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林漁牧網

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畜牧業

你有幾副“面孔”?

2022-05-18由 北青網 發表于 畜牧業

痦子能扣下來嗎

你有幾副“面孔”?

“那是多麼令我討厭的面具啊,抹著豔俗的口紅,張揚上挑的眼妝,還有一顆淚痣點在那如凝脂的虛假面皮上。”

我是一個演員,她也是。我們是同一臺戲的搭檔,在演戲的時候為了突出戲劇的效果,我們會戴面具。

很巧的是我喜歡她扮演的角色,也喜歡她在戲裡的那張臉。戲裡的她愛笑,是個善良的女孩。她會為每件事情感動,喜歡清晨的露珠、傍晚的雲霞,而我的角色如我本身一樣,陰鬱,厭世。我們反反覆覆地表演著相同的戲碼:我為了任何一種天氣憂愁,而她如同陰霾中的光,照亮我,安慰我,直到我走出陰影,換上與她相同的面具。我們自然而然地熟了,我也自然而然地喜歡上她了,她本人真的很愛笑,還很溫暖。我曾告訴她我喜歡她這張臉、這個角色。我還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表演結束我偷偷揭掉面具的一瞬間她走了進來,我慌忙捂住了臉,想掩藏我醜陋的、長了痦子的臉,淚水還不爭氣地從指縫間滑了下來。她沒有被我嚇跑,反而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手,告訴我:“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痦子,不想被別人看見,總之在我面前,不用擔憂我嘲笑你啦。”

直到那天,一切都變了。收拾東西下班回家時,我瞥到了她箱子裡的其他面具。那是多麼令我討厭的面具啊,抹著豔俗的口紅,張揚上挑的眼妝,還有一顆淚痣點在那如凝脂的虛假面皮上。我躲了起來,看著她收拾好箱子離開,再悄悄跟了上去,果然如我所預料,來到了另一個舞臺。她戴上了那樣的面具,和男的共演一臺戲。她的語氣變了,變得不像個女孩,她也不會那樣開朗地笑了,只會賠笑。多麼令人噁心啊,奉承阿諛,豔俗的角色!我卻從來沒發現過她有這樣討厭的一面,也許她摘下那層虛假的臉後還有一層呢?她不是也有痦子嗎?為什麼不給我看?我以我最真實的臉面對她,她呢?她究竟有多少副面孔?

第二天演完戲,趁著她不在的時候,我從那攤開的箱子裡抽出那美麗豔俗的面具,用力把那虛偽的東西撕成了兩半,連同她演那戲的動作、語氣,也在我心中,被狠狠撕碎了。我又偷偷尾隨著她,來到了那個舞臺。看著她慌張地翻找那個令我噁心的面具,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這時候,導演又拿出了個嶄新的、一模一樣的面具,面無表情地遞給她:“扣你一半工資,不許再丟了。”等她演完戲,透過化妝間的門縫,我偷偷看她:那瘦弱的背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顫抖。我心裡被什麼東西揪緊了,很難受,便轉身走了。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笑著抱住了我,開始感嘆:“還是你真好啊,可以在你面前隨心所欲地露出自己最真實的面孔。”我感到肩膀上溼了,她又哭了。她向我訴說生活所迫,只能戴著其他人不常戴的面具演戲。我看著爬滿淚水的臉,是那麼幹淨、那麼真實,雀斑浮現在她臉頰上。我抱緊了她。

我知道,她也在用她最真實的臉面對我,但她不排斥別的臉,那也是她的一部分。那我就要學著接受,接受與面對人生中每個人的臉。

【評語】

我們要心態陽光地悅納人生中每個人的臉,每個人不同的讓我們或喜歡或厭惡的“臉”,走出“憂鬱,厭世”的心靈霧霾,這很深刻,雖有片面之處,但來之不易,羅曉鈺就以“我”第一人稱的視角向我們娓娓道出了其中的曲折;曲折了,讀者就願意看。我得感受 “她”“扮演“我”厭惡的角色背後的辛酸,我得看到“她”在我面前不掩飾自己“痦子”的真誠,我才能幡然醒悟。這曲折很自然。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痦子”, 是的,相互之間當寬容,只要無害於人。 “她”就是“我”的一面鏡子,照出了我尚不光明的內心;“她”就是我的“太陽”,讓“我”心中充滿陽光。 文中作為演員的“我”與“她”,何嘗不是生活中的“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