澠池史話之四十二： 消夏方式之演變

澠池史話之四十二： 消夏方式之演變

文章來源 澠池生活吧

夏天到了，大大的太陽愈來愈發燦爛，氣溫也越來越高，工作之餘，可以吃著西瓜，喝著啤酒，或在安有空調，或裝有吊扇的房子中乘涼，或在洗澡間或洗浴中心享受著淋浴，或下班了約上三朋五友去吃夜市，享受著夜生活……

我生於六十年代，我生之前多少代和我生之後多少年，澠池人的消夏方式，應該都差不多。我記憶之初，每年五月後，就進入了夏季。人們開始準備過夏的用品。

天一熱，人們最愛喝東西，那時不像現在，啤酒飲料礦泉水的。那時最原始的，掬捧泉水溪水或河水喝上一通，要麼嘴對住水龍頭灌它幾口。水龍頭大都弄個小箱子，上把小鎖，只能嘴張著，等著水管中殘餘的滴水。渴極了不管髒淨都喝，有一年在火車站拾煤，沿著鐵路拾煙盒，渴得喉嚨冒煙，我就在臭水溝裡喝幾口，人急時生存第一。街上也有擺小攤的，賣著五顏六色的糖水，很博人眼球。那是糖精加食顏料兌的，三分到五分一杯呢，一般情況，喝不起。我自己在家，拾點紅砂石，幹成粉未，也弄點糖精，但自己做得不好喝，有些苦澀。

這時候在大街小巷，最常聽到的是“冰糕，冰糕，白糖冰糕”，這是我們當時聽到的最美的聲音。要是口袋裡恰巧有買冰糕的錢，那就進入一種天堂境界，吮著涼甜的冰糕，渾身的毛孔都覺得涼爽，同學朋友走到跟前，狠狠心讓他咬一口。冰糕這東西一般吃不上，記住小時有個夏天，我僅僅吃兩根冰糕。那時賣冰糕的阿姨大娘們，做個大木箱，刷成白漆。裡面放個小被套，用來保溫。她們滿街跑著，慘淡經營，補充著家用。

我街坊一位嬸子，原來是名教師，後來下放了，成了一般居民，她家孩子們多，就靠賣冰糕為生。經常去觀音堂，鐵門賣冰糕呢。很辛苦的，她常常自帶乾糧，要碗下面湯，飯都捨不得買。水果那時一般吃不上，但我們街上半大娃們，會去果園裡去偷，或者幾個人成群，到買水果的攤上偷，逮住了，挨頓兇或被打幾下，反成小孩，他們也沒門。衣食足而知廉恥，餓肚子時也就不講臉面了。大人猶此，何況小孩。

舊日澠池人，消夏方式也很原始。家裡有窯洞，這是一種自然的空調屋，冬暖夏涼，尤其打得深的窯洞，夏天中午睡覺還得蓋被子呢。那時鮮有樓房，大多數戶家，或大或小都有院落。庭院大得栽點果樹什麼呢。我家院子很大，正院有棵馬奶子葡萄樹，還有香椿樹，木槿花樹，我們家在葡萄樹架下鋪張大葦蓆，我們一家大人坐著，小孩躺著，或相互嬉鬧著乘涼，晚上，三叔或其它人給我們講著有趣的事。我們或坐在大門口青石條上，聽街坊四鄰們聊天，或在街上鋪張席，手裡拿個蒲扇和書本不停地扇著，有時蚊子咬得身上起疙瘩，但也沒辦法，或去我家鄰居蘭大伯家讓他給我們講故事，他是有名的故事萎，他講得風凰姑娘，三進山城，我至今還記住呢。

夏天庭院樹多蚊子多，家裡驅趕蚊子，最早用的是麥糠，灑點六六粉燻滅蚊子，但很嗆人，得氣出完才能問回屋。或用火場蒿編成辮子，掛在牆上點著燻。那時我爺在生產隊飼養室喂牲口，牆上掛滿了火場蒿編得辮條，也有人弄艾草，但是得去山上，不太好弄。他只知道能燻蚊子。舊時屋裡大都土坯房和磚瓦房，夏天也不算太熱，只是招惹蚊蠅，蠅子常常飛來飛去，碰到臉上，很討厭人。還有老鼠，蛇等。我家瓦房，夏天還掉下來過小蛇，黃色的那種。 我們澠池，其它鄉村夏天，一般在村裡大樹下，麥場裡，或院子中，一天忙完活計，鄉親們三五成堆，在那聊天侃大山。小孩子常常連衣服都不穿，赤肚猴在大人周圍嬉鬧或做著遊戲，有的乾脆躺在燙土灰裡，弄得髒兮兮的。那個時候，縣城的小孩也好不了那裡，真應了人是土蟲這句話。我們縣城的孩子們，常在街上路燈下逮金龜子玩。那時也沒有功課的壓力，除了肚子有時鬧點意見外，還是蠻快樂的，在這種情況下，孩子們的天性得到盡情的發揮。鄉里鄉親，鄰里鄰居，都有種濃濃的情味。

夜深了，人們各回各家，睡覺，那時蚊子多，出外涼快時，就拿個鐵盆，裝點麥糠，點著燻蚊，也有些家打些敵敵畏。床上還撐著蚊帳，稀稀線布隔著，蚊子進不來，這樣一睡大天亮，又開始明天的日子。也有人弄張葦蓆，鋪在門裡街上睡，有年我有個熟人，夏天在街上睡得太死，連老鼠把他耳朵垂咬掉一個，都不知道。也有的在平房頂睡，半夜解手，迷迷糊糊，從房上摔下來，弄個骨折。

我上邊說過那些年，夏天天氣熱固然熱，但沒有什麼所謂的極端天氣，人們不致於難捱酷夏的日子。很少人聽說過電扇。熱了弄個大蒲扇撲搧幾下，也有的弄小竹扇，有的乾脆弄個硬紙迭個扇子，甚至弄個大樹葉做扇子的也有。反正只要能抵禦酷熱就行。

白天熱極了，跑到澗河或其它河溝小溪中洗澡游泳，由於缺乏安全意識，溺死人的事情每年都有。我們不僅去澗河，還去鋼廠大水池，火車站蓄水池游泳，那裡水深，更加危險，溺亡的人更多。鑑於此，學校老師每天下午上學都要檢查我們男同學，在他們胳膊上挖一下，有白道子的，就該挨批了。後來，我們精了，用黃土將胳膊腂露部位擦擦，這樣老師就檢查不出來了。

就是在這樣的日子中，我們慢慢長大。人們消夏乘涼方式上，也開始隨著社會的發展，開始發生著變化。一九八二年八月，我母親腦溢血，出院康復治療後，家裡買了第一部臺式電風扇，母親和全家人都用此乘涼，不久三叔也拿回來一臺電扇，座是生鐵做得，很沉。三叔那臺時有故障。我母親那臺電扇質量很好，一下用到2000年前後，記得給我媽買那臺是紅梅牌的。因為這臺電扇，三弟那時吃飯寫作業都到我媽那屋，電扇放在縫紉機板上，弄得上面常有飯漬。

進入八十年代後期，進入電風扇的天下，流行的有菊花牌，上海版等，慢慢空調也開始流行，不久，空調開始進入千家萬戶，到現在基本上普及了。各單位各超市，用得是大型的立式中央空調，家戶一般是壁掛機，功能越來越先進，越來越節能。新世紀以來，澠池百姓，相當一部分在社群買了套房，住進了小區，在這裡各種設施完備，空調是最基本配製。社群外各個戶家，也大都用上了空調，這一系列變化都是政策使然，全體人民共同努力使然。落一葉而知秋，消夏方式的變化，也是社會大發展的重要部分。我們國家已走向富強，我們的人民日益幸福，希望我們的日子越來越紅火。

責編：王曉亮

供稿：李愛民

稽核：上 官

編輯：袁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