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繡青山】堅守塔上最後一班崗

在加林局古利庫林場的施業區裡共有三座瞭望塔，其中位於最中心的瞭望塔為“塔17”，距市區153公里，塔長於加林整整守護了它十七年。今年5月，於加林就要退休了，正值春防攻堅期，他放心不下，仍然日日堅守在塔上。近日，記者跟隨於加林一起，走進這片綠色的北疆，走進密林深處或溫情、或寂寞、或無言的過往。

“有一種生命叫奉獻”

記者從加格達奇驅車，穿過一片森林，從一條崎嶇的山路蜿蜒而上，2小時左右才到達“塔17”的駐守地。遠遠地看到山坡處一位頭髮半白，身穿墨綠色工作服，左袖上還帶著紅色森防袖標的大伯微笑著站在塔下屋子的門口，古利庫林場領導給記者引薦：“這位就是瞭望員於加林，我們都喜歡叫他‘大頭魚’”。“這麼多人來陪我聊天，我還有點不習慣呢。”於加林一邊笑說一邊親切地把大家迎進屋。一個不到50平方米的小房子就是於加林在森林中的家，4月的山上風很大，屋裡也不是很暖和，記者坐在冰涼的木椅子上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於加林跟記者說：“這個彩鋼房確實是冬天冷夏天悶熱，不過現在生活條件已經很好了，和之前比是一個天一個地，剛上塔時都是睡二棉的救災帳篷，那時候自己從家裡帶個薄被鋪在地上，晚上都得戴棉帽子睡覺，那是真冷呀！”早年間山裡氣候非常冷，2月份於加林剛上塔時，山上的雪有五六十公分厚，平時用水都是去河裡砍冰，化冰水做飯，除了爐子上的水壺裡是水，旁邊放的全是冰。這裡也沒有電，夜晚就只能點蠟燭，於加林在帳篷裡住了有三年時間，一直沒有和組織提出過任何條件，也從沒想過調離崗位。

記者走進裡屋，看見火炕上疊成“豆腐塊”的兩床軍被，旁邊的火牆被煙燻得烏黑，於加林撿拾一些風倒木和加工廢料木材，在沒有風的時候用來燒火炕和爐灶。“早些年我都自己挖野菜吃，夏天防火期一過大家都撤站了，我自己就弄個小菜園，種點茄子、土豆、大白菜啥的，林場有時候會給我送肉，我就用鹽醃上變成鹹肉，能儲存時間長些。”

“2005年剛來加林局的時候，是說瞭望塔缺人，我就主動申請上塔，因為我知道這個塔比較重要，這裡就是防火的眼睛，我說那缺人我就上塔吧。”就這樣，於加林一守就是十七年……

“有一種孤獨叫守望”

“女同志還是別上塔了，今天6級大風，我怕護不住你，男同志想看可以上來瞅瞅”，於加林態度堅定。

無奈女記者只能在塔下等候，於加林便帶著男記者登塔。在20米高、4平方米大小，海拔502米的瞭望塔上，沒有網路也沒有電視，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個羅盤和一箇中繼臺。於加林每天都要在塔上近15小時，每隔10分鐘觀察一次森林，半小時一會晤，詳細記錄每一次的勘查資料，每天在對講機裡重複著那句千百遍的“收到，正常”。我們的男記者下塔後還心有餘悸，“這臺階很窄很陡，走到中段時明顯感覺塔樓在微微搖晃，真的是每上一級臺階都是對心靈的一次挑戰。上面的風太大了，塔上棚子外的門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打開，在上面可以聽到風和塔房共振產生呼呼的撕裂聲，真的是挺嚇人！”

為了發現快、瞭望準，於加林默默識記方圓幾十公里森林的特徵，他就是這片森林的眼睛，孤獨是他的常態。防火攻堅期間，天剛矇矇亮，於加林匆匆吃過早飯就要上塔，中午飯也要一起帶上去，晚上風不停就不能下塔。“塔17”比較特殊，屬於中繼站，要接收並轉發各處的無線電訊號，將遠處的對講機、車載臺等訊號及時準確地傳遞給防火辦。於加林說：“每年我都第一個上塔，11月秋防結束，大夥全都撤完以後，我再最後一個撤，因為中繼站關掉的話，別處就沒訊號了。”在守塔期間，不管是在自己防區還是外單位的防區，只要發現火警火情，就會第一時間報告給加林局森林消防指揮部。

今年60歲的於加林5月份就要退休了，但他心裡卻有萬般不捨，和場長說，“實在沒有人，我還能繼續堅守，盯著這片林子。”

於加林17歲就開始從事防火工作，23歲入黨，當過5年兵，年輕時做過炊事員，還做過政工，寫得一手好字，本可以擁有更精彩的人生，但他卻在43歲時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上塔當瞭望員，忠心耿耿地守護著這片森林。

“有一種使命叫守護”

“早些年人為火、雷擊火各種情況都有，2017年的‘4·30’火災燒了40多天，我就40天沒下塔，晚上不敢睡覺，對講機一響，馬上就驚醒，隨時彙報情況。”

於加林說，“我和我媳婦認識時就說過，我是做防火工作的，可能有時照顧不到家庭，你也是下鄉青年，應該有這方面的覺悟。”他和妻子從結婚到現在，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超過10年，一大半的青春都奉獻給了防火事業。剛上塔那年，於加林的大兒子12歲，小女兒也僅僅4歲，妻子十分理解丈夫的工作，獨自一人照顧兒女。女兒上大學期間放暑假時，女兒實在太想念父親，就上山陪父親住四五天，說到這兒，記者注意到於加林突然紅了眼圈。他說等退休回家，一定要好好陪伴家人，彌補空白的那段時光。2013年，於加林做過一次截除腸淋巴病變手術，本來長年累月就落下很多職業病，腎炎、痔瘡、風溼性關節炎伴隨多年，這次大手術過後，身體素質大不如從前，但他自己卻很樂觀。他笑呵呵地對記者說：“這裡艱苦的工作環境確實不能跟市裡比，但搞防火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山上的不都是這種艱苦日子嘛，心態好了，工作才能幹好！”

“有一種忠誠叫信仰”

從2018年起，林場為於加林配了個搭檔王衡勝，準備接他的班。倆人白天值班一個在塔上，一個在塔下，晚上收工兩人還可以嘮嘮嗑，做個伴。

於加林告訴王衡勝，“實際上這個工作很簡單，並不複雜，關鍵在於心態，只要工作認真點，就解決了很多問題，一旦工作不認真，就容易出現問題了。”於加林希望接班的塔員能實現心態上的傳遞，能繼續秉承這種工作認真的精神，為大森林守護安全。

古利庫林場場長李豔軍說，瞭望員真的是最偉大的職業之一，這個工作年輕人待不住，年齡大的業務不行，從來沒見過像於加林這麼認真負責、任勞任怨的老同志，堅守17年，每年在塔8個月，幾乎沒請過假，臨近退休了還培養出一名優秀的瞭望員，他就是為我們這片林區默默付出的大功臣。

於加林和記者說：“幹一輩子了，真的很捨不得這座塔、舍不下這片山，我想我最大的期盼就是林區永遠不著火，做好春防秋防工作，不出現火情火災，這也是我們每個職工和每名幹部心裡最大的想法。”

餘熱未盡獻，老驥不偷閒。在森林覆蓋面積55324公頃的大興安嶺，於加林以咬定青山不放鬆的韌勁，以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毅力，17年孤獨守望這片林區的生態安全，一切為了把火苗“掐死”在萌芽狀態。人間有歲月靜好，是因為一直有人用青春和生命，在替我們負重前行，加林局的於加林，“塔17”上的17年，感謝於加林和與他一樣的瞭望員們，為綠水青山常在，無怨無悔地付出！

原標題：《【且繡青山】堅守塔上最後一班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