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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2022-08-08由 逅笙先森 發表于 林業

蜻蜓眼曹文軒是真實的故事嗎

這是一段讓人讀著讀著會情不自禁流淚的故事。從法國的馬賽到中國上海,從浪漫之都的咖啡館到東方巴黎的藍房子,這是一段難以忘懷的旅程,我們也許永遠回不到夢的起點,但我們仍然可以心中為之留有一塊永恆的淨土。

《蜻蜓眼》是曹文軒在拿下有“兒童文學的諾貝爾獎”美譽的國際安徒生獎後的首篇長篇小說,它的時間跨度從20世紀20年代一直到“文革”結束前夕,曹文軒以一個小女孩阿梅的視角,講述了奶奶奧莎尼的一生。

有人說這是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有人這是一部感人的親情日記,還有人說這是對一個時代的無聲控訴……。在我眼裡,親情也好,愛情也罷,都沒有辦法代表她的全貌。因為這是一個發生在中國土地上,卻屬於全人類的故事,輕輕剖開故事的面紗,你會讀到沉重的人性,而人類的共性會引發你的思考,哪怕是片刻的領悟,也足以讓你潸然淚下。

《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童話般美好的邂逅

曹文軒是國內公認的“兒童文學第一人”,他筆下的作品或多或少都會帶有童話般純美的風格。《蜻蜓眼》的故事開始在上個世紀初,馬賽港的一家小咖啡館裡。一個古銅色面板的東方水手遇見了一個羞澀純真的西方姑娘,就像是王子和公主的相遇是一種命中註定,他們相愛了。二十多年後,當他們的孫女

阿梅

在課堂上用一見鍾情造句時,她寫下了這樣一句話“那天,爺爺和奶奶在馬賽的一家咖啡館,一見鍾情。”

如果水手真的只是一個普通水手,法國姑娘對這位異國來客也不過是三分鐘熱度,那麼愛情別說有結晶,就連當初愛神丘位元之箭都可能是誤射。但在曹文軒筆下,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水手是一個不願意繼承家族產業的富家少爺,但是為了奧莎尼,那個在他眼裡“清澈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的法國女郎,他放棄了自己追求的冒險生活,安安穩穩繼承家族產業,與自己的愛人生兒育女,過著滋潤的生活。

如果一切都按照這個邏輯發展下去,那倒跟現代的一些霸道總裁文的套路如出一轍。讀起時熱血沸騰大呼過癮,閱畢兩眼空空不知所云。真正的大家才懶得犯這種低階錯誤——尤其是對善於將悲傷掩藏在溫暖之下的曹文軒來說,

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從咖啡館到藍房子,命運的齒輪悄無聲息

魯迅曾經說過,所謂悲劇,就是把最美好,人生中最有價值的東西打碎給人看。

就像是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總是要將有血有肉的英雄形象配以悲慘的遭遇後,方可稱之為史詩。如果你欣賞完了美好,那麼悲劇就可以上演了。

時間線來到在二戰爆發後,阿梅的爺爺——也就是那位富家公子,在家族產業百廢待興之際回到上海,成為家族產業的繼承人。在上海,他為家人購置了一座西洋風格的三層小洋樓,蔚藍的設計風格賦予它最樸實的稱呼“藍屋”,就像是奧妮莎沒有想過離開馬賽的咖啡館是今生的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阿梅的爺爺也沒有想到,當初自己購置的產業會成為自己一生的歸宿。在三大改造過程中,阿梅的爺爺將家族企業無償交付給國家,但一家人的生活也不得不變得拮据。當那個混亂的年代來臨,阿梅的家庭遭遇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剝削勞動人民的資本家”的帽子和“外國潛伏女間諜”的莫須有罪名讓阿梅的爺爺奶奶嚐盡人間的險惡和無盡的苦難。作為出生在藍房子裡的阿梅來說,她見證了爺爺奶奶之間矢志不渝的愛情,學會了用剋制隱忍面對苦難。曹文軒用精煉優美的文字,表現出在那個混亂無章的年代裡,一個純真女孩在奶奶的指引下,從未放棄對美好事物的追求。

《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咖啡館是故事的起點,藍房子是故事的終點。空間的跨度和時間的跨度相互糾纏,美好的事物往往相似,但卻會有無法預測的結局,這是曹文軒筆下給讀者流露出最悽美的體驗。

用詩一般的語言,擁抱溫暖的人性

曹文軒習慣於讓讀者在絕望中看到希望,在黑暗中灌注溫暖,在“山窮水復疑無路”之際“柳暗花明又一村”。總的來說,

他的作品總是帶有一種悲天憫人的精神核心,他願意將人物的悲慘經歷刻畫得細緻入微,但同時讓事情還存在轉圜的機會,從而使結局看起來“沒那麼糟糕”。

在《蜻蜓眼》中,曹文軒更是把悲憫精神和人性光輝相結合,讓讀者在壓抑中還能夠感受到一絲溫暖。

儘管奶奶奧莎尼被判勞動改造,但看守仍然允許親友的探視,阿梅甚至能夠陪在奶奶身邊,偷偷帶來家中醃製的鹹鴨蛋;儘管阿梅的爺爺為了幫自己的妻子奧莎尼搞到一夢寐以求的法式香水而慘遭巡邏隊痛打,但是在爺爺和阿梅天衣無縫的計劃下他們還是能夠讓珍貴的香水完整無缺地出現在奧莎尼面前,甚至在爺爺被打倒之前,他還能夠酣暢淋漓地擊倒兩位巡邏隊員,一洩心中沉寂多年的屈辱和憤恨。

《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蜻蜓眼》的時間跨度很長,故事情節的敘述更是集中於上世紀50、60年代的中國上海,這就意味著寫作者無法去逃避那一段風雲變幻的歷史。曹文軒選擇了坦然接受。但是與其他“傷痕文學”的代表作家不同的是,

曹文軒更願意用一個少女視角去觀察、回顧那個不堪回首的歲月,沒有加重對“慘痛”的刻畫,反而在故事中不斷找尋人性的溫暖和真善美,用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將過去的歷史輕輕訴說。

阿梅一家將傭人“胡媽”“宋媽”視作親人,兩位保姆更是竭盡所能去回報這“世界上最好的東家”。在胡媽外出買菜時總是要精打細算,彷彿自己才是藍屋的主人,而宋媽更是在危難之際,將奧莎尼藏在老家蘆花蕩以躲避搜捕,甚至不惜集合全家老小之力來對抗外界對奧莎尼的無理批判。就算是奧莎尼一家面臨最可怕的抄家危機,被奧莎尼視為與生命同等重要的“蜻蜓眼”被搶走,作者也願意讓讀者們相信——惡人也會良心未泯,巧妙設計字畫換珍寶的環節,讓蜻蜓眼物歸原主。

《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除了對身邊親情友情的歌頌,曹文軒還希望表現出那個混亂動盪的年代,陌生人之間的情義。

在奧莎尼被送去剃“陰陽頭”時,素昧平生的理髮師“遲疑了很久,顫抖著也要給這位老太太留下一點點發茬”,以此保留奧莎尼的最後一點尊嚴。而在蘆花蕩中,村長分辨好人與壞人的方法也很簡單“老太太我沒有見過,但我見過那個小姑娘,我一看到那小姑娘,就知道她奶奶是個好人!”

一份份真摯的感動就在不經意間流露,黑暗中照射進入的陽光是那樣的溫暖。我們承認人性的陰暗面,但我們同時要確信人性的復甦總會存在可能,如果人性真的如同其他作品中描繪得那般不堪,那希望何在?

永遠保持對美好事物的渴望,永遠不失優雅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回報以歌。”儘管作者沒有明說,但從奶奶奧莎尼的一生中我們很容易讀出這樣一句話。奧莎尼就是這樣一個永遠不失風度,永遠用微笑回饋身邊惡意的高貴女子。哪怕是在日子捉襟見肘的窘迫時刻,奧莎尼也不忘用省下來的錢給阿梅買一個小小的蛋糕,即使在臨終前,她也要用“被踩壞了的咖啡壺”煮上一壺咖啡,穿上優雅的旗袍,從容地面對死亡。如果說阿梅爺爺代表的是抗爭和不屈服,那奶奶奧莎尼帶給阿梅的就是震撼人心的人性之美。面對苦難,她沒有選擇抱怨,而是坦然接受——堅信方法總比困難多。孩子沒有新衣服怎麼辦,那就拆掉自己的毛衣,親手給孩子編織嶄的新毛衣;家中拮据無米下鍋怎麼辦,那就典當掉自己珍愛之物;阿梅因為家庭出身被取消了鋼琴獨奏怎麼辦,那就召開家庭演唱會,讓每一份努力和汗水得到回報。

沒有一個冬天不會逾越,沒有一個春天不會到來。

奧莎尼的一生,經歷了富貴和貧窮,但歲月唯一不曾改變的是她心中對人間美好的信念和追求,她將這種精神教給孫女阿梅,更是傳播給世界上千千萬萬有著相同不幸的人們。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蜻蜓眼》:即使身處深淵,也要心向光明

《蜻蜓眼》是曹文軒筆下的創新之作,它顛覆了曹文軒以往單純對江南水鄉的描繪,而是直接描述在馬薩、上海等大都市中發生的故事。書中對美的追求,對人性的思考賦予這部作品更沉重的意義,但由於情節的展開是站在一個兒童的視角,在閱讀起來也不會感到過分壓抑,這種介於兒童文學和成人小說之間的風格給當代文學作品帶來一股春風,值得讀者再三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