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寒雪桂花香

文/曼古喬

一場初雪，把我所在的南方小鎮帶入了真正的寒冬。一大早，收到了母親喊我看雪的語音訊息。我急忙從床上起來，掀開窗簾，果然下了雪，雖不是我想象中的白茫茫的一片，卻也充滿了驚喜。

母親真有意思，還和我們小的時候一樣，一到下雪天，她就要早早地把家裡每個人喚醒，還加一些誇張的詞，把雪渲染成北方大雪的模樣，分享驚喜。事實上，看到雪的她比我們每個人都興奮。

冬天若無雪，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正如老舍先生在《濟南的冬天》裡所說，“最妙的是下點小雪呀！”有了雪的點綴，才有了冬天的況味。等雪下了半晌，我走出門去，卻有暗香迎風而來，“呀，桂花！”我驚喜得差點叫出聲來。

南方的初雪

白雪壓滿桂花枝，這景緻尤為獨特。橙黃的小花，一簇簇傲雪凌風，不禁讓我感嘆生命的神奇。在我的鏡頭裡，第一次有了初雪與桂花的合影，這恰到好處的重逢，妙極了。

門口的這棵桂花樹，花落了又開，開了又落，從初秋到深冬，有好幾次風吹落碎花滿地，我都以為它應該不會綻放了吧，於是早早地曬了桂花茶，留到賞雪時烹煮。現在看來大可不必，即使到了如今深冬，踮起腳尖還能摘到桂花，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我想，它大概是忘記了季節的轉換了。常常尋著花香我才知道：哦，它又開花了！

雪中的桂花

一樹繁花一樹詩，我抬頭看著這滿樹詩的意象，挑出一句“白雪”來讀。

白雪映照於金桂之上，真是猶如“花上添錦”。一棵花樹，因為有了白雪光顧，它顯得格外靜謐溫柔。

我彷彿沉浸在一首詩的意境裡。風不敢太大，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詩意的雪花，於是它躲躲閃閃地鑽在樹葉下，無意間抖落一地“碎金”，桂花瓣勻稱地灑在白雪上，留下一地花香。

母親時不時地拍幾張老家的雪景分享在家人群裡，從早上到晚上，從大地淺白到白雪皚皚，看到雪慢慢變厚，彷彿此刻我們都回到了家，陪著父母親圍爐賞雪，溫暖時光。

2021年，這讓人難忘的一年，這同經風雨的一年，這共享榮光的一年，即將離我們而去。當我們在思考以什麼方式告別這一年時，時光踏雪而至，讓未來的期許更加純粹。

歲月風乾了夢想，時間改變了容顏。十分慶幸那些熱愛的事依然還熱愛著。生活賦予我們風霜雨雪，我們卻依然微笑相迎，飽含深情。回顧這一年，當暖流流經心底，還依舊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