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 || 一顆黃連木

一顆黃連木

文/陳林

秋風送爽，秋雨綿綿，秋季是個多加思索的季節，愛花草的我不禁想起了老家的那顆黃連木，從孩提記事起家裡的屋上頭20米外就有一顆老黃連木，樹高足有30餘米，粗有三四個成年大人才能環抱。

春天，大樹枝繁葉茂，新開了許多的嫩枝條，羽毛般的樹葉綠油油的，蜜蜂在枝頭環繞，蜻蜓和蝴蝶在樹梢飛舞，樹丫上還有許多的喜鵲和小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嘰喳的叫聲婉轉一首動聽的歌謠，大樹之下的那塊空曠之地就是我們兒時玩耍的地方。

夏天，碩大的樹蔭下我們在哪裡捏小泥人，刷紙牌，建小泥房子，午間，吃完飯，沾著渾身泥土三五同伴盡情的玩耍，知了喳喳的叫聲在耳旁連聲不斷，偶爾我們會逮上幾隻知了拴上細毛線繩子放飛天空，傍晚，勞作一天的大人們也會來到大樹下乘涼，還有老爺爺們哼著小曲，帶我們唱著畫船調，我們也會跟著唱起來“划著、吖划著、小小的船兒水中間”。

秋天，漫山紅遍，唯獨這顆黃連木依舊蒼翠挺拔，黃連樹仔隨著風吹婆婆娑娑的散落一地，聽年老的奶奶們講：他們小的時候在缺吃的年代裡會拾起地上散落的黃連樹仔，用來榨油，來客人了用來吵菜，吃起來有點苦味，但至少碗邊上可以看見油潤潤的油沫子。不至於太寒酸，面子上過得去。

冬天，我們會去撿一些乾柴來大樹下燒火取暖，烤紅薯。因為樹冠足夠大，可以庇廕遮風擋雨，領居家的花生秧子、黃豆杆子等隱藏在樹下，大雪紛飛，我們在雪地裡玩夠了就會在樹底下玩小紙牌，領居家的牛和羊也會在樹底下吃著乾草料，我們就和牛羊玩耍在一起，看這牛兒吃乾草料倒著沫，時不時聽著哞哞的母牛叫聲和羊兒的咩咩聲。

出來工作之後很少回老家，但是每逢回老家後我必定會去看看它，環視四周，抬頭仰望著古樹，滄桑的年輪雕琢著歲月的痕跡，颯颯間、微風拂面，嬌滴滴的襲來，綠羽毛似的樹葉晃了晃了身姿，繼續在高處凝望著紅塵阡陌。

兒時聽老人講，那棵樹是古樹，幾百年來，莊子上最大的年老者也不能說清樹齡，都只是記得小時候就這麼大的樹，年老者叮囑各家的孩子不能隨便在樹上亂刻亂畫，如果在樹皮上亂花，身上會長濃瘡，久治不愈會喪命，被老者的話語嚇著，恐慌著，我們從來沒有在樹身上亂刻爛畫，樹的頂稍隔幾年就會有喜鵲窩，一旦鵲窩搭建成功之後，莊上定會有一家家裡有喜事，還記得那年的春天，第一次見喜鵲窩搭建，老奶奶就說我們這個屋場上今年有要娶新媳婦的了，果然在本年的臘月，鄰居家的表哥就娶了外地媳婦，第二年，開春之後窩裡又生出了幾隻小喜鵲，老奶奶又告訴我們我們這裡有要生孩子了，隨後這樣果然印證，表哥和表嫂他們生了一對龍鳳胎。大家都視為這顆老古樹為喜樹，等我娶媳婦的那年那棵樹稍果然又出現了一個新搭建的喜鵲窩，10餘年來我們那個莊子上娶了4個新媳婦，那棵老古樹的頂稍部也前後搭建了4個新窩。

年庚交替，寒來暑往，但是那顆黃連樹的窩依然在，窩越來越大越牢固，每年都有喜鵲在哪裡繁衍後代，來年，古樹黃連木依然蒼翠挺拔，可是我們發小卻沒有時間在哪裡玩耍，都努力為構建幸福的家庭四處奔波，但兒時的歡樂時刻依然記憶猶新，同伴們相聚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只是在過年的時刻，煙花在樹梢的周圍閃光，樹梢也一閃一閃的綻放光芒，家在樹下，樹在心中。

（圖片來源於網路）

作者簡介:

陳林，試馬鎮維穩辦主任兼司法所長，閒暇之餘愛用文字表露心聲，用簡潔的文章抒發情感，用心用情用功對待隨遇而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