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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收入一萬多,他們卻生產出全世界最金貴的羊絨

2021-08-25由 ELLEMEN睿士 發表于 漁業

鍍銀染色怎麼畫

年收入一萬多,他們卻生產出全世界最金貴的羊絨

年收入一萬多,他們卻生產出全世界最金貴的羊絨

這天下午,一袋潔白的羊絨擺放在北京瑰麗酒店會議廳的正中央,媒體為此從京城的四面八方趕來,世界頂級的羊絨面料製造商將為今年的年度羊絨獲得者頒獎。

現場氣氛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花哨的裝飾,但品質感十足,讓人想起這家品牌低調的店面,和動輒幾萬、十幾萬元的羊絨服飾。每張座椅上擺放了收聽同步傳譯的無線耳機,資料口袋中是用上好紙張列印的資料,尺寸比 A4 小一點,顯示出精緻和與眾不同。

不過,對有時一天要趕三四場的媒體來說,也是見怪不怪了,再精美的資料,最後的命運難逃被丟進垃圾箱,因為每個人的郵箱裡還會有一份一模一樣的電子版。

聽著同聲傳譯一成不變的語調,大家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主辦方請出了今年獲獎的牧民――石玉社及其妻子王存香、詹發玉及其妻子李菊英。石玉社沒有出席,由妻子王存香代表,詹發玉腿腳不好,在妻子的攙扶下一步一頓地走上臺。他們有著牧民的黝黑麵龐和樸實的性格,在聚光燈和觀眾的目光下顯得有點手足無措,接過獎盃時,笑容也是拘謹的,和身旁露出職業微笑的義大利場面人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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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詹發玉腿腳不好,和妻子去北京領獎是他第一次離開阿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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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羔躲在圈裡不願出去吃草,詹發玉的妻子李菊香把它抱了出去。

主持人說他們兩家的羊絨直徑達到了 13。76 微米,看大家沒有概念,又補充說相當於人類頭髮的六分之一到七分之一。

羊絨越細越金貴,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總之,外面大廳中擺著的羊絨,是世界上最細的羊絨之一,收穫很難,很值錢,這就夠了。待活動結束,有人和獲獎羊絨合影,大部分人匆匆離去,想趕在交通高峰期到來之前回家。

如果有人在把資料丟進垃圾箱前仔細讀過,就知道這兩戶牧民來自內蒙古的阿拉善左旗,不過,這個有些拗口、不太符合漢地稱呼的名詞,很快就會淹沒在過載的資訊中,成為記憶中的一瞬。阿拉善左旗在哪?

落 了 灰 的 獎 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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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社妻子李菊英去北京領取的年度最佳羊絨獎盃。

從銀川河東機場到阿拉善左旗有 140 公里,走高速公路要 2 個小時。在內蒙古自治區,“盟”相當於地級市,“盟”下有“旗”,“旗”相當於縣,阿拉善盟下轄有左旗、右旗和額濟納旗,阿拉善盟的首府巴彥浩特鎮就在阿拉善左旗。

當地人戲稱自己住在“死衚衕”,從地圖上看,阿拉善左旗被西側的騰格裡沙漠和東側的賀蘭山夾在中間,從銀川過來的高速公路在這裡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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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是世界上最無情的地理環境之一, 沙丘不停流動著,掩埋路過的一切,為了車輛順利透過,騰格裡沙漠公路需要經常維護。

“70 後”的烏拉是阿拉善左旗家畜改良站的辦公室主任,有著蒙古漢子的直爽,頭腦清晰,說話務實,當過 22 年阿拉善國家級白絨山羊種羊廠廠長,是當地最瞭解白絨山羊的專家之一。而我們此行,正是為了一探世界頂級羊絨的源頭。

他開了一輛三菱帕傑羅越野車接上我們,同行的還有王主任,阿拉善左旗查干淖日嘎查村的村長。烏拉開玩笑說,中國最大的是主席,主席下面就是村長。如果主席負責制定國策,村長就是在最基層推行政策的那個人,位置迥異,卻同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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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車男人上路,免不了要聊車。內蒙古地域廣大,當地人沒了車像沒了腿,改良站的工作用車一年要跑十幾萬公里,其中大部分是土路和沙漠,即使是以皮實耐用著稱的豐田越野車,三年多就要報廢。車廂裡不時冒出些車迷才懂的 “黑話” : “V93”、 “27”、 “35”、 “4000”、 “4500”。這些數字大多代表越野車的排量,“27” 代表自然吸氣 2。7 升的豐田霸道,在路況極差的地區,排量就是王道,根據王主任的經驗,開 “27” 衝上沙丘的陡坡,只有掛一檔才勉強上得去。

這些談話讓人想起英國探險家 威爾弗雷德塞西格 在阿拉伯半島的經歷,他於 20 世紀 40 至 50 年代,兩次和阿拉伯人穿越世界上最險惡的沙漠“空白之地”,在路上,阿拉伯人聊得最多的就是駱駝,對每隻駱駝的能耐性格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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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格裡沙漠

越野車就是現代人的沙漠之舟,我們駛離柏油公路,向著騰格裡沙漠深處的牧民之家進發。進入沙漠前,烏拉把四隻輪胎都放了氣,說這樣跑起來舒服,就像長期在沙漠中生活的駱駝,擁有肥厚柔軟的腳掌。

發動機咆哮著,發揮出最佳扭矩,以征服鬆軟的沙地,烏拉熟練地打著方向盤,憑經驗讓輪胎儘可能壓在較為堅實的地面,越野車左右飄移,像行駛在雪地中,進入沙漠半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第一戶牧民張明柱的家裡。從巴彥浩特出發到現在,一共用了兩個小時,而在用駱駝旅行的年代,同樣的路要走整整三天。

張明柱一家憑藉毛重 200 公斤、細度為 13。9 微米的羊絨,獲得了 2014 年最佳羊絨大獎。張明柱從臥室拿出 2015 年去上海領取的獎盃,獎盃的外形是一隻用來刷取羊絨的梳子,銀色的,有一個堅實敦厚的底座,但看上去並沒有得到太好保管,落了不少灰塵和毛屑,鍍銀的外表生了腐蝕,羊絨梳子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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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上的紅色是張明柱自家的標記。

對張明柱來說,得獎本身並沒有什麼意義,真正的好處是可以提高羊絨的收購價。如果細度達到 14。5 微米以下,頒獎的義大利公司會在市場收購價的基礎上,為每公斤羊絨多出 40 元人民幣,如果羊絨獲得了每年兩個名額的年度羊絨大獎,公司還將為每公斤羊絨支付 100 美元的獎金。但問題是,羊絨也是靠天吃飯的產業,尤其在微米級的競爭中,沒有人能保證每年都能獲獎。他們能做的,就是根據傳統和經驗,讓出產極細羊絨的公山羊和母山羊雜交,期待獲得更好的後代,但基因的排列組合何等複雜,沒有人能保證結果。

說話間,張明柱的妻子李玉梅進來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話很衝,看上去有點氣呼呼的。原來她把我們當成了政府的人,希望幫著牧民解決問題。尤其問到 2015 年的產量如何,她怨聲怨氣地說,一點收成都沒有。原來 2015 年 6 月的時候下了大雨,本來就是沙地的土路被沖垮,收購羊絨的車進不來,過了集中收購的時間,又賣不上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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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玉梅走路晃晃悠悠,一進羊圈就是利落的好手。常年的操勞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僵硬的關節和粗糙的手掌,無不顯示出這項活計的繁重。一年中最辛苦的是冬天產羔的時候,一旦發現有母羊要生產,就要把羊裝在紙盒做的窩中,放到屋子裡用精料餵養。阿拉善冬季白天室外的氣溫也在零度以下,剛生下的羊羔受不了。早產的羔羊最麻煩,吃不進奶,需要人把它按在母羊的乳房上強喂,有時候母羊不產奶,人就得給羔羊喂牛奶,或者哄著別的母羊來喂。

最忙的時候,大女兒張燕芳會回家幫襯,今年她從廣西一所師範學院畢業了,正準備考取阿拉善左旗的公務員。她還算能幫上家裡一把的,很多牧民的子女根本不會參與農活,幾乎沒有人會繼承家業。問張明柱如果他幹不動了怎麼辦,他苦笑著說,把羊都宰了吃了。他的小女兒在呼倫貝爾上大學,畢業後應該會留在市裡做幼教。

在我們意料之外的是,即使生產出了世界上頂級的羊絨,也受到了世界頂級羊絨奢侈品品牌的肯定,仍無法改善牧民的生存狀況。

烏拉給我們算了一筆賬,為了草畜平衡,2011 年國家進一步加強了退牧還草的政策,現在的標準是,每 60 畝地只能養一隻羊,一般牧民之家承包的土地面積最多也就養 300 只羊。如果徹底不放牧了,國家給牧民家中每人每年 1。5 萬元補貼,如果家裡有四口人,一年就是 6 萬元錢。如果繼續養羊,但符合退牧還草標準,算是半禁牧,國家補貼每人每年 5000 元,全家 2 萬元。所以,只有羊群產值達到 4 萬元以上才值得做。

中國的羊絨收購市場價一直上不去。中國的羊絨企業不少,但大多對品質要求不高,一般把上等絨和下等絨、甚至是毛摻在一起,比利可以高達 1:99。即使是中國最著名的羊絨成衣公司,一件羊絨衫買到 1000 至 2000 元,仍然無法負擔全部使用上等羊絨的成本。如果羊絨衫全部使用上等羊絨,光成本就要 2000 元以上。

像這家義大利公司,雖然願意支付高出市場幾倍的價錢,但阿拉善左旗地區的羊農過於分散,每家和每家、每年和每年產出羊絨的品質都不相同,組織收購符合標準的羊絨就成了繁重的工作。今年該義大利公司想要6噸羊絨,但阿拉善牧民實際只能交付 2 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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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大利公司提供了收購羊絨的專業口袋,以往用的編織袋會造成羊絨面料的染色問題。

義大利公司還想幫助阿拉善左旗的牧民育種,在北京的頒獎典禮上,聲稱經過科學育種,參與試驗的農戶,產出羊絨直徑平均減少 1 微米。烏拉說了實情,育種這件事,做起來比看上去難得多,因為對方是外國公司,按照中國的法律,地方物種基因嚴禁出境,所以在可能發生基因盜取這件事上特別敏感。合作很好,但又不能太深入,一直處於兩難的境地。

“我不可能全力配合。那就不是犯錯,而是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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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群中正在決鬥的公山羊。

陰 差 陽 錯 留 下

頂 級 羊 絨

告別了張明柱一家,我們繼續往沙漠深處開去。後來就沒有路了,完全是在沙丘上開,如果沒有烏拉和王主任帶著,我們根本分辨不出東南西北。

不過對古代的駝隊來說,阿拉善左旗是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裡沙漠之間的綠洲,溝通西域的必經之地。雖然自然條件仍屬惡劣,但在駱駝達到耐受力的極限之前,總能找到補充水分的水井或湖泊。

在阿拉善左旗城內的阿拉善博物館,記載著多條途徑阿拉善左旗巴彥浩特鎮的古老駝道。為了鎮守沙漠中的交通咽喉,清王朝在派出考察隊後,決定在巴彥浩特建立定遠營。該城池居高臨下,固若金湯,形制完全參考京城,有“小北京”之稱,烏拉至今記得小時候住過的四合院和房脊上突出的瑞獸。

作為歷史悠久的古道,一路上留下了不少遺址文物,阿拉善博物館內收藏著出土自曼德拉山和賀蘭山的巖畫,在穿越千年的石塊上,清晰地畫有羊的輪廓。還有在阿拉善境內發掘出的石俑,其中就有人騎在羊身上的形象。

人和羊的關係,從沒有像在這裡一般緊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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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社和王存香夫婦站在自家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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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家裡樸素乾淨,勞作的辛苦和經濟上的拮据不意味著失掉生活的尊嚴。

拜訪的第二戶牧民就是 2016 年獲得年度羊絨大獎的石玉社夫婦。當時他們在臺上,我們在臺下。

石玉社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西服,整天樂呵呵的,你問他問題,他組織不出語言,只會靦腆地笑。他是第三代羊農,和張明柱家一樣,祖上是從甘肅民勤逃到阿拉善的災民,不過他的妻子王存香是本地人。去北京領獎的時候,是妻子王存香代領的,問石玉社想不想去北京看看,他搖搖頭,說家裡活兒多,走不開。

還沒說兩句話,石玉社就捧出一瓶 44 度的“蒙古王”。他把兩個小玻璃酒杯放在一個陶瓷托盤裡,一一斟滿,端到我們面前。這叫歡迎酒,一人兩杯,休想逃掉,烏拉要開車沒法喝,王主任挺身而出,對於做基層工作的,不喝牧民的酒,工作都做不下去。然後一大盤手撕牛肉就端上來了,酒杯又被斟滿,想吃肉,必須乾了這杯酒。

這是牧民的待客之道,表達熱情的方式。後來,石玉社騎著摩托,雜耍般地在沙丘上保持著平衡,帶我們去到了 2016 年另一戶獲獎牧民詹發玉的家裡。又是一輪酒肉伺候,規矩是一樣的,只不過吃的是羊肉。

每年 4 月 20 日至 5 月 20 日是收穫羊絨的時候,石玉社今年的羊絨還沒收完,正好可以給我們演示一下。

羊圈中的羊是否薅過絨很容易分辨,毛色發灰的就是沒薅過絨的,顯得比別人都白的羊就是薅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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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羊絨之前要先把表面的長毛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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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薅下來的幼羊羊絨。

石玉社熟練地抓起一隻羊,把羊抱到了旁邊的土坯屋子裡,先是拴住羊的四蹄,用一把大剪刀狀的工具把表面的長毛剪掉,然後用和獎盃上一模一樣的羊絨梳子,把羊絨抓扒下來。

如果是熟練工的話,一天可給十隻羊薅完絨。這種全手工的方式看上去落後,但比起使用電動推子,可以大幅減少羊絨中混入的羊毛。這隻小羊剛滿週歲,是一生中第一次被薅絨,也是它的一生中,所能產出最好的羊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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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圈中還有一兩隻乾脆就是灰羊,屬於羊群中的返祖現象,山羊的祖先大都是灰色的。返祖的山羊羊絨粗,經濟價值不大,但是體格健壯,是羊群中的領頭羊。牧民在培育細絨羊種的時候,因為基因排列組合的不可控,兩隻長有極細羊絨的山羊後代,很可能是返祖山羊。

我們還是沒有解開心中的疑問,為什麼阿拉善地區會產生世界頂級的羊絨。

內蒙古的白絨山羊分為三種,鄂爾多斯、二狼山和阿拉善。其中鄂爾多斯品種的羊絨比較粗,但產量也大,每隻羊可產絨兩三斤。阿拉善品種絨細,產量也低,每隻羊產絨八九兩。

羊絨的粗細還沒有上升到基因解釋的高度,根據經驗,羊越肥絨就越粗,阿拉善沙漠地區常年乾旱,本來是生態惡化的災難,無意中卻造就了極細羊絨,而且阿拉善地區的草種多樣,珍珠草、紅沙草、馬蓮草,都是適宜在鹽鹼地上生長的草種,含鹽量很高,吃了只長瘦肉不堆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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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極細羊絨價值的認識是慢慢培養起來的。烏拉說,1980 年代至 1990 年代,很多中國紡織企業發現羊絨在國際市場上受歡迎,開始高價收購,羊絨價格一夜暴漲,被稱為“羊絨大戰”。在那個年代,已經有牧民可以年入百萬。價格暴漲引發了過度放養,內蒙古地區的草場短時間內迅速退化。

十多年後,2008 年,國際市場羊絨價格降到歷史最低點,無論是價格驟增時期,還是價格一落千丈,都是牧民增加羊絨產量的動機。除了增加羊的數量,人們開始在每隻羊的產絨量上動腦筋。

烏拉還記得,遼寧蓋縣有一種山羊,每隻產絨能達到五六斤,於是牧民開始偷偷購買遠種,兩三萬塊錢買一隻蓋縣公山羊,“改善”阿拉善山羊的基因。這種行為是政府命令禁止的,但牧民為了生存,別無選擇。1980 年代後期,政府還能在路上設卡阻攔,但到了 1990 年代,資訊流通越來越自由,政府就再也攔不住了。除了和遼寧羊雜交,阿拉善牧民還把自己的羊和鄂爾多斯羊雜交,這種同屬的雜交雖然明面上也是禁止的,但政府不太敢管,因為當時也沒有補貼,不能不讓牧民掙錢。

在這場大潮中,只有最保守的牧民把最純種的阿拉善山羊保留了下來。有些牧民是因為排斥外來的一切事物,覺得東西還是本地的好,有些是因為住地閉塞,很少與外界往來。陰差陽錯,世事難料。

時至 2017 年,阿拉善的養羊量從 70 萬隻下降至不足 30 萬,羊絨的價格仍然低迷。即使守著世界上的頂級羊絨,阿拉善的牧民仍然為生存掙扎著,他們不希望子女繼續這種辛苦的生活,年輕人也有了在城市立足的知識和能力,主動拋棄了這種古老的生活方式。80% 的牧民已經搬到了阿拉善左旗的城鎮中。

石玉社說,只要收入能和禁牧的政府補貼持平,白乾他也幹。他當了一輩子牧民,羊已經是生命的一部分了。

攝影:莊嚴 採訪、撰文:Sean

編輯: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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