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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 | 車馬往事

2021-12-25由 autocarweekly 發表于 漁業

易見成堆孢子什麼意思

文|Dedee

很多80後應該在中學語文課上遭遇過一個相同的“歷史故事”:

18世紀,有個馬車商人去找火車商人談判比賽,看看到底是馬車快還是火車快。

比賽那天,鐵路兩側人山人海旌旗招展繡帶飄揚。馬車商人一馬當先瞬間衝了出去,將還在原地不動的火車遠遠甩在後頭。

就在前者洋洋得意之際,轟鳴中的火車急速追趕上來,並將馬車遠遠甩在後頭。馬車商人無奈地看著黑煙瀰漫的火車提速再提速,而自己的馬們已經體力透支唾沫四濺到達極限。

乍一看,馬車商人輸給了時代。

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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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火車根本就是離開了馬車就不能活!它從來不是馬車的替代品,而是馬車的延伸——幾乎每一件由鐵路運輸的物品,都需要在起點終點由馬車收集分發。甚至隨著鐵路運輸的蓬勃發展,馬車隊發展的更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具諷刺意味的是,鐵路老大哥往往都傍著歐美城市中最大的馬車隊。畢竟,幾千多年了,馬車一直是地球上最持久最頑固讓人頭痛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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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讓凱撒出臺世界最早“限行令”

這馬車到底啥時候就有了?

目前最早的事物馬車出土於伊拉克烏海米爾的基什王墓,是一輛殉葬馬車。時間不晚於公元前2400年。

而馬車大批量出現“擾民”,應該是在古羅馬時期。凱撒曾頒佈過世界最早的“限行令”——從黎明到黃昏,任何馬車禁止駛入古羅馬城。這可比中國各大城市的“限行令”嚴苛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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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之所以這麼幹,主要原因很簡單:馬車太容易造成交通堵塞、噪音、交通事故和其它連帶副作用。另一大原因是當時羅馬城路網布局太奇葩。城市最重要主幹道就是一橫一豎一巨大的倒丁丁。據說,這麼設計是為了方便全城老百姓為(動不動就要出城征服世界的)軍團吶喊助威。

同時,羅馬人還把最離不開的浴場和市場,放在了丁字路中心……於是羅馬人的生活陷入了無限混亂中——剛剛把自己從頭到腳刷洗乾淨,出門就遇到激起一路塵土的軍團。

白洗了!徹底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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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還沒完,但凡大人流公共建築遭遇交通要道,還是“機動”車和行人公用的那種……以當年的道路狀況,洗完澡的大老爺們兒,分分鐘全身起膩子。

所以到後來,古羅馬不僅僅開始玩“限行令”,還打造了世界最早的機動車道和橫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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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感覺,這橫道線……實在太不人性化了。

沒辦法,為了廣大行人的安全考慮。

畢竟馬車的發動機是活物,還是有控制自己思想和行為能力的高階哺乳動物,且古早時期的馬車,無論中外都是貴族專屬,一般打底兩匹起啊!

所以,當幾個有自己思想,容易受驚的脆弱生物被集結在一起……一種不可預測的危險就此誕生。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這種危險更是翻倍。行人動不動就會遭到馬兒們帶來的踩踏、踢咬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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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剎車就是韁繩。平時還挺管用的,因為馬匹和車箱之間是硬牽連,不是用軟繩之類,一旦馬慢慢減速,車廂輪子也會跟著減速。

可一旦馬受驚狂奔……大部分車伕就算把它們勒死(也勒不死)也很難剎住——玩過R星《荒野大鏢客·救贖》就知道,駕馬車可比騎馬痛苦多了。且當年為了跑起來更溜溜達達更穩當,車廂和馬車輪通常會往大了寬了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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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貴族們的駕乘體驗是好了不少,但超大車廂,勢必讓貴族們成為城市裡最靚也最招人恨的仔——也是死起來最難看的仔。因為如此這般馬車大多會頭重腳輕,再加上車伕們大都是狠三狠四的爆脾氣(原因麼大家都懂的),很容易人仰馬翻車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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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來一場馬車巷戰,小年輕連命都可以不要

是的,馬車一直是比汽車更致命的交通工具。雖然它們的速度真的一點也不快。但要你命起來,身手一點也不比電動車差。

關於古希臘古羅馬古埃及古XX等各種古國人民死於馬車的資料,早已無從考證。

咱就拿紐約來說事兒吧——1900年的紐約,人口基數350萬,其中有200人被馬車撞死。2018年的紐約,人口基數達到了850萬,只有196人死於交通事故。

數學不太好的小阿姨認真算了一下,這似乎意味著,120年前交通事故引發的死亡率,比如今高上2。5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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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請撇開醫學的飛速進步等其它可觀因素)

也難怪許多國家很早就有了針對馬車的交通法案。比如在我們唐宋年間,就有“走車馬傷殺人”罪,比打架鬥毆要輕一等。例如在城市道路里快跑導致傷人,“按價賠償+處以笞杖”。

如果是由於不可抗拒外力導致意外,比如大霧天或是雨雪天,罪減一等;如果因為馬匹受驚傷人,則再罪減一等;再如果是因為緊急公事而走馬傷人……甚至允許贖刑,用贖金來抵罪。

但如果是在禁行路段發生意外,或是逆行導致事故發生,罪加一等。

看起來罰得很公正?!

呵呵噠。

當年全世界能坐馬車的主都是非富即貴眼高於天,對於律法大都有恃無恐。

比如在古希臘或古羅馬時期,那些擁有雙輪輕駕馬車的貴族小年輕。即使老大哥們三令五申嚴禁大白天城中跑馬車,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只要看到騎馬的或是駕同類車的主,分分鐘上前找茬——管你身在何方,是家門口的小巷道還是冬季結冰的河面,只要是空地就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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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是什麼?能吃嗎?

那些馬車巷戰的後果,小阿姨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這種要你命3000的馬車賽不僅在貴族中極為走紅,還極受普羅大眾的歡迎——當然,是在專門場地裡。

當年的一代神片《賓虛》,就神還原了古希臘詩人荷馬《伊利昂紀》中的馬戰車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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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公元前7世紀,古奧林匹克競技會上曾出現過馬車比賽。最牛叉的還要數全盛時期的羅馬帝國,馬車賽頻繁得不得了,甚至養活了一大批人。從鋪跑道的工人奴隸到賽場工作人員,從展業的比賽俱樂部到地上地下的賽馬賭場……

甚至還有人記錄了好幾次觀眾騷亂和馬服用興奮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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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的公共馬車,公共交通的先烈

似乎,坐馬車的歐洲貴族都很爽啊……

才不是!要知道車裡沒有彈簧之類的減震器,對於大部分嬌弱婀娜的貴女,實在太要人命了(而且還動不動就被堵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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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三能解決的方法是:1、鋪大量紡織物。2、改坐奴隸抬著的長塌或是單輿。3、硬化路面。

前兩者咱不多解釋。

後者,直到19世紀開始慢慢普及。一開始人類真蘇福不少,但沒多久就有人發現問題了——硬化路面遠比土路和鵝卵石路要滑得多的多。尤其是在雨水或冰凍天氣,直接讓馬失足跌倒,一失N命。

最有名的“馬失前蹄”案,首推《悲慘世界》裡的冉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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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的悲憫心氾濫,好好的市長不當,非要去救被自己馬車壓個半死的割風大爺,用堪比綠巨人的神力將馬車扛起來,也不會被沙威盯上;不被沙威盯上他就不會重新遭到通緝到處飄泊,就不會帶著養女珂賽特住進修道院,後者就不會輕易地被馬呂斯騙走疏遠,直到臨終前才再度看到養女……

扯遠了扯遠了。

饒是馬車擁有各種隱患,當年歐洲,還是有數不清的普羅大眾迫切想要坐馬車——即使大多數城市的平均半徑不到3公里,我們人類從一端腿兒走到另一端……似乎不需要花太長的時間。

原因很簡單,生存環境忒惡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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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世界聞名的倫敦巴黎弗洛倫薩,也僅僅是看上去很美而已,更別說那些中小城鎮了。開門就能見喜——各種垃圾糞便和大小動物的屍體,門外大社會里,乞丐小偷臭流氓隨時隨地歡迎你。

再加上一下雨就如同糊一樣的土路……也難怪當年窮家女幾乎天天被鎖在屋裡,不是爹媽太封建,而是外邊忒臭忒不安全。

富家女的境遇要比前者好太多。畢竟手裡有錢,能坐出租馬車甚至自家馬車。

1662年,法國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哲學家散文家音樂家布萊士·帕斯卡(對,壓強單位Pascal就是源自他),針對這一社會難題,想出了“公共馬車”這一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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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來事”的天才數學家其實很會來事,他不僅造好專有站臺和12人車廂,還完美規劃了5條固定路線來降低乘坐費用,最後還依靠自己當年在歐洲的身份地位氣質內涵,從路易十三那兒拿下了運營許可證。

只可惜帕斯卡只活了39歲,公共馬車誕生2年就被迫關張大吉——其實創始人離世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另一大原因是……雖然相比出租馬車,公共馬車的確便宜了,但並沒便宜多少。老百姓依舊沒那錢那命坐馬車;有錢人則不屑於和陌生人拼車。

任正非那句:“領先一步是先進,領先三步是先烈”,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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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車裡車外,大家都在不爽

17世紀的法國是這樣,18世紀的英國也是半斤八兩——有資料顯示,1700年有60萬人口的倫敦城,出租馬車只有600輛。沒有公共馬車。

摺合下來1000人才擁有1輛“機動”計程車!話說在2015年網約車黃金期,北京僅僅專車數量這一項就接近9。5萬,平均228個人擁有一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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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這種出租馬車的軟硬體都不行。只有一匹馬,速度遠比2匹朝上的貴族家庭馬車和郵政馬車差太多,也就比走路快一捏捏。最可悲的是,幾千年來車廂避震沒有絲毫長進,依舊為零。之前說過,鋪裝路面直到19世紀歐美城市才開始普及。

(普及了也讓人頭疼,因為馬蹄和木頭輪子與地面產生的撞擊聲,曾被視為19世紀人類精神病的禍首之一)

唯一硬氣的也就票價了。據說首英里起步價摺合今天的3。5英鎊左右——要知道當年腐國雖然是全世界最富饒的國家,人均家庭收入也就2300英鎊!3。5英鎊?!等於一個普通家庭一天半的收入,有幾個人能負擔得起。

還是那句話,幾千年過去了還是沒有絲毫長進。車裡車外,大家都在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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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馬車和軌道馬車,終於讓平民愛上坐車

直到1825年,在“斯卡帕”牌公共馬車夭折整整一個半世紀之後,旨在方便城市居民的公共馬車再度被擺上檯面。

這次,一種由三匹馬拉動,最少能坐16名乘客的新式公共馬車omnibus應運而生,腐國國會甚至還為它搞了個“特權”議案——允許它在既有線路上肆意停車上下客。也難怪,1829年在倫敦剛亮相就大受歡迎。27年後,更是催生出全世界最早的公交公司London General Omnibus Company,旗下擁有6400匹馬和580輛公共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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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如今樂高都沒放過的倫敦雙層紅巴士,雛形正是源自omnibus中期改款——馬已經縮減為2匹,車廂分上下兩層,一共能坐20人。

好東西必須分享啊。只過了2年,omnibus這一形式就作為腐國三個代表的最佳詮釋,被引入美國紐約、波士頓和巴爾的摩。短短4年時間,單紐約一城就發展出上百輛公共馬車。

按你胃,omnibus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發展得紅紅火火恍恍惚惚,讓帕斯卡妒忌到棺材板差點壓不住,關鍵點就在於它實在太便宜了!

就拿紐約舉例,omnibus平均票價為12。5美分——當時一個普通美國工人的日薪為50美分,前者為後者的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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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價格對於廣大勞動人民,還是有些無力承擔。但對於大批之前想靠坐馬車體驗貴族情懷的新興中產階層,無疑超有誘惑力!因為omnibus隨叫隨停,所以實際速度比人腿還要慢,但廣大紐約新貴依舊開心得停不下來,即使把屁股顛成方的也在所不惜。

1850年代,紐約平均每天有12萬人次乘坐omnibus,平攤下來平均每人每天0。25次。

馬車坐多了,中產新貴開始提出新建議,比如牆裂要求公共馬車公司將他們的方屁股恢復成原型。於是,軌道馬車horsecar(再度)進入人類的視野。

為什麼是再度?!因為人最早誕生於1775年的英國郊區,也屬於先烈級別的。直到1835年,法國人修建了第一條嵌入式凹形馬車軌道……從此,乘客的屁股舒服了,路人的耳朵舒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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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年,這項作為法蘭西三個代表最佳詮釋的新發明,來到紐約6號街一炮而紅。因為車的速度提升了50%,同時每匹馬的負荷也能增加一倍,路線也增長一倍。一輛典型的omnibus每天需要11匹馬(包含輪休的),horsecar只需要一半數量甚至更少!

票價順理成章地再次下跌,這下連工人同志們都坐不住了——他們認真的算了一筆賬,omnibus票價是6。25美分,horsecar是10美分。乍一似乎前者更便宜,但後者速度快路線長,對於那些日薪為1-2美元,住得遠的工薪階層,結果顯而易見。

1890年,紐約人每年要平均乘坐297次horse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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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gy,一款買了就能讓你破產的小馬車

自此,公共馬車為不同身份地位氣質內涵的人,提供一個了嶄新而有挑戰的公共空間。也讓越來越多的吃瓜群眾產生了某種錯覺:我也可以和貴族們一樣,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私人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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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末,真有商家乘機推出了一款無比便宜的兩輪單馬車buggy,最多能坐兩人。連馬帶車一共只要20美元,那些年薪400多美元的普通工人都能輕鬆擁有——比20年後的福特T還便宜。

看上去的確很美。

但是,馬匹不是阿貓阿狗(話說如今阿貓阿狗主子們吃的可比我好),買進來便宜,後續餵養、訓練和存放卻無比昂貴。

單拿餵食舉例。19世紀,每匹城市馬每年大概消耗1。4噸燕麥和2。4噸乾草——曾有一位相當老道的腐國農民算過一筆賬,以上農作物一般需要5英畝的土地面積,足以養活6-8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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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有不少工薪階層頭腦一熱買了一輛buggy,沒多久就一言難盡了。

於是,當年不少人直接管buggy叫“破產小車”。英國推理小說家喬潔·黑爾甚至還詳細描訴了這輛車是如何導致破產的:

“……它們多半被一些既沒有錢、也沒有場合使用的人駕駛。後者對馬車的慾望最終把他們帶入了破產,比如在城市裡找馬廄存放馬匹,比今天找停車位要難得多。還有,僅僅是餵馬一年就要30英鎊,是車伕薪水的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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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的城市,堵車已成日常標配

馬車的數量在19世紀中後期開始爆炸式增長。同時,歐美城市人口數量也在暴增——後者在一個世紀裡頭,增加了3000萬。

貴族們依舊要用馬車顯擺,商人小販要用馬車運送服裝,農民伯伯要用馬車運食物,任何人都需要用馬車運傢俱……對了,最早的消防隊也是馬車滴乾活。

曾有一組資料:1901年,腐國用於客運的馬匹有47萬,用於商運的有70萬。在馬車的鼎盛時期,歐美人大約需要6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來養活城市裡的各種馬,直接超過了克羅埃西亞的國土面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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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倫敦街頭,每天都有起碼5萬匹馬在同時噠噠噠,真正的萬馬奔騰。

城市的人口密度在飆升,城市交通正在飛速發展,但城市道路和交通規則卻嚴重滯後。於是,任何一個歐美城市,馬車和行人永遠亂作一團。

對了,在酷愛作死的倫敦,還應該加上比馬車更吵的有軌電車。

堵車,就此成為各大歐美城市的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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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亨利曾寫過一篇精妙絕倫的短篇《財神與愛神》,裡頭就講述了一個愛子心切的暴發戶,為了讓自家兒子順利和女神湊做對,在紐約鬧事佈局了一場超級堵車——而他僅僅只是讓一輛車在路中間多停了一分鐘……就此造成2小時的超級大擁堵。

自家傻兒子和女神後知後覺地被困在一輛馬車裡動憚不得。前者乘機秀出了一枚迷人的古董戒指,徹底勾起了女神的興趣。

在珠寶和堵車的雙重夾擊下,女神成功地錯過了原本要搭乘的火車,也成功地成為了富二代的老婆。

這樣的親爸請給我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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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有座18米高的馬糞山

現在,終於講到大家都聽過的冷知識了:在19世紀末,馬糞成了歐美都市人最難以啟齒的城市頑疾。

其實一開始還挺好的。馬糞是相當討農民伯伯喜歡的肥料。甚至在18-19世紀初期,不少城市都有極為活躍的肥料交易,農民們願意花不少錢買入大坨大託的馬便便。

然而隨著omnibus的推進,馬匹數量的激增,直接導致這個肥料市場……沒了。買方直接成了賣方,不少馬車主每年都需要給附近農民支付大筆錢,只為跪求他們收走堆積如山的便便。原本老實巴交的農民也開始大大滴狡猾——在最不能忍的大夏天,他們堅決不會進城,美其名曰無法離開農作物,靜待馬主將馬糞和鈔票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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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馬糞小賺一筆的,還有一種名叫“過馬路清潔工”的特殊人群。

他們只需要站在街角手拿大耙子,就會有人給他們送錢。收到打賞後,他們會揮舞著耙子為行人在馬的屎尿中開闢一條道路。

不由得你不信,其實在1898年召開第一屆國際城市規劃會議之前,紐約已經是一座馬糞之城。

每天15萬匹駿馬產生出300萬磅新鮮糞便和4萬加侖的新鮮尿液……不少地區馬糞的堆積高度已經達到了12-18米——氣味和模樣自不必說。最恐怖的,它們簡直就是一座座被蒼蠅寵愛的沼氣山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炸裂,將成千億的小蛆蛆和破傷風孢子,均勻地散播到城市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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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也好不到那裡去。在19世紀末,城內30萬匹馬每年出產10萬噸馬糞——雨天時,它們成為了最有氣味的沼澤河流,大太陽時,它們會搖身一變化為塵土,再被風吹起……飄飄蕩蕩地與建築和路人纏綿悱惻。

倫敦那帶色兒的霧霾,有它一份。

也難怪不少專家懷疑,19世紀時暴發的傷寒和嬰兒腹瀉病,恰是由於馬糞和蒼蠅數量的激增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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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感覺,馬糞與蒼蠅這對最佳搭檔,在20世紀初那場令人髮指的西班牙流感中,或許也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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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馬也是城市道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除了馬糞這種不可抗自然規律,19世紀的人類頭上還懸一項無法磨滅的原罪——馬匹過勞死。

在我們談論996慘無人道時,19世紀末的城市馬幾乎都是007,尤其是“幹”軌道馬車的,平均壽命只有2年,一匹正常馬的壽命是25-30年。

據說這是當時不少公共馬車業主達成的共識。他們認為,馬是一項相當巨大的資本投資,在城市土地上飼養馬匹的成本過於高昂,還不如讓馬匹分批快速過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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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0年,紐約市政以每天41匹的速度,從街道上清除了15000匹死馬,佔當時紐約城市馬匹的1%。處理方法在如今看來,簡直令人髮指——等到屍體徹底腐爛後,被清潔工鋸成碎片再運走。

簡直懷疑當年的紐約客是如何在大街上瀟灑行走的。

而多數加班過度馬的直接死亡原因,僅僅是因為……一不小心撲街了。馬摔跤在野外其實挺常見,一般跑個160公里就會摔一次。可一旦在城市發生,這就hin要命了。尤其是那些拖著車廂的馬,在層層枷鎖之下根本站不起來。

更別說讓車伕扶起來了,要知道一匹馬的平均重量是600公斤,不是人人都是冉阿讓的。

有人性的車伕會把枷鎖卸掉,讓馬緩緩之後再像萌萌一樣站起來。但大部分在城市摔倒的馱馬,十有八九會遭受重創。唯一讓馬與人都解脫的方法是直接射殺。最不人道的,無疑是直接遺棄。

車伕爽了馬難過,後者橫在路當中奄奄一息,交通徹底癱瘓,無數路人車輛跟著一起難過。

話說,在19世紀的歐美城市做一匹馬,實在是太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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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了過勞死摔死射死……還有大批馬是被大規模家畜流行病弄死的。最著名的莫過於1872年美國那場瘟疫。曾有人做過統計,東北部城市起碼死了有5%的馬匹。逃過一劫的也大都羸弱不堪。

於是,運輸業停滯、各色貨物堆積在碼頭腐敗,食品價格飆升……最要命的還是那場史詩級的波士頓大火。據說之所以全城被燒個精光,很重要一點是——沒有足夠健康的馬匹拉消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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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真是要萬分感激那些年,那些前赴後繼造出電動車和汽車的超級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