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漁業

故事:我被他欺辱,閨蜜見死不救,不久她跪著向我求饒,真解恨!

2022-10-14由 洛清風故事會 發表于 漁業

鼻涕蟲吃什麼長大的

那天我在他面前換衣服,他指著我肚皮上的肥胖紋,一臉嫌棄,提出了分手。

我的苦苦挽留卻只換來一頓毒打。

後來,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坐在車裡笑得開心,衝他身旁的女人比了個口型:

“彆著急,遊戲才剛開始……”

1。

“這是張城,我朋友。”

穆佳琪用手肘戳了戳我,擠眉弄眼地說:

“是個藝術家!”

我別過頭,眼皮猛地抽了幾下。

“藝術家?”

長得確實挺抽象。

近距離看著這張臉時,我第一次體會到,一個人的長相可以噁心到令人想吐的地步。

張城很矮,大約

165

,整個人瘦得就像一具乾屍。

他的臉乾癟又扭曲,凹陷的臉頰兩側襯得顴骨格外突出,兩塊巨大的咬肌和這張尖嘴猴腮的臉莫名契合。

半截眉毛掛在凹凸不平的眉骨上,扁平的額頭和鏟子一樣的髮型,讓他看起來就像只巨大的耗子精。

我腸子都悔青了。

穆佳琪打小就不靠譜,我居然信她真得會給我介紹個男朋友

……

“哎呀,我姐妹有點害羞,你別介意啊。”

穆佳琪突然笑了一下,她嬌嗔的拍了拍張城肩膀,轉過臉拼命對我使眼色。

“害羞啥,一起吃個飯。”

“我請客。”

張城笑了,薄薄的嘴唇咧的很大,稀疏的牙齒泛著焦黃,有些已經被蛀蟲腐蝕大半,僅剩幾顆完整的牙中間還能看到厚厚的結石和菜葉。

那密密麻麻的蟲洞看的人心裡發慌,我總覺得洞裡一定蠕動著幾條蛆。

“不了。”

我本能的想起身離開。

“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你去哪啊?”

穆佳琪反應很快,猛地拉住我,

“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嗎,你怎麼這樣啊!”

我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在回答,

“大姐,我真不想…”

“不給我面子是吧?”

張城突然打斷了我。

“哎呀,她跟你開玩笑的!”

穆佳琪忙著打圓場,

“城哥你別介意。”

她一邊說著,一邊狠狠掐了我一下。

後來的日子裡,我無比悔恨當初沒有立刻離開。

故事:我被他欺辱,閨蜜見死不救,不久她跪著向我求饒,真解恨!

2。

“想吃什麼隨便點。”

“我和老闆都哥們。”

張城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

我打量著這間穆佳琪口中的

“高檔飯店”,髒兮兮的地板上滿是油汙,一腳踩上去黏糊糊的,木桌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還有幾隻半死不活的蒼蠅怕在上面打盹。

“呦,阿城帶了兩個美女啊!”

角落的廚房裡突然鑽出一個胖子,他色咪咪的看了看我和穆佳琪,順便偷偷對著張城比了個大拇指。

張城擠眉弄眼的迴應著他。

穆佳琪有些不自覺的搓了搓手,眼神四處亂飄。

察覺到她的異常後,我悄聲問道:

“你怎麼了?”

“沒,沒事。”

穆佳琪的反應有些奇怪,不自然的乾笑兩聲。

“張城,這就是我好閨蜜安然。”

她突然提高音量,衝著張城眨了眨眼。

“漂亮吧!”

“還行。”

張城點了一根菸,歪著嘴微微撅起猛抽一口,滿臉享受的吐出一口白霧。

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抽菸這個動作演繹得如此猥瑣。

“我張城,街舞老師。”

他故意把街舞老師這四個字咬得很重,語氣還刻意模仿了北京腔。

我敷衍的嗯了一聲。

穆佳琪倒了杯水推到我面前,語氣極盡奉承,

“安然,張城可是月入過萬呢!”

我也懶得再應付,只想儘快結束這場噁心的會面。

不一會,那個胖子就端了幾盤菜上來。

髒兮兮的盤子裡飄著一層油,裡面還參雜著一些不明的黑色物體。

張城指著面前的食物,示意我們趕緊吃,隨後就開始大口大口往嘴裡塞,好像沒吃過飽飯一樣。

見我遲遲不動筷子,穆佳琪不滿道:

“安然,你怎麼不吃啊。”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說道:

“你不覺得噁心嗎?”

“要吃你自己慢慢吃吧。”

寂靜的飯店裡迴盪著我的聲音,穆佳琪像是被我嚇到,呆坐著不敢出聲。

張城則慢悠悠的嚼著嘴裡的青菜,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李冰,動手。”

“什麼?”

一股不安的預感襲來,我本能的看向穆佳琪。

她低著頭,默不作聲。

3。

“你想吃苦頭,我成全你!”

張城咧開笑臉,嘴裡還有沒咽的菜葉,混著吐沫和口水。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雙油膩的手突然抱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那個胖子。

“救命——”

我剛開口,嘴裡就被人塞進了一塊臭呼呼的抹布!

張城起身走向我,臉上的表情猥瑣至極。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離我很近,嘴裡的惡臭嗆得我直掉眼淚,我不停掙扎,求助的望向穆佳琪。

可她卻一直坐在那,一動不動。

我被按在地上,油垢黏著我的頭髮,張城那雙噁心的手在我身上來回遊走。

我到死都記得那天的感覺。

張城的手比普通男人小上很多,瘦骨嶙峋的就像被燒焦了的雞爪。

指甲很長,裡面全是黑泥,觸碰到面板時,就像又無數只蟑螂在爬。

而穆佳琪,我最好的閨蜜。

面無表情的,用手機記錄下了我被侮辱的全過程。

4。

張城從我身上爬起來,氣喘吁吁的提著褲子。

我蹬著眼,發不出一絲聲音。

“安然,我帶你回家……”

穆佳琪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張城,小心翼翼走到我身邊。

我眼珠轉了轉,盯著她一動不動。

她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用力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我被張城塞進車裡,穆佳琪坐在我旁邊,一直握著我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路邊開始出現熟悉的建築物,穆佳琪拍了拍張城的座位,小聲道:

“就是這。”

張城停下車,使勁拽開車門,笑眯眯的看著我,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

“我就把影片發出去,讓別人都欣賞欣賞你的樣子。”

他捏著我的臉,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我的鼻尖。

他的口水就像下水道一樣臭,剛被舔過的地方彷彿正掛著一條鼻涕蟲。

“明天見,寶貝。”

張城拽著我的衣服,惡狠狠的將我甩在路邊,隨即揚長而去。

我坐在路邊,起碼有十分鐘,才恢復一點力氣爬起來。

回到家,我靠在門口,大口喘氣,不停流淚,心裡在痛苦掙扎。

我要報警。

可我又不敢,他們,拍了影片

……

我的內心痛苦掙扎著。

我不敢換衣服,更不敢洗澡,因為我怕證據不足。

可我更不願坐下,我不願讓我家的空氣沾染上張城的腌臢味。

敲門聲忽然響起。

我心裡突地一驚,一動不敢動。

敲門聲繼續著。

我忍著心裡的恐慌,轉身小心開啟一道門縫。

當我看到那張醜陋的臉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昏暗的燈光下,張城的臉上帶著可怕的笑。

“寶貝……”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猛地靠在門上,用力往外推。

可張城畢竟是個男人,他反應比我還要快,直接側身鑽進門縫裡,半個身子卡著大門,不論我怎麼用力都無法將門關上。

“安然,你看看這是什麼?”

張城突然掏出手機,影片裡的畫面就這樣猝不及防映入視線。

我的慘叫聲穿透螢幕,衝進我腦子裡。

這一刻,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絕望尖叫。

“哈哈哈哈!”

張城笑得猖狂,本就醜陋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嘴裡散發著陣陣惡臭。

我捂著鼻子,胃裡翻江倒海,他瞅準時機,順著門縫擠了進來。

啪的一聲,張城關上門。

看到他那雙髒兮兮的鞋子踩在我家地板上時,我再也忍不住噁心,當著他的面吐了出來。

“你他媽嫌老子噁心?!”

5。

一陣熱風吹過,我的臉頰瞬間滾燙髮腫。

張城很瘦,可力氣卻大得嚇人,他猛地將我抵在門邊,耳邊不斷傳來他的咒罵。

“你敢嫌我噁心?!”

“老子弄死你!”

似乎是覺得這樣不解氣,張城發了瘋一樣抓起我的頭髮,使勁按住我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在門上。

我死死撐住牆壁,想逃離他的控制,因為掙扎的太過用力,指甲被擠壓的斷開,破碎的肉塊裡滴著血,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高貴啊?!”

“我讓你再裝逼!”

張城瞪著充血的眼熟,連踢帶罵的在我身上肆意發洩憤怒。

“救命啊!”

我努力護著頭,衝著門外拼命喊叫,內心不斷祈禱有人來救我。

只是,張城的恐怖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我猛地抬起頭,全然不顧張城的毆打,拼命朝著門口爬去。

在即將尖叫出聲的瞬間,嘴巴被張城堵住,他一手捂著我的半張臉,一手掐著我的脖子不斷向房間裡撤。

我使勁蹬著腿,渴望發出更響的噪音,可張城的手就像八爪魚一樣吸附在我臉上,呼吸都變得困難。

咚咚咚

——

“小姑娘,你在家嗎?”

“是你在叫救命嗎?”

我聽到了鄰居阿姨的聲音。

“想活命就別他媽亂說!”

張城的聲音猙獰兇狠。

他的手指一點點從我臉上挪開,露出鼻子的瞬間我大口大口吸著氣。

敲門聲再次響起,門外的阿姨的語氣明顯有些擔憂。

此刻,我正直直的站在玄關後,腰尖抵著一把鋒利的刀。

“我說了,敢他媽亂說話,就弄死你。”

張城比我矮一些,以至於他要踮著腳才能湊到我耳邊說話。

“我寧願死,也不會被你這種人威脅。”

我的語氣沒有一絲驚慌,甚至比他還要狠。

“是嗎?我聽說,你爸可是有心臟病啊。”

張城冷笑著,難聽又尖銳的聲音隱藏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狠。

我後背一僵,冷汗瞬間湧出。

“別說不該說的,否則……”

“我就把你的影片,拿給你爸好好看看!”

他的臉和我緊緊貼在一起,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粗糙毛孔裡的黑頭正在一點點蠕動,巨大的咬肌頂得我臉頰生疼。

門外再次傳來催問聲,那把刀距離我的骨頭又近了一寸。

“阿姨。”

我開啟門,張城悠哉悠哉的靠在沙發上。

“不好意思,剛剛和我……男朋友鬧了點矛盾。”

說出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差點又忍不住吐出來。

阿姨疑惑地看著我。

那是我離曙光最近的時候。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立刻抓緊阿姨的衣袖,逃出生天。

可我不能,因為我明白,他和穆佳琪是一夥的。

那短影片,他和穆佳琪人手一份。

我不能用我爸的命,來賭他們的人性。

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束光離開。

6。

門被緩緩關上,我的心也隨著鎖釦響起的聲音墜入深淵。

“安然,做得不錯。”

張城翹著二郎腿,髒兮兮的鞋底在茶几上蹭來蹭去。

“滿意了嗎?”

“滿意了就快滾。”

“別髒了我家。”

我逆光站著,看不清張城臉上的表情。

空氣凝固了一瞬,突然,他使勁踹了一下茶几,桌面上的玻璃杯乒乓亂響。

“我告訴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沉重的玻璃杯砸在我頭上那一刻,世界天旋地轉。

頭頂傳來黏稠的溫熱,張城下手狠得要命,他把我的臉死死按在地上,連同破碎的玻璃渣一起揉進我的肉裡。

不知過了多久,張城才終於停下對我的毆打,他喘著粗氣坐在地上,還不忘用鞋底在我臉上踩來踩去。

鼻腔早就堵滿了血水,我只能勉強張開嘴大口呼吸,張城休息了一會後,開始大搖大擺的參觀起我家來。

“呦,這廁所挺大啊!”

他像極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站在我家浴室門口吹口哨。

我艱難的睜開眼,看著他興奮的脫掉衣服衝了進去。

不一會,浴室裡的水聲響起,亂七八糟的衣服和鞋子被他丟在地上,一雙灰色的襪子就扔在我眼前。

那襪子已經溼透了大半,還泛著黃色的汗漬。

一股死魚的腥臭味在房間裡飄蕩,我靜靜趴在地上,腦海裡不自覺出現張城洗澡的畫面。

髒兮兮的水流滴在白淨的浴缸裡,那句枯瘦如干屍的噁心身軀對著鏡子扭來扭去

……

這樣噁心的人,正肆意享受著我的浴室!

我艱難的伸出手,努力夠著不遠處的那把刀。

殺了他!殺了他!

這樣的念頭湧上心口,執念成了惡魔在耳畔低吟,我要殺了他!

就在我即將摸到刀尖時,一雙溼漉漉的腳擋住了視線。

焦黃色的長指甲,每個指頭上都黏著一縷黑色長毛,這雙畸形又噁心的腳,屬於張城。

“你不得好死!”

我惡狠狠盯著他,用盡最後一口氣大喊:

“我一定會讓你下地獄!”

“是嗎?”

張城冷笑一聲,在我面前緩緩蹲下。

他沒穿衣服,醜陋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帶著他特有的,像下水道一樣臭的體味。

“你做夢。”

在他的手撫摸到我頭上的瞬間,我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發燙。

下一秒,我暈死了過去。

夢裡一片猩紅,我看到張城站在懸崖邊狂笑,刻骨的恨意促使我撲向他。

我把他推了下去,冷汗浸溼了後背,復仇的喜悅佔據了我的大腦。

突然,墜崖的臉變成了我爸。

我拼命的哭喊,大叫,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爸跌下深淵。

而張城,還好端端的坐在我身邊,那張陰鬱猥瑣的臉上掛著得意的嘲笑。

7。

“然然,然然!”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睜開眼,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

原來是做了場噩夢

……

我晃了晃頭,剛放下的那顆心隨著逐漸清晰的視線又被瞬間吊起。

客廳一片狼藉,滿地的玻璃渣和已經乾枯的血跡,窗戶裡映出的我衣不蔽體,像一個被破碎的布娃娃。

“然然!快……快報警!”

蒼老又沉重的聲音,是我爸!

我猛地抬起頭,我爸躺在不遠處的地板上,他的胸口劇烈起伏,整條右腿都在抽搐。

“爸!”

我慘叫一聲,跌跌撞撞的爬向他。

他聽見我的聲音後,胸口起伏得更厲害了,每一次粗重的喘息聲都帶著窒息的絕望。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心臟病發的表現。

“爸!爸你別嚇我!”

我跪在地上,哆嗦著在他外套裡摸著速效救心丸,那雙蒼老的眼睛裡早已浸滿淚水,陷進臉頰的皺紋裡。

找不到,速效救心丸找不到!

面前的人逐漸沒了動靜,安靜的就像睡著了一樣。

在看到他閉上眼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喂,

120

嗎,這裡有人心臟病犯了,地址是……”

這刺耳的聲音,是張城。

他沒死,也沒走。

他站在我房間門口抽著煙,漫不經心的打著急救電話。

突然,我像是明白了什麼,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爸怎麼會在這。”

張城瞥了一眼地上的我爸,語氣懶洋洋的,

“自己來的唄。”

“你放屁!張城,我殺了你!”

我怒吼著,伸出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毫無防備的張城被我壓在地上,一雙三角眼瞪的老大。

“去你媽的!”

反應過來後,張城一個抬腿狠狠踹上我小腹,我吃痛的放鬆了手裡的力度。

緊接著,一個巴掌就拍到了我頭上。

張城起身,出乎意料的沒有接著動手,他只是理了理衣服,冷冷道:

“我不知道你爸為什麼來你家,老子剛他媽睡醒就被他錘了一拳。”

張城惡狠狠的衝地上啐了一口,

“老不死的東西。”

“那我爸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大叫著,腦袋嗡嗡作響。

“他問我怎麼會在你家。我說,我是你男朋友。”

咔嚓,緊繃的神經突然斷開。

我癱軟著身體,眼睛裡的光亮一點點褪去,直到救護車把我爸接走才終於緩過神。

8。

我爸在

ICU

住了快一週,我向公司請了假,呆在醫院守著。

這期間,張城再沒出現過。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卻依然悄無聲息的留下了那些抹不去的傷害。

我知道,張城不怕我報警。

他既然有本事害的我爸住院,就有本事害我爸第二次。

“誰是安志國的家屬?”

醫生拿著一疊病歷單,頭也不抬的在上面寫著什麼,我緩過神來,急忙起身,

“我是,我是他女兒。”

“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需要進行二次手術。”

“一樓繳一下手術費。”

醫生動作麻利的撕下一張費用單塞給我,我點點頭,拿出手機卻發現餘額不足。

放存款的卡還在家裡,我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閃爍的燈光,急忙奔下樓打車。

回家的路上,右眼皮跳個不停,一直到家門口也沒停下。

我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按下密碼後推開門。

撲面而來的一股惡臭嗆得我連連後退,原本乾淨的公寓儼然成了一個垃圾場。

到處都是吃剩的食物殘渣,臭襪子,髒衣服,玄關處甚至還有兩條髒兮兮的內褲。

我甚至懷疑房間的角落裡已經爬滿了伺機而動的蟑螂。

強忍著不適,我朝著屋裡走去,突然,腳尖踢到了什麼東西,心裡猛地一驚,我害怕的看過去。

是張城。

他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滿身的酒氣。

難怪他這些日子都沒出現,原來他一直都呆在我家,像只寄生蟲。

我張了張嘴想要破口大罵,可理智告訴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拿了卡去交醫藥費。

臨走前,我對著張城狠狠啐了一口。

本想著等我爸情況好轉後,再慢慢告訴他真相,可當我趕到醫院時,我爸已經斷氣了。

呼吸機發出刺耳的滴滴聲,一旁站著剛剛負責搶救的醫生,手裡的心臟復甦器還沒放下。

那一刻,我的世界轟然崩塌。

9。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哭暈了幾次。

太平間裡,我親眼看著那塊冰冷的白布蓋在我爸臉上。

醫生向我鞠躬致歉,我麻木的在死亡通知單上簽字。

靠著牆壁緩緩蹲下,眼淚已經流乾了,我爸那張蒼白的面孔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十歲那年,我媽因為受不了苦日子和別人跑了。

從那以後,我爸開始拼命工作,白天他去工地幹活,晚上就去幫別人打掃廁所。

他親手把我拉扯長大,沒讓我吃過一點苦。

或許是老天眷顧,在我成人那天,我爸終於熬出頭成了工地老闆,我們家的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我遭到穆佳琪和張城陷害後,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

可如今,我連一點盼頭也沒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房間依舊亂糟糟一片,我沒有開燈,手裡緊緊握著一把刀。

我要和張城同歸於盡。

房間裡閃爍著微光,我放輕腳步走過去,透過門縫,我看到張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床頭櫃上還放著幾瓶啤酒。

好機會。

“去死!去死!”

我雙眼猩紅,咬牙切齒的舉著刀撲了過去,可奇怪的是,張城就像提前預料到我會過來一樣,一個翻身就讓我撲了空。

“想殺我?”

“做夢去吧!”

張城捏著我的手腕,臉上的笑容張狂。

我冷笑一聲,清楚以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殺了他後,毅然決然的掙脫開他的束縛,拿著刀直直的刺進我的胸口。

“張城,我在地獄等著你。”

“操!”

只可惜,刀尖還沒觸碰到我的面板就被張城推開了,他一邊死死控制著我的手,一邊將我往床上扯。

“安然我警告你,別他媽想栽贓老子。”

——

我對著他的臉吐了口唾沫,張開嘴就要咬他的脖子,張城慌張側過頭去,眼睛瞥到一旁的襪子,抓起來就要往我嘴裡塞。

“臭娘們!”

他扯開我的衣服,外套裡的死亡通知單掉落在地上,張城眯著眼,盯著紙上的內容看了一會,隨即開始狂笑。

“你爸死了啊?哈哈哈…”

“那你現在,就只能乖乖聽我的話嘍。”

“你做夢!”

我狠狠啐了他一口,

“張城,你再也沒什麼可以威脅我的了。”

“就算不能殺了你,我也要把你送…”

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我大腦嗡嗡作響,張城舉著手機,裡面迴圈播放著那天晚上的影片。

“從現在開始,乖乖聽話。”

“否則,這些影片就會出現在你爸的葬禮上。”

“安然,你也不想毀了你爸最後的體面,對嗎?”

是啊,我也不想毀了我爸最後的體面。

我不能讓張城這樣的老鼠,出現在我爸的葬禮上。

這成了我忍受黑暗的唯一信念。

但,我要毀了他。

10。

張城像狗皮膏藥一樣賴在我家已經快一週了。

他沒有工作,也沒有朋友。

而且,我偶然發現,他每天喝酒抽菸點外賣的錢,是從我包裡偷的。

我能想到形容噁心的詞彙都不足夠描述他,他是爛人。

從頭爛到腳。

好在我忙著佈置我爸的葬禮,在家的日子少之又少。

即將舉辦葬禮的前一天,我接到了穆佳琪她媽的電話。

“然然呀,我和你叔叔聽佳琪說了這件事。”

“哎呦,你都不知道,我們難受的吃不下飯…”

電話那頭,一箇中年婦女哭的撕心裂肺,我皺了皺眉,敷衍著安慰了幾句。

說起來,穆佳琪的爸爸和我爸是工友,也是鄰居。

我和穆佳琪也算是穿開襠褲就認識的好友了,那時的我們揹著小小書包每天一起上學,每天一起回家。

那時小小的我,會不會想到多年後,身邊最信任的小姑娘會將我親手推向深淵呢。

“然然,節哀啊!我和你叔叔身體不好,就不過去了…”

“沒事阿姨,你們好好休息。”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盯著手機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爸當上工地老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穆佳琪了一筆錢,感謝她家這些年對我的照顧。

儘管穆佳琪噁心透頂,可畢竟父母是無辜的。

我嘆了口氣,想起我爸在世時還經常叮囑我要和穆佳琪好好的,鼻尖就不自覺的發酸。

第二天清晨,我換好提前準備的黑裙,帶著白花準時出現在殯儀館。

記憶中那個高大的男人,成了一具輕飄飄的骨灰盒。

我爸的葬禮很簡單,只有他生前的三五好友前來悼念,我跪在墓碑前,輕輕撫摸著那張黑白照片流淚。

放下最後一束花後,我轉身準備離開,突然,不遠處閃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張城,他像只見不得光的老鼠躲在一旁,緊緊攥著手機。

我知道,他是怕我趁機報警。

“張城,你還真敢來啊。”

他摸著頭,笑了。

“有什麼不敢的,畢竟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我冷哼一聲,直勾勾的盯著他。

“張城,你放心吧。”

“我不會報警的,我會好好和你在一起。”

“還有穆佳琪,咱們三個,要永遠在一起呢。”

張城不理解這些話的意思,他只以為自己那些下作的手段得逞了,輕輕摸了摸我的臉後,開心的回去了。

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墓碑前,看著我爸黑白遺像的燦爛笑臉,慢慢的跪了下去。

“爸爸,原諒我。”

“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替你報仇。”

11。

時間倒回葬禮的前一天。

我躺在酒店,反覆聽著律師發給我的語音。

強姦犯最多可以判三到十年有期徒刑,共犯甚至更少。

嗯,已經夠了。

只要我能熬過明天,就可以親手把張城和穆佳琪送進監獄。

拖著千瘡百孔的軀體,我無聲的哭了。

悲傷並沒有持續太久,我就接到了張城的電話。

他告訴我,在我的房間找到了我和我爸的合照,需不需要幫我扔掉。

“張城,你要是敢碰那些照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捏著手機,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公寓門口,即將按下密碼的前一秒,我聽到了屋內傳來的,模糊的對話。

“城哥,這次多虧了你。”

是穆佳琪。

她的語氣很激動,甚至有些興奮。

“要不是你讓我提前通知她爸爸,咱們還真不一定能拿捏住她。”

“要不是你說,讓我告訴那老東西我是安然男朋友,那老東西還真不一定能倒下。”

“客氣啥,咱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媽也是我表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不過我可提前跟你說好,我看上安然了是不假,但她爸的遺產咱們可要平均分…”

對話聲被酒杯碰撞的響動逐漸掩蓋,我愣在原地,雙手死死捏住門把手。

是啊,說的通了。

是穆佳琪通知我爸過來,讓張城故意激怒他。

這才會導致我爸心臟病發作致死。

原來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一場提前佈置好的陰謀。

從這一刻開始,我徹底放棄了報警的念頭。

坐牢算什麼,我要讓他們一命換一命!

12。

我在路上盤算著,

一直到深夜才回到家。

張城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我看著桌上那把水果刀,努力剋制住內心的衝動,一步步走到張城年前。

“愣著幹什麼?洗澡去吧。”

“什麼,什麼意思?”

張城有些懵了,我勾起唇,身體朝著他湊近。

“我說,咱們倆已經在一起了,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明白!”

張城的臉上瞬間揚起笑意,在我身上胡亂摸了一把後手忙腳亂的衝進了廁所。

漫長的折磨伴隨著張城的鼾聲結束了。

趁他睡著,我拿著他的手機偷偷溜進了浴室。

看著面前叫不出名字的雜牌手機,我小心翼翼的劃開螢幕解鎖。

還好,他的手機過於老舊,甚至沒有鎖屏密碼的功能。

我迅速翻著他的微信,張城大概是沒想到我能偷看他手機,聊天記錄十分完整。

穆佳琪在十月四號那天,給張城發了一張我的照片。

“怎麼樣,還可以吧?”

“嗯,不錯。”

張城回了一個猥瑣的表情包,

“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表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條件。”

“都是一起打工的,安然她爸搖身一變成了老闆不說,還不願意提攜我爸!”

“你說這像話嗎!”

穆佳琪接連加了好幾個憤怒的表情,隔著螢幕我都能想到她那副嫉妒的嘴臉。

“我媽的意思是,女孩子最在意名聲。”

“既然你看上她了,那不如我幫忙聯絡,你把她辦了!”

看到這裡,我的後背已經冒出一層冷汗來,我沒想到,這場陰謀的策劃者,居然還有穆佳琪的父母!

“嘿嘿,可以啊!”

張城回的很快,

“辦了她拍個影片,發給她爸!”

“不行!”

“她爸會報警的!”

“咱們的目的是,不動聲色讓她爸去世。”

“你想辦法威脅安然和你在一起,沒了她爸,安然就成孤兒了。”

“這樣一來,咱們就能想辦法分走她爸的遺產!”

轟鳴聲穿透我的耳膜,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我使勁咬著虎口,用疼痛強迫自己不能哭出聲。

我一點點看著穆佳琪是如何告訴張城我家地址,又是如何在那天打電話告訴我爸我出事了。

所以,他們是故意的。

穆佳琪吃準了我爸不能允許我找張城這樣的男人,她更吃定了張城那樣噁心的模樣隨便說幾句話就能把我爸氣的心臟病發。

她叫張城表哥,那麼張城和她家一定是親戚關係。

如果不是刀子捅在我身上,我到死也不能想到人的嫉妒心究竟能醜惡到什麼地步。

真是好大一張網!

13。

“安然?你他媽死廁所了?!”

張城憤怒的咆哮從浴室門口傳來,我心裡一驚,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哦,馬上出來!”

我裝模作樣的按下衝水鍵,把手機藏在睡衣袖口裡,推開門,張城睡眼朦朧的皺著眉頭。

“滾回去睡覺!”

他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絲毫不在意我有沒有離開就直接脫下褲子衝了進去,我捏著手機回到房間,嘴角已經被咬出血來。

口腔裡的鐵鏽味一點點蔓延開來,復仇計劃在腦海裡成型。

現在報警的話,張城和穆佳琪最多就是蹲幾年監獄。

這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

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包括穆佳琪的父母。

加附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百倍還給他們!

14。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故意搭配的格外性感。

對著鏡子塗口紅時,張城已經醒了,他色咪咪的摸著我的腰,語氣輕佻,

“別去上班了,在家陪陪我。”

張城沒刷牙,口氣臭的就像是剛吃了兩斤排洩物。

我屏住呼吸,不動神色的拿起包。

“別鬧。”

臨走前,我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

到公司時,無數八卦的目光朝我投來,我低著頭,默默開啟電腦。

突然,面前多了杯咖啡,我抬起頭,是周琛。

“你還好吧。”

他關切的看著我,指了指面前的咖啡。

“喝點咖啡提神,一會還要開會。”

我點點頭,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周琛是這裡的組長,他對我有意思,同事們都能看得出來。

他沉默了半晌,有些彆扭的問道,

“昨天那個男人,是…”

“是我男朋友。”

我回答的乾脆,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啊…哦,這樣啊…”

周琛愣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震驚。

“安然,門口的是你男朋友嗎?”

突然,一個同事抱著檔案走來,她指了指公司大門,我順著方向看去。

玻璃上照著一張猥瑣的人臉,因為個子太低,他只能踮著腳在那探頭探腦。

是張城。

“這位先生,我們在工作。”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周琛就已經大步走到門邊,他比張城高了一個頭,導致張城不得已只能抬起腦袋才能和他對視。

“如果你有事的話,麻煩下班後再來。”

“你他媽算老幾?”

比起周琛,張城就像個鄉野村夫。

他惡狠狠的盯著周琛,恨不得跳起來打一拳,滑稽又可笑。

“我來看我女朋友,你他媽少管閒事!”

周琛懶得搭理他,轉頭看向我,表情明顯有些憤怒。

“安然,麻煩處理一下你的家事。”

我急忙起身,一邊點頭一邊拽著張城往樓下走,他依舊梗著脖子,一副老子最拽的模樣。

“張城,你來我公司幹嘛。”

到了樓下的空地,我不耐煩的問道,

“你不知道我在上班?”

“你他媽穿的這麼騷,老子跟著你咋了!”

張城理直氣壯的怒吼著,

“你和剛才那男的什麼關係?”

“嗯?老子不在,你他媽就勾引男人是吧!”

他越說越生氣,還不等我解釋直接一拳砸在了我後腦勺。

“回家再他媽收拾你!”

好在他足夠謹慎,他明白在外面打我一定會惹人注意,於是拉著我就往家走。

耳邊呼嘯起冷風,我卻高興的忍不住笑出聲。

張城自卑又自負,而我的出現就是他目前最能拿的出手的東西。

計劃第一步,正式開始。

15。

那天回家後,張城撕碎了我的裙子,我承受著一頓又一頓的毒打和羞辱,嘴裡不停祈求認錯。

等張城打累了,我又急忙當著他的面向公司提出了辭職。

“阿城,你想吃什麼,我給你點外賣。”

我熟練的掏出手機開啟外賣軟體,點了滿滿當當一桌子飯,然後笑眯眯的坐在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狼吞虎嚥了起來。

“阿城,以後我不去上班了,在家陪你好不好?”

夜裡,我躺在張城胸口,一根根骨頭隔的我脖子生疼。

他靠著床頭櫃抽菸,菸灰飄的到處都是,

“行,以後我賺錢養你。”

張城的大話張嘴就來,彷彿吹牛是他唯一的本領。

我和他在家呆了整整半個月,張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垃圾滿了整個房間。

我躺在浴缸裡,看著小腹上逐漸多出的那圈肥肉,滿意的勾起唇角。

因為從事模特工作,從前我基本一日三餐都是沙拉,如今跟著張城一起胡吃海塞,體重也從

96

斤漲到了

105

可這遠遠不夠!

我見過張城看電視時指著螢幕裡身材臃腫的女人對我說:

“就這種肥豬,倒貼我一百萬都不會和她在一起!”

那時我在心底翻了無數個白眼,嘴上卻還是恭維道:

“是啊,我要是胖成這樣,我就不活了。”

“你要是胖成這樣,我立馬給你踹了。”

他的語氣無比認真,這也讓我成功找到了機會。

一個讓他和穆佳琪都放鬆警惕的機會。

“阿城,我要出門一趟。”

清晨,我坐在房間化妝,身後的張城依舊躺在床上,指尖夾著一根菸。

他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口白霧,

“不許去。”

“我去醫院,買點藥。”

我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

“這個月姨媽推遲了好幾天,我害怕…”

聽到這話,張城果然皺起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早點回來。”

“知道了。”

半個月以來,這是我第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

街邊開著暖氣的便利店,形色匆匆的路人,都讓我覺得那棟公寓無比壓抑。

我故意去到很遠的藥店,這樣就能多享受一秒自由的時光。

購物框裡是放著三盒緊急避孕藥,剩下的全是激素類藥物,結完賬後我拐到了一個衚衕口,把那些激素藥全部拆開掰成一粒一粒裝進揹包後的拉鍊。

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冷空氣進入鼻腔,我清醒的過分。

深冬的節氣總是伴隨著大霧,灰濛濛一片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斑馬線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穆佳琪。

還真是好久不見啊。

她穿著一件黃色羽絨服,看起來像裹了一件臃腫的被子。

穆佳琪神色匆匆站在路邊揮手攔車,她的正南方,就是我家。

她去找張城了。

16。

“你想餓死我?”

剛推開家門,迎面就飛來了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