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的丈夫把自己出租出去後，還想要把我也出租給別人

第一章

遲到的林曼風塵僕僕的，但掩不住時尚的氣質。她對我說著抱歉。我微笑安撫她，等她坐定，平靜，然後再開始傾訴。

我今年２５歲，從小喜歡旅行。工作以後，一有時間就加入戶外的自助遊。２０１０年國慶節，我加入了一個“行走桂林”的自助遊團隊。他們一行八人，將利用國慶節的七天長假，徒步桂林的灕江、遇龍河和著名的龍脊梯田。

在這次行走中，我認識了杜威。那是我到桂林的第二天，我的相機不小心掉到了水裡，壞了。我正為著這一程的拍照犯愁，杜威自告奮勇地說這一路，他樂意當我的攝影師。

我求之不得，因為早知道他的攝影很有功力。一路上，杜威果然把我的相片拍得出神入化，如同風光模特。

我對他的技術很崇拜，也對他手裡的相機很有興趣。因為，他說過這款相機效能一級棒。可是杜威告訴我，這相機是他租來的。

我不信，可是杜威說：“當然，這是一種新的生活理念。咱就說這相機，更新換代那麼快，買了吧，不過一年半載，就又出新的產品了，而且價格效能什麼更合適。還有房子，自己買，全款買不起，付了首付吧，還貸就是一個字：累！倒不如租一個，輕輕鬆鬆。我這些年，靠著這生活理念，已經得到了很多的好處了。”

杜威的一番話，讓我驚歎又嚮往。生活也真是這樣的，作為一個打工人，掙到的遠遠跟不上物價的提升，所以杜威所講的生活，讓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路上，杜威還給我講了他這些年的租賃生活，他說他租過８輛汽車、６所房子、１０套音響和電視、１８款相機，甚至，他還租養過小鳥。杜威笑嘻嘻說，租小鳥是為了臨找個伴，有時太過無聊的時候，逗著玩開心。因為租賃生活的低成本，杜威才有錢去行走更多的地方。

杜威的生活，聽起來豐富多彩。他的人，看來起也是充滿了陽光。我不覺對他另眼相待。

杜威很體貼，把我照顧得很好，不單為我拍攝了很多角度獨特的美麗相片，還讓我一路笑口常開。有驢友開起了我們的玩笑，說你們倆乾脆湊一對吧，也讓這次的行走有個美好的結果啊。

我的臉紅了，可是杜威說：“湊就湊啊，這有啥奇怪的！”說完，杜威居然一把把我擁入了懷裡。眾人樂得鼓起掌來。

因為這段小插曲，我和杜威真地走到了一起。２０１０年１０月１０日，我和杜威閃婚了。從相識到結婚，我們用了１０天的時間。

結婚後，我才真正見識到杜威的租賃“意識”：房子租來的，床和桌子租來的，電視、洗衣機、電爐、電腦都是租來的。看著這些租來的東西，我笑著說：“我差點懷疑，我這個老婆，也是你租來的。”

杜威哈哈大笑起來，他擁過我，吻了一下，說：“這個想法不錯！”我掄起粉掌打他的胸：“敢——”

杜威說，要讓原本的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變成生活的可能。因為這個，家裡的東西只要租期一到，杜威就把會它們換掉，然後換成新租的。這樣的轉換之快，讓我的視覺總是很美好，因為，不用幾天，我就能看到一樣“新”的東西。

婚後的每個週末，我都跟著杜威到外度假，他們租了帳篷到郊外宿營，或者租條小船，到近海去“漂流”。這種新鮮而刺激的生活方式，讓我覺得很快樂，也讓周圍的朋友很是羨慕。

２０１１年春節後，我和杜威去了湖南的一處野外行走。在路過一條獨木橋的時候，因為剛下過雪，木橋很滑，我一個站不穩，從橋上跌進了水裡。好在河水不深，杜威很快把我救了上來。但在當晚，我就發起了高燒，人差點暈迷過去。杜威和驢友趕緊把我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搶救。

經過了一夜的搶救，我終於脫離了危險，但醫生告訴她，肚子裡的孩子流產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醫生告訴我，因為她掉進河裡的時候染了寒氣，又加上流產，她的身子很是虛弱，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不然，以後再要孩子就困難了。

我後悔不已，因為這次的行走，就是杜威極力堅持的。那時，我已經有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是很舒服，但沒有想過懷孕。不想這一大意，卻讓孩子沒有了！

林曼的臉色變化很快，愛情的重溫讓她有了甜蜜的神色，可是說到流產，她就一臉傷痛。

流產後，我和杜威吵了一架。我開始冷靜地審視我的愛情婚姻和我的男人。我發覺租憑的理念在他的頭腦裡已經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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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養身體的日子裡，他連為我煲藥的鍋都是租來的。他說，要用就租，不用也不放在家裡佔地方。

我看到了手上的戒指，我於是懷疑它也是租來的。第二天，我按當時杜威說買戒指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黃金店，店員看了她的戒指編號，又查了電腦記錄，然後對我說，這是買的，不是租的。我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來，在重要事情上，杜威還是有分寸的。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我的身體有了好轉，但經過這一劫，我對行走少了些興趣。杜威卻不同，只要有假期，他就出去。我沒有同去，他就和那些驢友一起走，也不顧我的挽留。我很傷心，我覺得，丈夫的心，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了。

可是，我萬萬想不到，杜威竟然把他自己也當成了商品，出租出去。有一天，杜威回來的時候，鄭重地拉了我的手，兩人一起在沙發坐下。杜威對我說，他把自己出租給了一個女人，時間是一週，他要陪她去國外一趟。我聽著這話，當場就傻了。

杜威一再地對我保證，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可是鬼才相信他的話。一男一女在國外呆一週，還能不出事？我堅決不同意杜威去，可是男人一旦決定的事，女人又怎麼能阻擋得住！當我第二天下班回來的時候，杜威已經坐在了飛往國外的飛機上了。我欲哭無淚，心一片一片地裂開來。

一週後，杜威回來了，並給我帶回了禮物。可是，禮物和杜威的解釋都無法讓我釋懷。杜威見無法說服我，就不再說什麼。我其實難過的不是他的不辭而別，而是他的這種生活態度。我想我已經無法忍受和適應。

可是，讓我吃驚的事還在後面。有一天，我發現結婚戒指不見了。流產後，因為身體虛弱，瘦了好多，戒指戴著總滑下來，所以我暫時把它放在抽屜裡，可是它竟然不見了！晚上，我特意看了杜威的手上，發現他的手上也沒有戒指。

在我的質問下，杜威坦白說，戒指租出去了，因為有一對朋友要回家假結婚，他看我也沒戴，就想著租出去。他說，反正也就十天半個月，他們一回來就會拿來還。

我又生氣又傷心。連戒指都能租出去，他還有什麼不能租的？是不是有一天，連我也會被他租出去？！這個想法，讓我自己都嚇了跳。

我沒想到，我的想法，很快應驗了。一天晚上，和杜威過完夫妻生活，兩人還貼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他的一個外國同事很喜歡我，跟他商量，能不能把我租給他幾天？

我聽到這話，身體立刻僵硬起來，把杜威從身上用力推下床去：“你還是人嗎？你連老婆都肯租？！”

杜威爬起來摟住我，不停地賠著笑：“我哪裡肯了，不過是開個玩笑了，我怎麼捨得把你租出去呢？傻瓜！”

杜威嘴裡這樣說，可是我知道他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他只是想試探我的態度，看我的反應，在他的眼裡，原來，什麼都是可以租的！不是麼？他連自己都能租出去了，還會捨不得老婆麼？這讓我抓狂。可是，我仍然放不下他，因為，我那麼愛他！

２０１１年５月初，我在抽屜的底層裡，發現了一張“租憑協議”。協議的簽名是杜威和林梅。協議裡面說，林梅自願把自己的身體出租給杜威，時間為一年。租憑期間，杜威要負責她的一切生活開支，還有，每次去行走，都必須帶上她。而杜威對林梅的要求則是，在這一年裡，她的身體不允許再出租給別的男人。

我握著協議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倒在了沙發上。醒來之後，我放聲痛哭。林梅，是我的妹妹！我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麼時候和杜威勾搭在一起的？妹妹是一直對杜威很崇拜，也曾跟著我們一起行走幾次，可是，他們，竟然——

我拿著協議，找到了妹妹林梅。林梅看到了協議，臉上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她說：“姐，這有什麼？我又不是想搶你老公！我們這是各取所需嘛。你放心，時間一到，我們就散了，不會留下什麼。”

我一揮手，給了林梅一巴掌：“你怎麼這麼下賤？拿自己的身體出租？你如果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你有必要這樣做嗎？”

林梅捂著臉說：“你能給我錢，可你能給我性嗎？我下賤，你怎麼不說自己的老公齷齪？如果不是他勾引我，我也不會想和他有什麼關係？姐，如果你想儲存自己的婚姻，就管好自己的老公吧！”說完，林梅揚長而去，留下一臉驚愕的我。

我踉蹌著回到家，虛脫得站不住。我承認，妹妹說得對，罪魁禍首就是杜威！在我之前，杜威就一直是這樣生活的，他換女人的速度，不亞於換那些電器什麼的，只不過，我不知道而已。那麼，杜威為什麼要娶我呢？因為他有過的女人裡，只有我是處女。這是林梅說的，想必也是杜威告訴她的。

因為是處女，我才擁有了這次婚姻，可是，這婚姻給了我什麼？是傷痛。我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蒼白的臉，忍不住雙淚長流。我把梳臺掀翻在地上，又跑到客廳裡，把所有租來的東西砸了個粉碎。

不顧杜威的苦苦哀求，我決絕地和他離了婚。我不能再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怕在飽受刺激的生活中，有一天，我會瘋掉。

林曼把臉深埋在自己的雙掌裡，我知道，她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我走過去，擁抱了她。藉著這個擁抱，我想傳遞給她力量和信心，鼓勵和祝福。我相信，以她的堅強，會活出更加精彩的自己來！

我在租賃的愛情裡傷痕累累

芨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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