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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2022-06-28由 三聯美食編輯部 發表于 林業

菠蘿蜜葉子能吃嗎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菠蘿蜜的果核被加工成天鵝酥的餡料。』

作者 / 丘濂

用水果做菜,在粵菜裡是常用的手法。

這首先是因為嶺南地區水果品類豐富,水果和蔬菜一樣,都是稀鬆平常的食材。湛江地區更是如此。

雖然當地的推廣力量有限,消費者並不一定能把水果和湛江產地聯絡起來,但隨便和一位湛江人聊天,他都能對本地八大水果津津樂道:

徐聞的菠蘿,廉江的紅橙,雷州的菠蘿蜜,麻章的火龍果,覃斗的芒果,

等等。不同時節來吃不同的水果,湛江人腦子裡有著一本“時令水果歷”。

水果一定就是甜著來吃本味嗎?廣東和海南,都有各種水果鹹吃的方法,如荔枝蘸醬油,西瓜瓤上撒鹽,以及芒果蘸鹽和辣椒粉之類。看著奇特,實際試過之後就會發現,有了鹹才會突出甜。

熱帶水果的糖分極高,反而用鹹味來平衡才不會感到甜膩。

湛江的街頭常可見販賣“酸甜”的小販,平板車上是一瓶瓶用白醋醃製的各色果蔬,芒果、菠蘿、番石榴等具有脆感的水果最受歡迎。這是在夏天能開胃解暑的小吃。

因此湛江人對水果味道的接受度非常寬廣,可甜可酸可鹹,這就成為水果入饌的前提。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7月的菠蘿甜度不夠,用來做菜則酸酸甜甜味道剛好(張雷 攝)

諸多水果中,要數兩種菠蘿烹飪起來的可塑性最高——

樹菠蘿,也就是菠蘿蜜;還有就是一般的菠蘿,地菠蘿。

菠蘿蜜,物盡其用

7月份正是菠蘿蜜上市的季節。巨大的黃綠色菠蘿蜜堆積在店鋪裡,是一道南國獨特的風景。菠蘿蜜的平均重量在20斤左右。

這般體積的菠蘿蜜很少有人會整隻全部買走,一般都是叫店主取下一部分打包。

剖開一半的菠蘿蜜,露出裡面一包一包排布的金黃色果肉,會讓整條街都回蕩著甜蜜的氣息。

菠蘿蜜有幹包和溼包之分,是不同樹種的區別。溼包裡的果肉軟滑而粘手,抓起來像是在觸控奶油。因為不好運輸儲存,在市面上不太能碰到。偶爾會遇見個人搬個板凳坐在街邊,守著一個兩個菠蘿蜜來賣。這種來自於自家門前樹上的菠蘿蜜,倒有可能是溼包。

大部分菠蘿蜜是幹包。果皮上的“小釘子”如果較為大顆和平整,就說明已經成熟,果肉必定甘甜爽脆。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高飛把控著“御唐府”旗下餐廳菜餚的出品(張雷 攝)

每到這時,廚師高飛所在的餐飲集團就會推出一系列和菠蘿蜜有關的菜式。茶樓嗬唊咪的菠蘿包裡面不是夾著牛油,咬下去是滿滿的菠蘿蜜果肉做的餡料。在另外一家專做精品菜的御唐府裡,客人要是提前預訂,就能吃到整隻菠蘿蜜加工而成的美味。

出乎我的意料,不僅菠蘿蜜的肉能夠食用,肉之間淡黃色的筋,以及裡面的果核都能入菜。“所以說,農村人家要是門口有棵菠蘿蜜樹就很幸福。”高飛說道,“要把菠蘿蜜的幾部分全部分離,很費工夫。過去來剝菠蘿蜜,是個全家參與、其樂融融的事情。現在還惦記這樣的味道,城裡人就要專門來餐廳了。”

高飛設計出三道菜:菠蘿蜜果肉用來紅燒羊肉,筋絲拿來煲鴿子湯,果核用於甜點製作。紅燒帶皮的徐聞黑山羊肉,調味料有腐乳、芝麻醬、蠔油和醬油,是道濃香型的菜餚,本身就很完整了。加入菠蘿蜜算不算畫蛇添足?

我發現菠蘿蜜果肉的好處是,在鍋里加熱並不會變色,金色帶來跳躍,視覺上就形成了很好的配搭。

在這樣的羊肉煲裡,菠蘿蜜比羊肉要更好吃。

因為它的果肉本來就很有肉感,這時吸滿了鹹鮮的湯汁。而果肉邊上的筋,食之味淡,又有點堅韌,放在鴿子湯裡則有清香,有點類似廣東人酷愛用來煲湯的霸王花的效果。

最為驚豔的莫過於菠蘿蜜果核的轉化。高飛告訴我,菠蘿蜜果核用淡鹽水煮完後就能直接當零食吃。

它的口感粉粉綿綿的,有點像是在吃板栗。

高飛則把它打爛成泥,和奶油與糖混合在一起,成為天鵝酥的餡料。

菠蘿蜜果核來煲湯也是家庭的慣常做法,做成甜點比較麻煩,則是專屬於餐廳的操作了。

菠蘿蜜樹的葉子也有用途。雷州和徐聞,都有一種叫作樹葉搭的小吃,是用菠蘿蜜樹的葉子夾糯米粉或番薯粉製成的甜點。徐聞的“文氏樹葉搭”在當地小有名氣,街上攤販賣的樹葉搭基本都是從製作者文澤武那裡批發的。

樹葉搭的餡料甜鹹都可以做,主要配料是椰絲、芝麻和花生。文澤武的用料講究。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正在蒸制的“樹葉搭”,菠蘿蜜的葉子賦予了食物清香(張雷 攝)

好比椰絲,他擔心從外面直接進貨好壞不均,於是就和家人從開椰子、取椰肉到炒椰絲,一步一步來完成。菠蘿蜜樹的樹齡長,動輒就能看到超過百年的老樹,在當地文化裡有長壽之意,象徵吉利。訂婚時,男女雙方要給周邊的鄰居朋友發樹葉搭;春節時,它也是家家戶戶桌上都會有的“小年糕”。菠蘿蜜樹的葉子有股清香,又可讓裡面的食材保鮮,是天然的好材料。

菠蘿菜,經典與創意

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吃到的菠蘿,三個裡面就有一個來自湛江市的徐聞縣。徐聞曲界鎮有片農業景觀叫作“菠蘿的海”。每年3月到5月,菠蘿大面積豐收之際,萬畝菠蘿田裡,

金燦燦的菠蘿頂著綠色的“爆炸頭”,映襯著湛藍的天空與朵朵白雲,是讓人震撼的景色。

我們到來時雖然已經過了菠蘿最大規模的收穫季,但是地裡仍然有不成片的菠蘿。陪同我們的徐聞縣政協副主席陳北跑原來擔任過縣旅遊局局長,對旅遊資源非常瞭解。

他告訴我們,農民種植菠蘿的步伐不是很統一,這時能夠欣賞“七彩田園”的樣貌,看到菠蘿生長的不同階段:翻耕的土地是紅色的,那是火山玄武岩風化後形成的磚紅色土壤;剛施完葉片肥的幼株是藍綠色的,顯得如夢似幻;那些不太有人管理的、自然生長的菠蘿則是半邊紅半邊黃,儘管這種菠蘿糖分分佈不均勻,但卻為大地的顏色做了貢獻。

徐聞35萬畝的菠蘿田,幾乎全部種植的是一個叫作“巴釐”的菠蘿品種。它在1926年由徐聞籍華僑倪國良從南洋引進,這片土地馬上就被證明很適合菠蘿的生長。“徐聞中間高,四周低,就像是一個倒扣的鍋底。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樹葉搭”中間的餡料,主要由椰絲、芝麻和花生構成(張雷 攝)

這片菠蘿地正好在一個海拔170多米的高地上。晚上這邊會起夜霧,形成露水,水分流進菠蘿植株的芯裡,給它以滋養,就不太依賴灌溉。更不用紅土裡所蘊涵的營養物質。”90多年過去了,當地也試種過臺灣的鳳梨和一個叫作“金菠蘿”的品種,但都沒有“巴釐”菠蘿那樣容易照料,深受農民的喜愛。陳北跑摘下一顆品相不錯的“巴釐”遞給我。“它不像金菠蘿那樣面板光滑,可是香氣突出。摘菠蘿的時候把它們堆在旁邊的草地上,拿走後草都是香的。

並且它的肉質Q彈,適合做衍生產品。

像臺灣鳳梨倒是用舌頭一抿就在嘴裡化開,但做鳳梨酥就容易爛掉。所以你看臺灣鳳梨酥裡面,一定要加進去冬瓜來增加嚼勁兒。”

此時菠蘿的甜度並不是最高,酸酸甜甜的口感入菜剛好。“菠蘿的海”旁邊有個農家餐廳“華聚客食莊”,每年4月菠蘿節時都會為來賓提供菠蘿炒飯。僅僅“乒乒乓乓”半小時的工夫,廚師就做好了全套的“菠蘿宴”,從湯到炒菜,再到主食,每道菜裡都有菠蘿來配搭。

不過在我看來,和菠蘿有相得益彰效果的仍然是炒飯和傳統菜餚菠蘿咕咾肉。

炒飯裡配料豐富,臘腸丁、胡蘿蔔丁、黃瓜丁和菠蘿丁碰撞出滋味,最能感受“巴釐”菠蘿的香氣和彈性質地;

一些飯店會用罐頭菠蘿來做咕咾肉,太過甜和綿軟,破壞了整道菜酸甜的基調,採用新鮮的菠蘿就最適合不過。菠蘿咬在嘴裡汁水流淌,又化解了炸肉部分的油膩。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圖 / 視覺中國

粵菜有一道經典小炒叫菠蘿牛肉,

十分考驗師傅的炒菜功夫。從食材上用到菠蘿來推斷,也許就從湛江發源。“金紫荊酒樓”的出品總監鄭向陽專門琢磨過這道菜的技藝。“湛江人喜歡原汁原味的牛肉,你要是提前放小蘇打下去醃製牛肉客人會罵你的。

牛肉要滑嫩,我們要選帶油脂的部分,還不能切得太薄。什麼時候放菠蘿、炒多久也很關鍵。菠蘿會分解出菠蘿酶,它會讓牛肉更嫩,但時間久就會變粉掉。牛肉先炒,菠蘿再下鍋,手一定要快。”鄭向陽說。於是在這裡,我吃到了一碟鑊氣十足的菠蘿炒牛肉,牛肉的狀態堪稱完美。

在廚師高飛管理的另外一間海鮮主題的餐廳“海珊瑚”,

一道水果菜“麥香菠蘿”基本成為每桌的標配。菠蘿球裹上澱粉來油炸,周身沾滿熱糖漿之後,再到麥片堆裡打個滾。

趁熱吃,酸甜酥香。它的呈現方式也很精巧——用炸過的掛麵彎成一個鳥巢的形狀,菠蘿球就是其中的鳥蛋,一隻用菠蘿頭雕琢成的小鳥立在邊上。這道菜的誕生還有個故事。

2018年,因冷空氣過境的緣故,徐聞菠蘿比往常晚成熟,錯過了上市的最佳時間,出現了滯銷。當時高飛聽到了這個情況之後,決定幫助農民渡過難關。他馬上按照平時的收購價採購了1萬多斤菠蘿。一部分以極便宜的價格賣給食客,一部分則開發成創意菜。“麥香菠蘿”的點子就出於那次的頭腦風暴。

儘管徐聞菠蘿產量巨大,但它銷往全國時經常還要打上名氣更大的海南水果的標籤。高飛覺得,廚師與農民合作聯手打造菜式,也許能夠成為未來推廣徐聞菠蘿一個很好的方向。

水果鹹吃,不一定是“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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