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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邪」時間的盡頭02

2022-01-18由 Hyukie小勳子 發表于 漁業

盲冢講的是什麼內容

主黑邪,副all邪。

“天真,我覺得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胖子坐在飯桌旁,神色凝重,彷彿我要分他的家產一般,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要不,先問問大花的意見?”

“我下鬥為什麼要問他?”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自從他知道小花是我的頭號債主以後,他好像總擔心我一旦有什麼閃失,這200億的債務就會即刻轉移到他頭上一樣,什麼事情都揹著我跟小花說,活生生的一個無間道。

“最起碼借些專業人員和裝備嘛。”胖子也不敢惹我生氣,所以聳聳肩向我賠笑著。

我想想,他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以我目前的情況看來,味覺、嗅覺都喪失的話,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是聽覺和視覺了。那麼,如果能將劉喪請來,藉著他的聽力還能幫我掩飾一下。劉喪本身在道上的價就貴得嚇人,而且還挑活接,如果再加上他知道這件事情跟我有關,他肯定想都不會想就拒絕,但如果開頭的人是小花,那說不定還會有商量的餘地。

“我也去。”站在我身旁一直不發一聲的小哥,突然插了一句話。

“小哥。”我想勸他別去。畢竟我覺得如果有我、黑瞎子跟劉喪三個人,基本上搞定這個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跟小哥毫無關係,我更是不想將他牽連進來。

“吳邪,”多年的默契,我尚未開口小哥就知道我準備說些什麼了,“讓我陪你一起去。”他背靠著視窗,月光照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的輪廓有些模糊,整個人也變得柔和了起來。他說的這句話,實在是讓我無從拒絕。

而黑瞎子的態度一直讓我很困惑,明明我們在討論的下冢事情跟他有切身的關係,但是他卻一直靠在牆角上,就這樣默不作聲地看著我們,臉半掩在黑暗裡讓人更加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他並沒有插話,也沒有干預,只是一直默默地環抱著雙手,看著我這個方向。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到“小花”兩個字眼我臉色一變,即刻心領神會地瞪向那個又出賣我的死胖子。果然,他悄咪咪地收回自己的手機,鎖屏前大大的微信聊天窗已經跟他出賣我一樣狠狠地出賣了他。

我無比兇狠地盯視著他,然後重重地深呼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以後,我立馬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和陽光的語氣:“小花,怎麼喇?”

“時間,地點。”小花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這件事情他也管定了。

“小花,你雷城的傷也不知道完全好了沒有,我覺得…“跟小花溝通,一定要態度夠軟,以柔制剛。別看他那一副柔骨美人的外表,他發起狠來連我都覺得心驚膽戰。

“吳邪,”他沉聲低喊出我的名字,我便立刻住了口。因為這明顯是他壓抑的情緒即將爆發前的徵兆。“要麼,讓我加入。要麼,就以後都別再找我。”

我心裡默默地長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會生氣。但我很清楚,現在這情況我絕不能跟他講理,只能順著他的意走:“小花,能不能這樣,你先幫我把劉喪找來。你在外面做我最重要的後手,我在裡面有任何阻礙或者進展都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不好?”我很用力地加重了“第一時間”這個詞的語氣,加強說服感。

“你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他對我的建議嗤之以鼻,顯然,他對我過往經常以身犯險的劣跡斑斑很已經相當不滿,“劉喪3天內我幫你弄過來。我交代完協會的事情,後天早上的飛機過來找你。”

“小花…”聽到他這麼強硬的語氣,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拒絕不了了。“我可以讓你加入,但是答應我,不能再冒險,不能再讓自己受傷。只要你身上出現任何一道傷口,我都立刻就地將你攆回去,OK嗎?”我承認,我的心臟還不夠強大,我真的無法再經歷一次,小花渾身是血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了。他應該永遠都是那個風光無限,粉衣黛貌的解家大當家。

“嗯,”他似乎語氣緩和了一些,輕聲應了我一句,“吳邪,等我。”簡單的4個字,卻給了我足夠心安的力量。

掛上了電話,我立刻舉起手來想要拍死這個死胖子,但沒想到胖子先我一步握住了我高舉的雙手,而後表情忠懇地向我主動請纓:“天真,算我一份。”

“算你個大頭菜!”心裡堵著的悶氣一直無法宣洩,我語氣很衝地拒絕了他:“我和小哥都不在,你在這裡幫我們澆花餵雞摘果子。”我看了眼胖子頭上的白髮,確實也不少了。他總笑著說鐵三角里面他是最像楊過的,因為英年白頭。我覺得,前半輩子我已經拖了他很多的時間,也讓他錯失了很多可以過上更安穩的生活的機會,現在,我是確確實實不想再拖累他了。

“天真,你去,小哥去,我不去,鐵三角就缺角變瘸子了,那該多難看。而且,如果道上傳開了胖爺我沒義氣的形象,下半輩子我去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你說這像話嗎?”胖子的這個說法很牽強,但我卻聽得出他背後真正想說的話。他寧願跟我和小哥一起風裡來雨裡去,也不願待在一個地方自己安安穩穩地養老。

這點,說實話,我懂他。

原本是想著我自己一個人跟黑瞎子去的,沒想到最後變成了一群人。想想,也確實很久沒有試過這種團隊作戰的感覺了。

我很好奇為什麼到目前為止黑瞎子還沒有插話,這不太像他的性格。我正向轉頭看向他時,只覺得自己的頭上突然一重,黑瞎子早就已經走到我身旁,用手使勁地揉著我的頭髮。

“幹嘛。”我氣憤地甩開他的手,而他卻絲毫沒有生氣,彷彿很享受我跟他的這種“互動”。

“接下來,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我們本次的旅遊景點-【肆心冢】。”黑瞎子從手上丟擲了一卷卷宗,上面滿是灰塵和泛黃的黴斑,封條已經爛了好幾節,看上去很脆很乾,感覺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盲冢】,顧名思義就是看不見的墓。看不見並不是指我們看不見它,而是指我們進去以後會因為裡面的環境和沼氣影響而直接失明,再加上裡面設了重重機關,所以還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破解以後走出來。”黑瞎子翻開那份陳舊的卷宗,翻到寫著【盲】的那一頁,泛黃的文字已經極度模糊不清,“不過,在追溯到秦朝時期有所記載,就是【盲冢】與【肆心冢】為合冢,它們相生相剋,互為因果。【盲冢】會導致人失明而無法走到終點,而【肆心冢】就是讓人心鏡清明將淨化的心當眼使,這也是唯一破解之法。”

原來【盲冢】破解率幾乎為0的原因是這樣,那按照我的推測,【肆心冢】應該也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機關和設計而已。

“【肆心冢】就在四川華尖山旁的黑溝村,剛好,我們正好還趕上看看雲海。”黑瞎子露出了一個不明其意的笑容,然後放下了手上那宗殘破不堪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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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我們行程的旅途中,黑瞎子斷斷續續地跟我們說,【肆心冢】裡最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從而迷失心智。而且最難闖過的地方,就是在於自己隨時在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需要面對自己最可怕的心魔。而且,並不是一關兩關,是一直持續地直面它。

【肆】其實通的就是【四】,裡面一共設有【壹】【貳】【叄】【肆】合共四個主關卡,隱藏的機關她也不清楚,聽聞只要度過了這四個跟時間和心魔有關的關卡,闖關者就可以獲得一次溯源的機會。

溯源,就是回溯到事情和時間的源頭,也就是擁有一次重新選擇或者改變選擇的機會。如果我們找到了,那就相當於可以找到黑瞎子出現眼疾的源頭,或者惡化的原因,然後干預它,避開它,生出非重合的時間支線,從而解決他的眼疾。

看著眼前這片被雲海所包圍的【肆心冢】,在夕陽的薰染下散出絢麗奪目的金黃色,一點都不像是墓,反而像是一個仙人秘境,準備帶領我們去感受時間和空間的奧秘。

“準備好了嗎?”黑瞎子像往常一樣隨意地用手搭著我的肩,但是微小的區別就在於他戲謔的笑容裡,多了一絲平常我絕不會看到的關心。他的臉此刻離我相當地靠近,近到我似乎可以看到他墨鏡後面那雙惑人心神的灰瞳。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漾了開來。

“行,那出發吧。”黑瞎子一聲叫喊,眾人便一同走進了這個被雲霧環繞的【肆心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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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我怎麼覺得這裡沒什麼特別,全是爛石頭,”胖子邊拿著電筒照射著牆壁周圍,邊抱怨著:“會不會是這個快看不見的瞎子看錯地圖選錯冢了?”

“應該沒有。”我跟他不一樣,我並沒有用電筒去照射牆壁,因為極強的光線反而有可能會讓我們錯過,處於暗黑中石頭應有的紋路或者特徵。我發現小哥也跟我一樣,正在用手小心地摸索著牆上的細紋。

“小哥?”我發現小哥在同一個地方用手指探了很久。他點了點頭回應我,似乎那裡應該就是藏著不一樣的東西。我立刻變得謹慎了起來,想要靠近小哥看看他那邊發現了什麼。

“吳邪。”小花輕扯住了我的手,似乎是暗示讓我先等小哥專心探出線索,不要過去打擾他。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進入到這裡以後,心臟就有種越來越重的壓迫感,而且頭也好像越來越沉。剛開始我以為是這裡的環境所影響,但是我發現好像其他人並沒有出現我這樣的問題。

“吳邪,看著點。”劉喪似乎察覺到我的腳步有些不穩,所以走前過來探了下我的情況。難道他真的這麼神,齋聽也能聽得出來我呼吸不順暢?

突然,小哥將手指插進了牆壁中的一個被掩蓋住的凹陷處,周圍瞬間發出“咔擦”的一聲巨響,整道石牆應聲而開。開啟以後,裡面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玉雕菩提樹,菩提樹的下方是一個坐禪用的玉墊。樹的頂上有道碧綠色的光芒打照在上面,營造出了一種禪意極濃,卻十分詭異的佛家氛圍。

當我們好奇著想往內走的時候,一道白光突然佔據了我的腦海,我頭一重身一軟地直直往前摔倒。與地面撞擊的疼痛感並沒有如期降臨,我好像掉入了一個溫暖懷抱當中,輕柔的動作,熟悉的氣味瞬間向我襲來。我抬起頭看到的,是黑瞎子直白而擔憂的表情。

挺好笑的,因為這麼小的一件事情,竟然能夠讓這不可一世的黑瞎子出現這種緊張的表情。我很想笑話一下他,卻發現自己實在是使不出勁來了,我只感覺道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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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時,我感覺渾身都好像輕鬆了不少,頭也沒那麼重了。而大家此時都好像在歇息補眠。而黑瞎子正背對著我們,坐在牆壁後跟某個人在聊著天。

當我無比好奇地走近他們時,才發現黑瞎子跟那個人正坐在一個火堆前,黑瞎子現在的樣子跟剛剛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但是我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他此刻的神情有些嚴肅,就像是,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很是嚴峻一樣。

“嗨~”我故意地突然跳到他們的面前,想著說嚇唬一下他們。但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並沒有半點反應。而且是直接忽略了我這個人,繼續神色凝重地對著話。

待我正面看清了黑瞎子身旁的那個人時,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二叔!?

“瞎子,你知道你的情況不能再拖了。”二叔坐在火堆的面前,火光將他的臉照得通亮,卻依然遮蓋不了他眉宇之間的顧慮和擔憂。

為什麼二叔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們看不見我?什麼叫不能再拖了??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我並不是在剛剛的【肆心冢】內。這裡陰暗潮溼的環境我很熟悉,這是我做夢都不會忘記的地方——雷城!

我大吃一驚地重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裡面正在休整睡覺的正是當時跟我們一起去雷城的那幫人。而我竟然就躺睡在地上的睡袋中,而臉色就蒼白得像是一個半死之人一樣。

臥槽,四關都還沒過我就回到過去了嗎?那現在這個情況究竟是讓我改變自己的過去,還是讓我改變黑瞎子的過去呢?

“我知道。”黑瞎子語氣輕鬆地回了我二叔一句,我重新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他們倆的身上,按照現在這種情況,會不會接下來他們其中一個就會發現我的存在,然後再配合著我一起去逆天改命呢?

“遲一天去【盲冢】,你治癒的機率就會減少0。5-1%,你這麼選擇小邪根本就不會知道。更何況,即使他知道了,他也只會更加的自責和愧疚,絕對不會感激你的。”二叔說的話從來都是一陣見血,狠刀直入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黑瞎子的臉色明顯沉了下去,在火堆火星跳閃而過之中變得驟明驟暗。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黑瞎子神色凝重,然後認真地回覆了二叔一句,“我不會讓他有自責的機會。”說罷,黑瞎子的視線透過火光,穩穩地,定定地落在了我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一瞬之間變得相當柔和,似乎還帶著一個很淺很淺的微笑。

“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只想著可以守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黑瞎子這種寵溺的態度和神情,是我醒著的時候,絕對不會看到的。“其他的,不重要。”

“難怪你總跟小哥搶守夜。”二叔瞭然地也隨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我,此刻的我還在沉睡當中,安恬的睡顏彷彿一切都與之無關。“看來,這副眼鏡給你的最大好處,就是讓你可以明目張膽地看著自己想看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黑瞎子沒有再接話,如果我沒有聽完他們這番對話,按照以往即使黑瞎子是看著我的方向,我也並不會覺得他是在有意看我的。但是…他們剛剛對話的內容讓我短時間內有些消化不了。過往黑瞎子對著我睡覺的很多零零碎碎的片段又開始陸陸續續地閃現在我眼前。

我就這樣看著火堆後靜默不語的黑瞎子,而黑瞎子也就這樣專注地看著火堆後正在熟睡的我。這個畫面相當的奇特,而我心底隱隱約約有一種鼓脹感,一種微微痠痛的感覺,在慢慢地蠶食著我的心。

我知道,黑瞎子是因為選擇了守護我去雷城,而放棄了下【盲冢】醫治的機會。但是他當時明明說的就是三叔和小花都高價買了他來陪我完成這個任務的,而且他自己也承諾過事成以後,他自己就會去【盲冢】找蟲盤。但是為什麼…我現在看到的卻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版本?這究竟是事實的真相,抑或是【肆心冢】生成的幻境?

當我正在仔細地端詳著黑瞎子的神情時,他好像突然感知到我的存在一般,抬起頭來看向了我。我心裡倏爾一陣莫名的慌亂,小心地往後退了一步。一瞬間那種眼前昏暗的感覺又湧現了上來,眼前的畫面立刻在我眼前上下顛覆翻轉了起來。

在畫面平定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黑瞎子擔憂和探問的神情。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裡的那種脹痛感又瞬間清晰了起來,讓我很不舒服。我發現自己被他抱在了懷裡,身下躺著的就是那張玉禪墊。我不太自然地稍稍掙扎了一下,他的神情又頓時變得痞子了起來:“大徒弟你剛剛暈倒的時候叫了我名字好幾次,是夢見師傅對你做什麼好事了嗎?”

他的神情有些曖昧不清,如果是平常我肯定會一腳就踹開他。但我只要一想起剛剛在雷城裡聽到的他和二叔的對話,我便立刻失去了推開他的力氣,反而…還有些想繼續待在他的懷裡。

“吳邪。”小哥和小花他們發現我醒過來以後,便沒有再繼續尋找出路,而是第一時間圍了過來檢查我的身體情況。我實在是因為剛剛的這種小狀況覺得不太好意思,覺得自己還是拖了大家後腿。

“小哥。”我看向小哥迴應了他一聲,然後看著他略微嚴肅的表情緩緩地放鬆了下來。他走到我和黑瞎子的身邊,伸出手來想要接過我,而我沒料到的是,平常絕對會爭那麼一兩下的黑瞎子,這一次居然是主動鬆開了我。

離開黑瞎子懷抱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冷意。而小哥好像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他在接過手來抱住我以後,就立刻低頭檢查我身上的情況,看是否需要給我補充什麼必要的營養劑。

黑瞎子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根菸,長長地吹了一聲口哨,略帶譏諷地道了句:“原來我還是替補。”說罷,他便走出了這道石壁,在我看不到他的地方抽起了煙來。

我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原有的那種重壓感又再多了一些。而小哥好像是終於留意到我的異常,環抱著我的手勁也稍稍加重了力道。

看來,我在這個冢裡即將要面對的事情,絕對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多得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