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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散文:槐花情

2022-08-11由 中鄉美 發表于 林業

刺槐是喬木嗎

鄉土散文:槐花情

每年“五一”前後,槐花相約飄香。這時候,紅男綠女荷竿提籃像趕廟會一樣湧向山崗,去採摘那潔白如玉的槐花。

槐樹在江淮流域到處都能看到它的身影。這裡的人們稱槐樹為洋槐或刺槐。稱洋槐是相對家槐而言,家槐是土生土長,洋槐則是“舶來品”。洋槐原產美國,十八世紀末移居中國。這種樹木有很強的適應能力,漂洋過海,身居異鄉也能“安居樂業”,沒有一點洋人的膚色和做派。如果它站在本土林子裡很難一下子把它分辨出來,它就是一種普通的落葉喬木。稱刺槐是它樹冠的枝條上密密麻麻長滿了尖尖的刺,像是掛滿了一樹“狼牙棒”。這是槐樹隨身攜帶的自衛“武器”,如果誰敢冒犯它,它就會讓誰鑽心地疼。兒時那些頑皮的小夥伴常常爬到樹上“摸樹猴”,他們總是要避開槐樹的,怕槐樹的“武器”傷到。

槐樹一身是寶,樹皮可以造紙,樹幹可以打農具,樹葉是上等的飼料,槐花是蜂農首選的花源。那些踏著晨曦,唱著小曲湧向山崗的人,要尋的寶,不是別的,就是槐花。剛到山腳下,抬眼望去,漫山遍野,一片雪白,微風裹著槐花的清香撲面而來,不禁使人心曠神怡。隨便找一處低矮的槐樹林,男女“二人轉”就開臺了。大力男舉起長長的竹竿,用“竹竿舞”把結滿花序的枝條削下來,一會兒花落滿地;秀手女挽起袖管兒,用“採擷舞”快速把鮮活的槐花擼下來,一會兒花香滿籃。男女“二人轉”配合得十分默契,歡快的勞動場面營造出詼諧的舞臺氛圍。男生唱到:“長長竹竿捅破天,槐花仙子下塵凡。微風徐徐蝶兒舞,清香陣陣蜂流連”。女生接唱:“個個槐花似蜜蜂,輕輕飛入竹籃中。密林枝頭雀鳥鳴,槐蔭深處飄笑聲”。蜂兒“嚶嚶嗡嗡”,為他們伴奏;蝶兒撲撲楞楞,為他們伴舞;鳥兒“唧唧喳喳”,為他們助興。不遠處的林蔭下三五成群的人們唱著“對臺戲”,表演著招式相同的“桑麻舞”。槐樹看的如痴如醉,聽得心花怒放,忘記了自己被折枝的疼痛,敞開胸懷使潔白的槐花任人採摘,彷彿它們知道“農藝師”在為自己“減胎”,使留下的子嗣長得更加強壯。快樂的時光總是匆匆,轉眼太陽已經爬到頭頂,一陣微風吹過,槐樹婆娑起舞,向滿載而歸的人們招手致意。

鄉土散文:槐花情

摘槐花有悠久的歷史,明代詩人林大春就有“呼童採槐花,落英滿空庭”的詩句。不說遠古,就說記事的那個時候,村上家家戶戶的庭院裡都會種上幾棵槐樹,一來可以用它打造“架子車”架,配上能充氣的輪子就是最先進的“生產力”。這種運輸工具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可在當時不是一般家庭能置辦起的。二來可以幫助人們度春荒。到了春天,農家的糧倉見底了,新的糧食還沒有收回來,在這青黃不接時,那掛滿枝頭白白嫩嫩的槐花就成了他們的“寶貝”。摘回的槐花淘淨瀝乾,或加些粗鹽清炒,或拌些雜麵上鍋蒸,就是一頓充飢的“美餐”。若是貪嘴嚐鮮,享受大自然的饋贈,也是一件幸事,而當時村民吃槐花純粹是為了充飢,為了保命,那就不是什麼幸事了。那些一天三頓吃槐花的人就吃出了“不幸”,不是腹脹,就是浮腫,有的甚至落下終身不愈的病根兒。現在想起來,那個年代吃槐花實屬無奈,不吃槐花又有什麼呢?如果有白麵大肉誰願意天天吃槐花呢?恐怕白麵、大肉也只有在過年時才能吃上幾頓吧!

“年年花相似,歲歲人不同”。這句感嘆人生的古詩如果把它改為“年年槐花開相似,歲歲採擷意不同”,就更加貼切文義了。四十年的光陰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過,歲月的年輪把這一代人纏繞的滿臉滄桑;生活的作業使這一代人寫盡了苦甜酸辣;生命的相機拍下了這一代人衣食住行的諸多變化。摘槐花這件小事,像一顆晶瑩的露珠,也能映出大千世界。過去摘槐花是獲取食物的勞動,現在摘槐花是貼近自然的消遣;過去摘槐花是一臉沉重,現在摘槐花是一身輕鬆;過去吃槐花吃出了疾病,現在吃槐花吃出了文化。這使我突然想起了範希文的《岳陽樓記》,“登斯樓也”,有“感極而悲者矣”,也有“其喜洋洋者矣”。摘槐花的感受不正與古人登岳陽的感受是一樣的嗎?

鄉土散文:槐花情

試想,再過四十年,青山依舊,春風依舊,槐花依舊。那麼,摘槐花的人們又是怎樣的感受呢?期待我們的子孫給出精彩的答案。

審閱:吳利強

簡評:年年槐花開相似,歲歲採擷意不同。今日採槐花、吃槐花,與過去度春荒採槐花、吃槐花截然不同,作者以今昔對比的手法反映時代的變遷,歌頌現代美好生活。

終審:嚴景新

作者:李國獻,網名惠風和暢,1957年生,中共黨員,專科學歷,河南省舞鋼人,中國農業銀行舞鋼市支行退休員工。

編輯: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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