們幹活累了,放下農具,枕了草帽,躺在濃濃的樹陰下睡覺,呼呼地打呼嚕。

村西的這條小河,更是我們夏日裡的天堂,大人們因為害羞,只有到了天黑的時候才會脫了衣服下河洗澡。我們這些小孩子是無所顧及的,整天光著屁股泡在小河裡。由於年紀小,心裡邊沒有什麼男女界限,男娃、女娃都光著身子混在一起打水仗。嘴裡嗆了水,男孩兒嗷嗷叫,女孩兒哇哇哭。一個夏天過去,渾身上下曬得像黑泥鰍似的黝黑髮亮。

外婆是極力反對我下河洗澡的,儘管小河裡的水很淺,清澈見底。除了下大雨漲水,平時小河裡的水只有小腿肚那麼深,可她仍是不放心,害怕我淹著。但哪裡看管得了,稍不留神,我就和夥伴們偷偷地跑出來玩水。

那時的小河裡,一年四季都有流水,有著捉不完的魚蝦,河水清澈得能看見水裡邊成群的小魚和爬行的螃蟹。河底是一層厚厚的細沙子,赤腳踩在上面,舒服極了。

我們捉了小魚,用剝了皮的細柳條穿起來帶回家,甭提有多高興了,但總會遭到大人們的罵,既然捉了魚,就是下了河,人證物證俱在,那裡還能抵賴。罵歸罵,魚是捨不得扔掉的,都要煎了吃。其實,大人們心裡很明白,因為他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白條”和“紅眼”這兩種小魚最狡猾,稍有動靜它就跑,而且跑得快,輕易是捉不到的。我們就捉那些喜歡鑽渾水的小鯽魚、小鯉魚、草生魚和黑泥鰍。

每逢這時,外婆先要罵上一通:“你這個不省心的兔崽子,又去河裡洗澡了,小心淹著你。”一邊罵,一邊接過那些魚蝦,剖洗乾淨,生了火,拌上面,再放上一點油,在鍋裡炕焦了給我吃。那個時候特別嘴饞,平時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吃了外婆炕的小魚小蝦,就跟過年似的。

一個夏天的中午,剛吃過午飯,外婆逼著我睡午覺,我哪裡睡得著,就躺在涼蓆上裝睡。忽然,院子裡響起口哨聲,一聽就知道是“黑蛋”吹的。這是我們趁中午大人們午休時,偷著出來玩約定的暗號。我興奮極了,悄悄地翻起身,看看外婆睡著沒有,先是輕輕地咳一聲,見外婆沒有反應,又用大一點的聲音再咳一聲,外婆還是沒反應,我相信外婆睡著了,就赤著腳,光著屁股悄悄地往外溜。因為害怕開門時把外婆驚醒,就用一塊破布墊著門腳,輕輕地撥開一條門縫,擠著身子逃了出來。

我和“黑蛋”,“老闆球”,“悶葫蘆”四個小傢伙一口氣跑到小河邊,高興得像小鴨子見了水,撲通撲通跳了下去。

這天的太陽可真毒,曬得小河裡的水直燙屁股,我們遊啊遊,快活極了。

忽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上邊的河水裡慢騰騰地向我們游來,“黑蛋”眼尖,大叫一聲:“快看,那是啥東西?”

大家從水裡一躍而起,定眼一看,原來是一隻揹著黑甲殼的大老鱉。小夥伴們嚇了一跳,儘管我們都知道它叫鱉,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傢伙。那隻大鱉渾身上下黑乎乎的,鱉頭高高抬起,鱉脖子彎曲著向上翹著,上邊長有許多鱔魚般的黃色斑點,樣子有些可怕。大老鱉的兩隻小眼睛瞪著我們,好像挑戰似的,四隻鱉爪子不緊不慢地划著水,就像是一艘甲殼壯的小遊船,大老鱉不緊不慢地划著水,似乎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這幫小傢伙放在眼裡。

我們嚇得跳出水來,站在沙灘上瞅著它,眼看就要游到身邊了,“悶葫蘆”嚇得哆嗦起來,拉起我就跑。

“老闆球”和“黑蛋”膽子大,看清是隻大老鱉後,就不怕這傢伙了,兩小子一前一後跳下水去圍截它。這一下該輪著大老鱉慌了,剛才那一副悠然自得的大度模樣,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下子變得慌不擇路了。鱉頭、鱉脖子也不再向上翹,而是伸得長長的,帶著笨重的軀殼逃命起來,四條鱉爪子也像瘋了似的拼命划水,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模樣。

原以為老鱉是個走路慢騰騰的東西,想不到被逼急了,在水裡跑起來竟像魚一樣快,怪不得老鱉也叫甲魚呢。眨眼之間,大老鱉就逃出去了老遠。

我和“悶葫蘆”這才緩過神來,但不敢下到河水裡去捉它,就站在沙灘上順著鱉跑的方向追起來,一邊追,一邊大喊大叫:“老闆球,快捉著它 ,黑蛋,抓著它呀”

“老闆球”的模樣看著“板球”,其實一點也不“板球”,關鍵時刻反應還挺快的,聽我倆這樣一咋呼,就飛快地跳到河裡追起來。

“黑蛋”也跳下了河,兩人很快就追上了這隻鱉,前後夾擊把它圍著。

俗話說,鱉急了也會咬人,這話可是一點不假的。這時候,大老鱉已經跑累了,嘴裡開始喘氣,一喘氣,水裡就冒出氣泡來。

急紅了眼的鱉,見清清的河水裡無處藏身,乾脆趴在水裡不動了,鼓著一雙因為充血變得發紅的眼睛,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了鱉舌頭和堅硬的牙床,做出要咬人的樣子,嘴裡發出唧唧的怪叫聲。不知它是害怕,還是在罵人,那樣子兇巴巴的很嚇人。由於河水淺,跑累了的鱉,像一塊黑石頭一樣,趴在那裡不能動彈了,瞪著眼與我們對峙著。

我和“悶葫蘆”依然站在沙灘上大喊大叫,仍不敢下水去靠近它。這時,“黑蛋”從河裡摸出一塊尖利的石頭,對準鱉的甲殼猛地砸下去。咚的一聲,鱉蓋上落下重重的一擊。大老鱉冷不防捱了一傢伙,又慌忙跑開了。這一擊可能是致命的,它已經跑不快了,跑著跑著就四腳朝天翻了蓋。

“老闆球”真有個板球勁兒,見老鱉受了傷,撲通一聲趴到水裡去,把大老鱉死死地壓在了身子下邊。

“老闆球”這一招也真狠,猝不及防的鱉,嚇得把鱉頭縮到了肚子裡。

“老闆球’真是好樣的,兩隻手一用力,就把鱉從水裡摔到沙灘上,我和“悶葫蘆”趕緊往後退,跑得遠遠的。

鱉翻了蓋,四條腿胡亂地在空中亂舞,眼睛也沒有剛才那麼兇了,伸著鱉頭在地上打滾。

“黑蛋”和“老闆球”高興壞了,一齊撲上來捉鱉。忽聽哎喲一聲,“老闆球”媽呀、媽呀地叫起來,原來是這隻急瘋了的鱉,突然張嘴咬著了他的手指頭,是右手的那個大拇指,疼得“老闆球”大哭大叫。

知道了吧,鱉急了還真的會咬人哩。

那山,那人,那情……

(四)趙二舅和他的瓜

二舅趙二虎,並不是我的親舅舅,是外婆家的隔牆鄰居,他與外公是同姓本家,按輩份我叫他舅舅。趙二舅是個古怪的老頭,五十多歲了,四方臉,花白鬍子,人長得瘦,個子也矮,除了冬天戴著帽子外,其它季節裡總是剃個光光的“葫蘆頭”,背地裡我們都喊他“葫蘆瓢”。

趙二舅人長得瘦小,身體卻結實得很,五十多歲了,走起路來仍是一陣風。他脾氣古怪,話語很少,偶爾冒出幾句話來,好像都帶有火藥味。小孩子看見都怕他,可他偏偏愛留個山羊鬍,大家又覺得很好玩,總是躲到遠遠的地方偷看他。

趙二舅個子不大,嗓門卻高,咳嗽一聲老遠都能聽得到。因為家裡窮,五十多歲了還是個老光棍。由於沒有女人,他自然沒有小孩子,我們很少去他家玩,偶爾跑去一次,他討厭我們嘰嘰嚓嚓地瞎吵鬧,雖然不理我們,也從不攆我們走,但總是瞪著眼。

一次,我們在他家房子後面玩耍的時候,發現挨著他家房子的槐樹上有一個很大的馬蜂窩,幾個小傢伙一嘀咕,決定趁天快黑的時候,燒了這個馬蜂窩。“疤瘌眼”從家裡偷了一根長竹竿,“悶葫蘆”從家裡悄悄地帶來了一盒火柴,我們把一捆乾柴綁到竹竿上燒了馬蜂窩。馬蜂窩燒掉了,但馬蜂沒有全燒死,剩下的撲下來蜇我們,蜇得我們嗷嗷叫,想不到馬蜂蜇人會有這麼疼。

由於遭到了馬蜂的攻擊,持竹竿的“疤瘌眼”疼得直叫喚,手一抖就把帶了火把的長竹竿掉在了趙二舅家的破草房子上。眼看著房子冒了煙,我們手足無措起來,正巧趙二舅挑水回來,情急之下,一桶水潑了上去,火熄滅了。趙二舅卻氣壞了,操起跳水的勾擔把我們攆出去老遠,一邊追,一邊罵,“這群野孩子,盡會害賤人”。

趙二舅不喜歡我們,我們也討厭他,看見他了就躲著走,背地裡喊他“葫蘆瓢”,叫他“老山羊”。小孩子們不喜歡他,大人們卻都說他好,脾氣雖然倔,人卻實在得很,幹活從不偷懶。無論誰家有事,叫一聲就趕過去幫忙。他也樂意幫忙,不管替誰家幹了多少活,從不吃人家一口飯,更不收人家一分錢。也有感到過意不去的人給他塞盒煙,可他死活不收,讓急了,他就發脾氣,更不愛聽別人的恭維感謝話,臨走時撂下一句:“下力人,下點力氣算個啥?”

村子南邊有一塊生產隊裡的西瓜地,看護這片瓜地的“瓜板”就是趙二舅。

一天午飯後,我們又趁著大人們午休偷偷地跑出來,幾個人一商量,決定去偷瓜。這個主意又是“疤瘌眼”出的,但我們都贊成。他的話音剛落,小傢伙們的口水都流了出來。

頭天剛下過一場雨,西瓜地裡又溼又熱,中午的毒太陽一曬,西瓜秧耷拉了下去,一眼望去,滿地裡都是露著肚皮的大西瓜。

趙二舅帶了鋪蓋住在地邊搭起的瓜棚裡,他像監獄裡的看守似的,日夜不停地在西瓜地四周巡邏,深更半夜裡還要起來用長電筒來回照,生怕有人偷了瓜。他手裡有一把鋼叉,不過那叉不是叉人的,是用來嚇人的。主要還是用來對付夜間竄出來偷吃西瓜的野豬獾,這東西害賤人,它不僅吃瓜,有時會咬斷瓜根,瓜根一斷,整顆西瓜就枯死了。

“疤瘌眼”眼饞地望著西瓜地,腦瓜子飛快一轉,便來了主意。他讓我和“李大牙”在地頭“站崗放哨”,“悶葫蘆”和“黑蛋”下地偷瓜,他自己和“大頭”躡手躡腳地潛伏到趙二舅的瓜棚邊。

“疤瘌眼”和“大頭”點著腳尖輕輕地來到瓜棚旁,聽到趙二舅的呼嚕聲,知道他睡熟了,心裡樂壞了,就朝“悶葫蘆”和“黑蛋”招招手,二人看見訊號,偷偷地摸進西瓜地,一人摘了一個大西瓜抱起來就跑。可能是興奮,也許是“做賊心虛”太緊張了吧,說好的要悄悄地幹活,可這倆小子摘到西瓜後抱起來就跑,眼看就要跑出瓜地了,跑在前面的“悶葫蘆”卻被瓜秧絆倒了,懷裡抱的那個大西瓜啪的一聲摔了個稀巴爛,這是個熟透了的大西瓜,摔爛的一瞬間,發出了很大的響聲。

這下可糟了,熟睡中的趙二舅突然被這響聲驚醒了,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走出瓜棚四下瞭望,一眼就看見是村裡的幾個娃子在偷瓜。趙二舅高聲叫罵著跑過來要抓“賊”。“疤瘌眼”先是一愣,接著迅速給“大頭”使了個眼色,自己則膽大包天地從瓜棚邊竄出來抱著了趙二舅的腰。

“大頭”見狀,膽子也大了起來,他也竄了出來,上去抱著了趙二舅的腿,這兩傢伙平時就膽大,想不到竟然膽大到這種地步。趙二舅被突然竄出來的兩個小傢伙嚇了一跳,弄清情況後,揚起手來拍打他倆的屁股,一邊打,一邊大叫起來:“抓賊啊,抓賊啊……”

趙二舅的聲音大,在空曠的田野裡響得很遠,“疤瘌眼”和“大頭”再膽大畢竟也是做賊心虛,何況又是兩個小孩子。趙二舅一喊叫,他倆就害怕了,鬆了手撒腿就跑。

趙二舅氣得快岔了氣,知道追不上這一幫壞小子,一邊罵一邊向村裡走去。

“悶葫蘆”的那個西瓜摔爛了,可“黑蛋”偷的那個瓜任憑趙二舅怎麼喊,他都沒捨得丟下它。我們幾個小傢伙一邊跑,一邊輪流抱著它,一口氣逃到了村子西邊的竹林裡,一個個累得喘粗氣。鑽到竹林深處,小夥伴們圍著這個大西瓜又是看又是摸,高興得手舞足蹈。

欣賞完我們的戰利品,“疤瘌眼”幾拳頭下去,大西瓜就碎成了幾大塊,大夥爭先恐後地搶著吃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大西瓜就報銷了,瓜皮被啃得透了亮,滿是牙印子地扔了一地。

過了西瓜癮,趙二舅卻跑回村子裡告了狀,隊長把我們幾個娃子們的家長集起來訓了一頓,還要罰扣工分。那天晚上,我們幾個小傢伙慘極了,捱罵捱打一個也沒逃脫掉。尤其是帶頭的“疤瘌眼”,聽說他老爹脫了鞋子打屁股,嚇得他好幾天都不敢再出門。

外婆也是在這天晚上第一次打了我,而且打得很兇,自記事以來,外婆從沒有對我發過這麼大的火,更沒有打過我一次。先前也做過許多錯事,她頂多只是罵幾句。有時也想打,揚了揚巴掌就又放了下去。但這次卻動了真,罵了還不算,脫了褲子打屁股。一邊打一邊罵,“打死你這個賊娃子,這麼小就做賊,長大了還不翻了天。”我痛得大哭大叫,心裡感到很委屈。外婆氣消了後,又把我摟在懷裡頭,對我說:“小五啊,你知道外婆為啥打你嗎?”我氣呼呼地說:“不知道。”其實,那時候是真的不知道。

外婆說:“人再窮,也要有志氣,餓死也不能做賊呀,從小要是養成了壞習慣,長大就改不了,我要是不把你看管好,給你媽養個賊娃子,你讓我怎麼見人呀。”

我不懂外婆講的這些道理,只是一個勁地哭,外婆心疼起來,把我摟在懷裡邊,自己也掉了淚。

外婆說:“小五,你要是想吃瓜,給外婆說一聲,把咱家的大公雞賣了,我也要給你買瓜吃,你怎麼能去偷呢?”

外婆的話,我不是很明白,但知道自己乾的不是光彩事……(未完待續)

那山,那人,那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