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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2022-06-10由 天生這麼紅 發表于 漁業

胡歌周澤農是什麼電影

如果不是因為胡歌主演,刁亦男執導的《南方車站的聚會》很可能依然被當成小眾的文藝片,不會被如此多的非文藝片愛好者關注。

有幸在金雞百花電影節期間觀看了《南方車站的聚會》的國內首映,導演的個人風格依舊很強烈。不能簡單定義為藝術片,可一定會有人看不懂。

但看懂的人會覺得真好。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這是一部幾乎全程在黑夜裡拍攝而成的戲,導演卻拍出了一個反自然規律的黑夜。

基調是黑的,但多次出現的霓虹燈是色彩斑斕的,舞鞋是亮的,就連周澤農殺人的那把沾上血漬的雨傘,都像是黑夜裡開出的一朵紅豔的玫瑰花。

還有槍聲、雨聲、摩托車聲、廣場舞聲、爆米花聲……不斷充斥在耳邊。

帶來的感官刺激,就像一杯度數極高後勁極大的烈酒,看完之後,耳邊還能聽到嗡嗡的聲響,眼前依舊是各種色彩。

強烈的視聽效果和視覺畫面與原來應該寂靜的黑夜形成了一種極致的矛盾,這大概就是這部暴力美學型別片的呈現方式吧。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暴力”一詞往往與粗俗、骯髒、醜陋相關聯,想要把暴力升級成美的導演,下了很多功夫。

他挑選了王家衛的御用燈光師黃志明,攝影師則是拍過《白日焰火》和《地球最後的夜晚》的董勁松,他還憑此片獲得了國際電影節攝影機大獎。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就連男女主角,他都要選帥氣男神胡歌和氣質美女桂綸鎂。

可是他又要求演員在外形上貼近於武漢的城中村小人物打扮,為此胡歌曬黑了面板,留了鬍鬚,頭髮亂糟糟的,褲腰扎得高高的,兩隻褲管懸空,遠看分明是個不起眼的民工,丟到人群裡都很難被發現。

然而導演給了他很多面部的大特寫。近看,那張黝黑卻仍然帥氣的臉,眼睛特別明亮,像黑夜的一道光,藏不住。

看過一個刁亦男在戛納的採訪,記者問他為什麼給胡歌那麼多大特寫,刁亦男答:因為那張臉的輪廓有線條感,又有表現力。

他說胡歌的臉能讓他聯想到一頭夜間的動物,尤其他的目光和眼神。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小時候看《動物世界》,老虎在族群爭鬥中受傷以後,往往會尋找一片草地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如果能復原,就繼續出去打鬥,如果受傷極重,就靜靜地死去。

胡歌扮演的周澤農,就像一隻受傷後躲在黑夜裡獨自舔著傷口、最終死去的老虎。

作為亡命之徒的周澤農,最初計劃是活著被老婆舉報,讓老婆獲得賞金,這是一個講究江湖道義和情義的男人的責任感。但事與願違,逃竄的時間越長,這種責任感就越被瓦解得不堪一擊。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胡歌說,逃亡路上的周澤農把劉愛愛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但事實上,周澤農一直在孤獨地逃亡,那些人陷害他、背叛他、通緝他,他連死都死得孤獨又淒涼。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很多“從小看胡歌的劇長大”的觀眾,都喜歡調侃胡歌在戲裡的“悲劇命運”,因為他演的大部分角色,似乎都是那麼孤單:《仙劍》中的李逍遙,身邊所有人都死了,留下他獨自抱著孩子;《琅琊榜》中的梅長蘇,又留下所有人,熬盡心力而去。連戲外的他,都日常被調侃“仙劍留守兒童”,不由讓人覺得,不是胡歌在演“孤獨”,而是“孤獨”原本就是他的氣質。

電影中的他,跟以往電視劇中的他一樣,讓人有種為他生憐的本領,即使是一個逃犯,都讓人三觀不正地希望他可以不要死。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在大螢幕上,那種孤獨感還又升級了。

有兩處細節,令我感覺他的演技已達到讓人產生生理反應的地步。

一個是他獨自躲在破屋子裡綁繃帶。鏡頭中,繃帶一頭固定在矮桌的抽屜把手上,另一頭他拿在手裡去纏繞傷口。胡歌的個子很高,所以他一邊轉圈一邊慢慢地艱難地把兩條大長腿彎曲蹲下,看著讓人不由自主要替他發出“嘶~嘶~”的疼痛聲。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還有一個是他吃麵的鏡頭。周澤農太餓了,可是吃著吃著卻察覺到了埋伏,看到胡歌一大口面堵在嘴裡,想吃又吃不進去,讓人有一種面堵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的難受感,難受到眼淚都要被逼出來。

這種共情感,就是演技。

雖然胡歌總說他是電影圈新人,這也是他真正意義上擔綱主演的第一部電影,但他已經呈現了一個在演技天賦基礎上積累了許久演藝經驗的演員的最好狀態。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總有人說電視劇和電影有壁,演慣了電視劇的胡歌不適合大銀幕。但看了《南方車站的聚會》,看了大熒幕上的胡歌,你就會抱怨說為什麼把這張“電影臉”困在電視機裡那麼久!

其實,好演員從來就是不分熒幕大小的。

作為國內最負盛名的表演指導之一,張頌文說,看完電影就知道,為了保持住周澤農身上的氣質,胡歌在拍攝期間肯定不敢出去接活動。

其實是有一次的,也只有那一次,他請假兩天去參加活動,當時所有人都認不出他了,照片裡的胡歌面板黝黑,特別是眼睛,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花絮裡,胡歌和導演說要去參加活動,然後工作人員借來的衣服怎麼穿都不像他,導演說:那就對了!

是的,也許當時不知道那是誰,但此刻我知道了,那就是周澤農啊!

為了這個角色,到底要下多少苦功夫呢?

作為上海人,要挑戰武漢話;要練出肌肉線條,但又要保持憔悴的面部狀態。

那段時間他連續熬夜,不吃不喝,就為了保持住周澤農逃亡時的疲憊感,同時又要進行體能訓練,練習打鬥。

刁亦男說胡歌很好地完成了他想要的人物形象,那背後,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的努力與毅力。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回想戲外的胡歌,在演員這條路上,似乎也都是在孤獨地行走,無論其他人在追逐什麼,他始終有自己的節奏和計劃。

首映之後,他得到了許多業內的讚許。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曹保平導演誇他表演中的“不動聲色和冷靜”,張譯說他像黑澤明導演的御用男演員三船敏郎,盧燕奶奶則說他演得太好,好到完全不同於他自己。

致《南方車站的聚會》中的胡歌:那隻在黑夜裡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其實選擇這樣一部註定小眾的電影作為自己的大銀幕首秀,我猜胡歌最想要的,本來也就是這些。作為演員,他的努力,時常讓人覺得他對自己苛責到近乎自虐,但願這些評價能成為轉化成自信與動力,讓他更加坦然地享受成功地塑造了一個角色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