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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胃、催吐、小腿抽脂術,減肥之路何時休?

2022-06-11由 在卯洞灌籃的孫堅 發表于 畜牧業

小腿抽脂有危險嗎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減肥的人,流過多少淚水和汗水,當外貌焦慮,身材焦慮越來越成為現實生活中難以擺脫的問題,背後就是無數人的崩潰。

節食和運動之外,催吐、抽脂、切胃等慘絕人寰的危險方法,也早就不是新聞了。雖然輿論對“白幼瘦”審美的批判已經有幾年了,但近年崛起的BM風、優衣庫試穿童裝等新聞,都說明了批判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

而外貌焦慮的大浪潮終於把男性也捲了進來。美妝KOL行業男性受眾達到1。85億,男性對割眼袋、植髮、治療粉刺等方面投入甚多。同時,女性觀眾也開始對“不合格”的男星進行毫不留情地批評,用“讓男明星的身材也捲起來!”抒發一種多年“大仇得報”的快感。

切胃、催吐、小腿抽脂術,減肥之路何時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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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無論我們是否贊同白瘦幼審美,是否厭倦了外貌焦慮,總有一種不可抵擋的力量

讓我們像

上了發條卻充滿故障的機器,

在追求外貌和放棄的邊緣反覆橫跳,卻始終無法逃脫改造自己身體的使命

然而,我們的身體呀,明明是我們是最忠誠的夥伴,是自然界數千萬年進化的智慧結晶,它替我們承受著無法被意識感知的壓力,不眠不休地修復著我們在活著的每一天裡所受到的傷害。可我們卻如此憎恨它,判處它無期的嚴酷徒刑,讓它永淪被改造的地獄。

當現代人把“瘦等於健康”看作是真理,減肥就成為了許多人畢生追求的事業。

因為人們知道體重減輕源於卡路里的消耗,所以相信只要攝入的卡路里少於消耗就一定會瘦。但是無論如何精準地計算卡路里,或嚴格地遵循著某種“科學減肥”方法,絕大多數人都無法逃脫一個殘忍的事實——反彈。

我跟身邊的朋友聊天時發現,每一個暴食症患者的背後都有著節食減肥的慘痛經歷,當你忍受過飢餓的痛苦,你對食物的控制力在減弱,你無法抑制自己的攝入,雖然你已經不餓了,但你還是不可避免的暴食了。

暴食的人,當他把食物扔進垃圾桶,與這個壞毛病告別時,午夜來臨,她可以蹲在垃圾桶旁邊,撿起吃掉。

雖然我們常常說人不是機器,但我們卻把自己的身體看作機器,總想透過一些公式和配方,來控制、改變身體的運作方式,以迎合轉瞬即逝的潮流。可是機器只是近一兩百年來人類的發明,但我們的身體卻是大自然千百萬年進化來的智慧有機體。

我們需要的不是把身體套進機器的邏輯裡,而是讓它帶領我們去適應和尋找更適合人類生存的方式。

也許你有這樣的體驗:當感到壓力大或傷心難過的時候,會無法控制地想要吃東西來安慰自己,特別是吃高熱量的食物。可是理智告訴你,三天沒吃飯的餓是“正常”需求,但因為失戀或者工作壓力而想喝奶茶的慾望是“沒必要”的。

可是,為什麼我們會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想吃東西,特別是高熱量食物?

也許你知道,高熱量的食物會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讓我們感到快樂。但因為高熱量食物很容易讓我們長胖,所以我們很厭惡身體為了追求快感而帶來的“代價”。

但是,身體真的只是為了追求快感嗎?或者說,它為什麼要追求這種快感呢?

身體能有什麼壞心思,它只是想讓我們活下來而已。

當面對各種威脅和壓力的時候,身體會分泌“壓力荷爾蒙”皮質醇,它快速促進體內能量轉化,把脂肪和蛋白質變成葡萄糖,不僅可以讓大腦更好地進行思考,還可以為心臟、肌肉和其它器官提供足夠的能量來應對挑戰。

當威脅解除後,皮質醇會恢復到正常水平,身體自然需要補充糖分來平衡之前的消耗。

但對現代人來說,工作學習生活各方面都面臨著不小的壓力,皮質醇長期處於高位,所以我們總會想吃高熱量食物。而為了調動能量,皮質醇還會抑制或減緩某些身體機能,讓我們的新陳代謝下降,導致體重更容易增加。

要知道,現代人嫌棄的這種“壓力肥”體質,可是當初我們祖先賴以生存的身體機能。身體用心跳加速、血壓上升告訴他們,這個地方待不得,要麼逃跑,要麼反擊。

但對於困在鋼筋森林的現代人,就算身體幫我們準備好了去逃跑或反擊,我們大多時候也只能待在原地,忍著,受著。

所以,

對高熱量食物的渴望,並不是自暴自棄的放縱,而是身體積極應對危機後的獎勵。在壓力、難過的日子裡長的肉,也不是墮落的代價,而是身體對我們的保護和補償的印記。

肥胖是“現代病”,可是和其它很多病一樣,病因不在身體本身,而是我們和身體之間破碎的關係。

切胃、催吐、小腿抽脂術,減肥之路何時休?

現代社會太習慣於把精神和身體割裂,彷彿關於身體的一切變化都只是外在於我們的精神世界,胖了是它錯了,痛了是它病了。

可是,身體和精神從來沒有一刻是分開的,只是我們太經常忽略和抑制它們之間的關係了。

比如,熱戀時,哪怕只是想著心愛的人,都會心跳加速、胃裡翻騰、全身麻麻的。我們享受、珍惜這種感覺,甚至願意把這種反應當作是尋找真愛的標準——這確實是極少數我們真正聽從身體的事情了。

但失戀時,即使我們真的覺得心臟和全身都在痛,無法呼吸,比生任何病的時候都要痛苦難受,可理智會說,這個痛是幻覺,控制一下就好了。

可是,沒有一種“痛”是幻覺。近些年的研究表明,對大腦來說,身體的痛和情感的痛根本是沒有區別的

(Kross et al。, 2011)

。當我們感到被孤立、拒絕、拋棄時,大腦裡感受到的痛的訊號和腿斷了是一樣的

(Eisenberger et al。, 2003)

,而長時間的壓力不僅會讓我們精神很痛苦,也會讓身體感受到長期的疼痛

(Abdallah & Geha, 2017)

無論是外部創傷還是精神內傷,身體都會用疼痛來提醒我們有危險,也都會為了讓我們活下去而自我治癒。

這就是我們忽略和嫌棄的身體呀,它是我們最忠誠的伴侶,經歷和記錄著我們所有的喜怒哀樂,也是我們最堅強的戰友,承載和修復著那些我們意識層面不願感知、無法言說的創傷。

而要修復和身體之間的關係,需要我們願意慢慢放開對外部標準的追求和依賴,重新學會感受身體,學會信任它。

我們太習慣於用秤來判斷自己的身材,用卡路里來規定食量,用器械上的數字來衡量運動量。但總是靠數字指標來衡量健康,就像用考試來測試讀書效果一樣,它可以反映一些資訊,但它更多是限制了我們的自主能力和探索的可能。

依賴外部標準進行節食和健身,就像不會游泳的人靠抓住浮木橫渡長江一樣,隨波逐流,風險很大。

我們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每天的狀態也不同,依賴外部標準會讓我們喪失對自己身體感知的能力,這對於想改造身體的人來說不僅容易適得其反,甚至會很危險。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減肥,那麼試著放緩腳步,體會身體的變化和需求,不舒服的時候就停下。運動的時候,也不要總想著消耗了多少卡路里,而是感受你做多少的時候是舒服的,是可持續的,而不是咬牙切齒地逼迫你的身體替你去承受。

身體是我們最親密的伴侶,而不是供他人審視的物體,也不是幫我們追求成功的機器。

身體給我們的愛是無聲無息無條件的,我們曾經也是這麼愛身體的,現在把這段關係找回來也還不遲。

很不幸,我們的成長、融入社會的過程,就是我們與身體割裂,反目成仇的過程。

可是,到底什麼才叫愛身體?怎樣才能擺脫外貌焦慮呢?怎樣才能修復和身體的關係呢?

面對外貌焦慮,自信確實很重要,但如果自信是建立在達到某種要求才能擁有的前提之上,那麼這個自信一定是易碎的。

比如,你辛辛苦苦減肥成功,周圍的人都誇你,於是你覺得獲得了更多的自信。可同時你也會擔心,如果長胖了,這些讚美和好感都會隨之而去,所以,為了維持自信,就必須一直保持身材。那麼這種自信怎麼可能消除焦慮呢?

身體需要的,是我們的“普通且自信”,是不因為它不符合某種要求就嫌棄它的心,是不需要它為我們獲得某種價值就可以得到的愛。

而身體的解放,需要我們愛自己的身體,也需要我們愛別人的身體。正如美國非裔女作家Sonya Renee Taylor在TEDxMarin演講裡說的,

我們要和自己的身體停戰,也要反思自己對他人的身體所存在的偏見,這樣才能打破靠著我們對自己的憎厭而獲利的體系,才能趕走互相比較而產生的焦慮和暴力

所以,不要自責自己有外貌焦慮,這不是因為你不夠自信,而是因為外貌審判和歧視已經是我們日常的語言,除非大家都停止使用這種語言,否則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對身體的憎恨是所有人共同建造的牢籠,所以打破它不僅僅需要靠我們放過自己,還需要我們放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