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魚弟”孟凡森：9歲爆紅，17歲喝下百草枯，被父親家暴險失明

大青混是什麼魚

2010年，一個小男孩在菜市場殺魚的影片走紅，

他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坐在魚攤的角落，周圍都是魚盆，

眼前的一個案板上都是魚鱗。

小男孩手起刀落，三兩下便將魚開膛破肚，

隨即裝進黑色塑膠袋遞給顧客，

全程動作麻利，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手了。

小男孩眼神裡透露著和年齡不符的犀利與沉穩，

一看就是有脾氣的孩子，

稚嫩的小臉配上成熟的眼神，

本該讀書的年紀卻在市場殺魚，

這一系列衝突和矛盾讓“殺魚弟”迅速走紅網路。

魚攤的生意也變好了，經常有記者造訪，

殺魚弟成了菜市場的招牌。

他還跟父親一起參加過綜藝節目。

然而隨著熱度褪去，更多的網紅湧現，

網友將殺魚弟遺忘，當他再次出現在新聞上，

卻是喝劇毒農藥自殺的訊息，

這期間殺魚弟到底經歷了什麼。

殺魚弟原名孟凡森，

他家的故事還要從他的父親孟長青說起。

孟長青出生在山東農村，家中原本就不富裕，

父親是家裡唯一的頂樑柱，

然而在他15歲的時候父親在伐木時意外身亡，

讓一家人斷了經濟來源。

從那時起，孟長青不得不輟學打工，

然而家裡的厄運並沒有結束，

不久後他的弟弟中煤氣身亡，

而他的母親選擇改嫁，

四口之家只剩下他一人。

孟長青為了生計，起初在姑姑家打工，

那時便學會了在湖裡佈網撈魚。

有時候晚上還要在湖邊守夜，陪他的只有兩條狗。

沒有魚的時候，他便去做裝卸工，

什麼活都幹過，養活自己倒不難。

17歲的時候，孟長青和初中同學王凡開始談戀愛。

王凡也是一個家境不幸的女孩，

她的父親早早過世，母親同樣改嫁，

而她的姐姐喝農藥自殺，兩家人的命運如出一轍。

但王凡的母親不同意兩人在一起，

孟長青和王凡便選擇了私奔，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王凡已經大了肚子，

而肚子裡懷著的就是孟凡森。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孟長青和王凡草草結了婚，

幾個月後孟凡森就出生了，白白胖胖非常招人喜歡。

一年後王凡再次懷孕，生下一個女兒，

家裡的經濟壓力也變大了。

孟長青有骨氣，想混出個名堂，

想讓孩子們在村裡抬起頭，

便想出去打工，多賺一點錢。

孟長青和王凡帶走了還未斷奶的二女兒，

將剛剛兩歲的孟凡森留在老家給親戚照顧。

他們來到了蘇州陽澄湖附近，

孟長青繼續從事老本行，打漁為生。

每天三四點便起床撈魚，然後送到菜市場賣掉，

起早貪黑，寒暑如此，從不休息。

那幾年孟長青和王凡幾乎沒有回過家，

直到孟凡森七歲那年，舅舅結婚，

孟長青和王凡才回了老家。

從小跟著親戚長大的孟凡森對父母沒有什麼印象，

但王凡的一個擁抱讓他倍感溫暖。

當時的孟凡森又黑又瘦，頂著個大腦袋，

個頭也比同齡孩子要小，看得孟長青非常心疼，

便想著把兒子一起帶走。

就這樣孟凡森跟著父母來到了蘇州郊區，

沒想到父母在外地的生活更加辛苦。

這時他已經有了五個弟弟妹妹，

一家八口人擠在郊區的小房子裡，

遍地都是魚盆，到處都瀰漫著魚腥味。

相比之下孟凡森算是比較幸運的孩子，

因為父母根本沒空管其他的弟弟妹妹，

經常把他們放在魚盆裡，讓他們自己玩。

而弟弟妹妹吃的都是最便宜的奶粉，

還要拌葡萄糖一起吃。

自己抱著奶瓶吃一下午，哭了也沒人哄，

這些孩子便都學會了自己玩。

相比之下，孟凡森在老家好歹還能正常吃一日三餐。

來到蘇州後，作為家中長子，

孟凡森擔負起了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

因為貧窮，父母爭吵不斷，

孟長青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

人的命，天註定，誰也改變不了。

起初，孟凡森剛來的時候，性格乖巧，

不愛說話，但每天聽著父母爭吵，

還要照顧一群弟弟妹妹，他的性格慢慢也變得暴躁。

當時孟凡森在民工子弟學校讀書，

他不愛學習，還經常跟同學打架，

因為同學嘲笑他身上有魚腥味。

孟凡森沒有新衣服，粘著魚鱗的衣服也來不及洗，

同學們不喜歡他，他也沒有朋友。

肩負一家人生活重擔的孟長青同樣不容易，

他重複著下水捕魚，上岸賣魚的生活，

冬天的時候也不例外，

有時他在齊胸的水裡站幾個小時後，

雙腿、雙手都已經凍得沒有知覺。

有一次因為手凍僵了，他在殺魚時切到手指，

頓時血流不止。

而為了省下醫藥費，王凡只能將感冒膠囊裡的藥粉當止血藥，

強行用布包起來，進行止血。

父親受傷後，孟凡森便挑起了殺魚的重擔，

他經常跟在父母身邊幫忙賣魚，

對於殺魚流程已經非常熟悉，

魚的種類和價格也瞭如指掌。

比起學習，孟凡森好像更喜歡殺魚，

而且熟能生巧，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

比起在家經常做飯的主婦還要麻利。

但孟凡森同樣繼承了父親的性格，

經常一臉怨氣、眉頭緊鎖，小小年紀戾氣很重。

正是因為這樣的反差，讓孟凡森走紅了，

網友為他取名‘殺魚弟’。

2010年，他已經9歲，

但因為營養不良，個頭較小，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顧客將孟凡森殺魚的影片放到網上，

引來無數網友圍觀。

不少網友心疼本該上學的年紀，卻在菜市場殺魚，

而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又讓網友對他充滿好奇。

隨著孟凡森的走紅，開始有更多的人湧向他的魚攤，

原本該回老家讀初中的他也留在了父母身邊。

來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拍攝他殺魚，

有人跟他合影，甚至還有人讓他叼一支菸，

他成為了菜市場的一個地標，不斷有人來打卡，

曝光越來越多，孟凡森成為熱點人物。

眼看孟凡森越來越火，

菜市場還專門為他們一家做了一塊廣告牌，

上面赫然印著孟凡森的頭像，

將魚攤取名為‘殺魚弟’水產。

同時這一熱點也引起了很多媒體記者的關注，

他們扛著攝像機來到魚攤，採訪孟凡森和孟長青。

從那時起孟長青一家就被迫適應了被圍觀的生活，

但有時候記者的問題讓他很不耐煩。

經常會有記者問他，為什麼不讓兒子去上學，

想讓他成為和自己一樣的魚販嗎？

有時候孟長青會暴躁地回一句，我想讓他去殺人。

正是這樣的回答，讓很多人將殺魚弟的悲劇歸結與父親，

很多人指責孟長青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義務。

而在對周邊鄰居的採訪中，

他們也證實孟長青脾氣上來經常打兒子，

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害得孟凡森差點摘出眼球。

殺魚弟從一個手腳利落的小男孩，

已經上升成為社會新聞，

解開兒童教育、父母責任、生長環境等各種話題。

孟長青父子也被當作名人參加各種訪談，

並且登上綜藝節目。

那時孟凡森脫下了沾滿魚鱗的防水服，

穿上一身乾淨衣服，坐在爸爸破舊的麵包車裡去趕通告。

而王凡則留在家裡看守魚攤，弟弟妹妹在旁邊幫忙。

有一次在節目中，和孟凡森年齡相仿的小女孩提問，

她問孟長青為什麼不讓兒子讀書，反而讓他幫自己殺魚。

問得孟長青一臉尷尬，這時孟凡森接過話筒，

說這是他自願的，想要幫父母分擔家務。

雖然在家裡，父子倆經常打得雞飛狗跳，

但在外面，這對父子向來非常齊心。

然而外界的關注並沒有幫孟家解決實際問題，

隨著熱度下降，魚攤的生意也沒有以前好了。

剛好孟凡森讀書的打工子弟小學被停辦，

他便徹底輟學跟著父母看守魚攤。

孟凡森和父親一樣，凌晨便起床去捕魚，

隨後到市場上殺魚賣魚。

孟長青由於常年捕魚經常腰疼，

王凡也患上了腎炎，孟凡森逐漸成為家裡的主力。

幾年後，當孟凡森再次以殺魚弟的名字出現在新聞上時，

竟然是他自殺的訊息。

2018年，孟凡森已經長成17歲的小夥子，

父母依舊經常吵架，弟弟妹妹也到了叛逆的青春期。

孟凡森也曾想過不讓弟弟妹妹走上自己老路，

但他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父親依舊重複著那句，人的命，天註定，

對於生活充滿了無奈。

在這個充斥著爭吵、貧窮、打鬧的家裡，

孟凡森常常感覺到絕望，

他悄悄買下了一瓶劇毒農藥百草枯藏在後面庫房裡。

一天，孟凡森因為一點小事和客人吵了起來，

孟長青知道後大罵他不會做生意。

父子倆因此吵了起來，互不退讓，還動了手。

時候孟凡森越想越委屈，便拿出了那瓶百草枯，

混在冰紅茶裡喝了下去。

喝完不久，孟凡森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幸好他的妹妹及時發現，家人趕緊將他送進醫院搶救。

百草枯作為劇毒農藥，喝下之後幾乎不能生還，

孟凡森入院後立馬被下達了病危通知單，

媽媽和弟弟妹妹們哭聲一片，

孟長青說如果兒子走了，他也不活了。

幸好孟凡森命大，躲過一劫，

但他依舊經歷了洗胃、換血，患上嚴重腎炎，

經過14天的治療，才終於脫離生命危險。

這期間，父母始終陪在他身邊，

他們放下魚攤的生意，乾脆在醫院裡打地鋪。

這樣的關懷讓孟凡森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從而和父母開啟心結，打消了自殺的念頭。

同時殺魚弟自殺的訊息再次引起媒體的關注，

有記者扛著機器來到病房採訪一家人。

經過半個月的治療後，孟凡森已經能夠正常吃飯，

而他跟孟長青則像一對兄弟一樣有說有笑，非常親密。

談到康復後的打算，孟凡森只想回去繼續殺魚，

鏡頭上的他，面板略黑，戴著一副眼鏡，

和八年前的殺魚小男孩判若兩人，

已經看不到當初犀利的眼神。

由於這場意外，家裡再次背上了額外的債務，

而王凡則打算聯絡派出所，

向出售百草枯的店家進行索賠。

但殺魚弟自殺的新聞並沒有像八年前一樣引發熱議，

網路上的新聞熱點層出不窮，

他們一家的故事只被人唏噓，並沒有太多人參與討論，

之後孟凡森出院、索賠等一系列事情便沒有再被關注。

在醫院裡不用殺魚，被關愛包圍的日子，

成為孟凡森從小到大最快樂的時光。

然而一年後，孟凡森父子再次因為鬥毆鬧上新聞。

起因是孟凡森父子開著貨車準備卸貨，

前方陳某的一輛車擋住了路。

孟凡森便大聲按喇叭，提示對方移車，

而陳某被嚇了一跳，然後便破口大罵。

孟家父子被對方激怒，跳下車大打出手，

將對方鼻樑、肋骨打成多處骨折，

最終警察到場後才停止互毆。

經鑑定，陳某被打成了二級輕傷，

孟凡森和孟長青也因為故意傷人被刑事拘留。

這個案子發生在孟凡森父子身上並不意外，

他最終還是走上了父親一樣的道路。

網路的高光，短暫地照亮了他，

卻沒有改變任何事實，

孟家父子依舊延續著天註定的命運，

或許他的弟弟妹妹亦會如此。

文|Na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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