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絲線 讓鳳凰“飛”起來

蜀繡《鳳求凰》。受訪者供圖

創新蜀繡《鳳求凰》闖進第五屆中國非遺博覽會決賽

□本報記者吳曉鈴

8月12日，成都蜀繡繡娘稅琴接到第五屆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博覽會決賽通知書。在全國31個省（市、區）的2180名選手中，她和同事陳明會的單面繡蜀繡作品《鳳求凰》，成功闖進決賽。9月13日，233件決賽作品將在濟南同臺競技。據悉，這是本屆博覽會惟一一幅闖入決賽的蜀繡作品。在此之前，它已經在剛剛結束的中國手工藝博覽會上獲得金獎。

金銀絲線繡出“立體鳳凰”

送仙橋古玩藝術城的郝淑萍蜀繡工作室裡，已裝裱完成的《鳳求凰》總能吸引顧客的注目。在油畫般色澤的背景上，鳳凰翩翩欲飛，銀白的羽毛泛著光澤；粉荷顏色嬌嫩，似乎剛從水底冒出。整幅作品色澤高雅，並極富立體感。“這幅高85釐米、寬50釐米的蜀繡，我們繡了差不多半年。”稅琴感嘆。

2017年底，郝淑萍將一位畫家的《鳳求凰》作品交到兩位學生手上，要求她們完成蜀繡版的創作。儘管已在工作室工作了8年，稅琴和陳明會還是感到了壓力。相比傳統蜀繡光禿禿的背景，這幅《鳳求凰》滿幅水彩打底，暈染出繁複的顏色。在背景之上，是兩隻相向而鳴翩飛的鳳凰。“不僅要用數十種顏色的絲線才能滿繡出層次分明的背景色，如何讓鳳凰不被背景顏色淹沒，同樣是個技術問題。”

在郝淑萍的指導下，稅琴和陳明會開始了對圖案的技術分解。要表現鳳凰羽毛的光澤，可以用蜀繡的二三針、暈針等針法；繡圖章，則用滾針；要營造畫作虛無縹緲的背景，蜀繡的虛針再結合蘇繡的亂針就可搞定。郝淑萍說，繪畫版的《鳳求凰》是一幅帶有油畫效果的作品。而蘇繡的亂針繡針法，恰恰就融合了中國傳統刺繡的技術以及西洋藝術的特色。這種針法長短不一、方向不同且互相交叉。只要巧妙運用分層、加色的手法，就能繡出豐富的色彩。

解決了針法和絲線配色的基礎問題，稅琴和陳明會在繡制的時候，還是碰到了問題，“因為背景色太複雜，通體白色只有尾巴是彩色的鳳凰，不管如何疊加絲線，總感覺被畫面淹沒。”怎樣才能讓鳳凰在圖案中“飛”起來？郝淑萍買來日本生產的一種絲線，外面裹有一層金屬，繡出來的圖案更加立體。但是這種絲線缺乏柔韌性，極易折斷。經過反覆摸索，圖案繡了拆、拆了繡，兩人終於熟練掌握了技巧。鳳凰的身體採用白銀線，尾巴則用了金箔線，呈現出立體質感。尤其在光線照射下，羽毛泛出的金屬光澤華貴奪目。

蜀繡不能總是“芙蓉鯉魚”

“和傳統的芙蓉鯉魚、大熊貓等蜀繡形象相比，《鳳求凰》更符合現代人的審美。”郝淑萍說，今年6月在上海舉行的中國手工藝博覽會上，《鳳求凰》一路過關斬將奪得金獎，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不僅在蜀繡圖案上進行了創新，還大膽引入蘇繡的針法，並運用不同的絲線來達到想要的藝術效果，讓蜀繡呈現出和傳統不一樣的面貌。

蜀繡是中國四大名繡之一，但很長一段時間內它只是在吃老本。郝淑萍說，歷史上的蜀繡曾創造出芙蓉鯉魚等經典圖案，但是這類傳統圖案，已經遠遠不能滿足現代人的需要。“《鳳求凰》的價值在於打破傳統，從圖案到技法甚至材料都進行了新的探索。”郝淑萍說。年青一代的蜀繡人，比傳統繡娘更有想法，也更敢於嘗試。

《鳳求凰》只是蜀繡不斷創新的一個縮影。在郝淑萍蜀繡工作室之外，蜀繡大師楊德全已成功用蜀繡完成了巨幅潑墨山水畫作；成都蜀菁館也引入人工智慧影象處理技術，完成了具有3D效果背景的蜀錦蜀繡結合的熊貓作品。未來，蜀繡有望以更多姿多彩的面貌走進現代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