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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8歲起就有強迫症,還曾被診斷為雙相障礙,到底是什麼緣故?

2022-03-14由 晴日心理_何日輝 發表于 畜牧業

恐艾症屬於焦慮症嗎

下文中的患者張凱去過國內多家權威的精神科機構,但醫生們意見不一,先後不下4個診斷:強迫症、雙相障礙、抑鬱症伴妄想、精神分裂症早期……患者和家屬都非常焦慮。

值得一提的是,張凱曾經有典型“恐艾症”,有大夫認為是強迫症,也有大夫認為是特定焦慮症或者恐懼症。社會上恐艾的群體並不少,網路上甚至有專門的“恐艾吧”,媒體曾多次報道。還有一次,張凱因聞到了二手菸,竟以為自己吸毒了、中毒了,怎麼說都不相信自己沒事……

總之,張凱很多的強迫症狀在尋常人看來都十分難以理解。而且,強迫症狀導致他出現嚴重的情緒障礙,到了初中後學習繁重,強迫症狀更加明顯,便對學習造成了嚴重影響。

僅從症狀來看的話,張凱符合強迫症的診斷標準,但其小學時的強迫行為並不屬於典型的強迫症,因為缺乏反強迫症狀,但現在關於強迫症的診斷標準發生了改變。

最近我在撰寫強迫症的系列文章,我們晴日心身醫療對強迫症有很多突破性的發現,之後我們會對強迫症的診療標準尤其是“強迫”和“反強迫”這方面做詳細分析。

那張凱的強迫症狀從何而來?

經過面診中交流,我們暫未發現張凱出現強迫症狀前有來自家庭和學校的明顯創傷,雖然成績一般,但父母也不在意,童年生活算是比較平穩。

但我們繼續追溯發現,張凱從小就愛遊戲,暴力血腥的,恐怖懸疑的遊戲,熱門的遊戲他都玩了個遍,而且從4、5歲就開始玩,可謂“骨灰級玩家”。

我們猜測,很可能是遊戲裡的畫面進入他的內隱記憶層面,對他造成了病理性記憶,導致他出現謹小慎微、敏感多疑的偏執型人格,在學習的壓力下,慢慢演變成強迫症。但真相是否如此,恐怕要透過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記憶修復技術(TPMIH)去證實。

總之,我們在臨床中發現,孩子過早地接觸遊戲併產生愉悅、興奮的情緒,又或者長期接觸遊戲、書籍、動漫和影視中暴力、玄幻、恐怖和色情資訊,都有可能構成病理性記憶。

我們面診過的另一患者小胡,她3、4歲時父親經常把她抱在懷裡,在電腦前一起玩遊戲,父女都感到非常歡樂。

但這令小胡對遊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形成了病理性正性情緒體驗,再加上她長大後缺乏父母的理解,在現實生活中找不到充實感的來源,長大後便沉溺於網路遊戲,甚至因為心愛的遊戲停服和罹患抑鬱症。

因此父母們一定要注意,在21世紀固然難以避免孩子們接觸電子產品和網際網路, 但一定要避免其形成病理性記憶,要對其有所限制和引導,不能過度使用,培養孩子自律、自控的能力。

同時,父母也要以身作則,做好榜樣,並注重有溫度有愛的高質量陪伴,讓孩子在現實生活中也能找到成就感和實實在在的快樂。

——何日輝

(下文作者:何日輝的學生Lily)

張凱今年20歲,他和父親是河南人。

張凱父親的頭髮花白,身材較矮小,面容憂慮。在面診前仔細地寫了近5000字的情況介紹,把兒子從出生到最近的經歷和症狀都梳理了一遍。

按照這份材料,張凱從8歲時就疑似出現強迫症狀,看電視的時候呼吸數數、過馬路一定要來回跑一定的次數。

初一時,張凱讀了一本名人傳記,看到有一個名人吸過毒,他隨即也擔心自己會吸毒。有一次,他放學路上吸了二手菸,他馬上感覺自己中毒品的毒了,心裡總是放不下。父親只好特意買來香菸,抽給他聞,證實這不會讓人中毒,他才慢慢釋然。

他8歲起就有強迫症,還曾被診斷為雙相障礙,到底是什麼緣故?

圖片來源於網路

又過了一段時間,張凱又突然懷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雖然自己知道按照艾滋病的傳播途徑,自己不可能會患艾滋病,但就是無法控制這種恐懼,陷入“恐艾”,害怕出門,躺在床上,無法起床,父親揹他到縣城醫院抽血檢查,一切正常,但他還是不放心;又到市一級的醫院檢查,指標正常,張凱才慢慢打消疑慮。

雖然不“恐艾”了,但那段時間張凱在學校容易心慌、心煩,集中不了注意力,但回家休息一下又緩解了。

初三時,張凱變得愛發脾氣,跟家人吵架,摔東西,他母親因為他不上輔導課說了他幾句,他一拳砸在玻璃上,導致手指受傷送院治療。

到了高一,張凱又冒出了強迫症狀,特別怕髒,不肯住校,說學校的水不乾淨,在家洗手次數明顯增多,也不敢觸碰門把手。在學校心煩、心慌、注意力不集中的症狀也進一步加重,但一出學校,心慌就減輕。

也就是從這個時期開始,張凱一家不斷帶他求醫。從病歷資料上看,張凱曾到當地縣城人民醫院、市級精神衛生中心,河南省精神衛生中心、北大六院、北京的民營精神專科醫院等地就診過,先後被診斷為強迫症、精神分裂症(觀察)、雙相障礙、抑鬱症伴妄想狀態等,吃過10多種藥物。

在這4年的求醫期間,他也無法長時間堅持學業,輾轉換了7、8所學校,都是頭幾天狀態還可以,但讀了幾天就堅持不下去了,大部分時間都休學在家。

而且,隨著病情不斷加重,張凱的表現症狀不斷地發生變化。

有一段時期,張凱出現了敏感多疑的表現,在人多的地方就心煩,對空氣中的刺激性氣味非常反感,有時覺得同學和陌生路人說自己的壞話,情緒偏激。

張凱還出現過“網路成癮”,在家就是玩遊戲,直到半夜才肯睡覺,頻繁向父母要錢買遊戲號、遊戲裝備,父母不肯給他就威脅跳樓。他還總是抱怨父母沒本事,覺得身邊的人很愚蠢,覺得自己很聰明。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父親帶他到河南省精衛中心住院治療,才慢慢消失。經過藥物治療後,怕髒減輕了,在外的心慌也有所緩解。

此後,張凱有過一段穩定期,也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學習。但很快,隨著學習問題和多次戀愛失意,張凱又出現波動。多次自殘,有自殺念頭,透過大手大腳地花錢和暴食來尋找一些快感,但過後又感到無聊、焦慮。

以上情況都是父親在文字材料裡介紹的。在面診開始後,父親介紹的情況也大多都是這些。

父親總結,兒子這幾年來就是煩躁、焦慮、經常發脾氣。愛玩遊戲、愛買東西、愛找女孩談戀愛這些行為都過去了。現在,張凱雖然勉強考上了個大專,但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毫無動力和方向,問他有什麼興趣,他也說沒有,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怎麼幹,總在宅在家裡,“不接近現實”。

父親說話的口音較重,語速較快,介紹的時候說的基本都是具體的事件和行為,看過什麼醫生、吃過什麼藥,但很少講他作為父親對兒子病情的想法和反思。

張凱身材高大,神情平淡,父親說的時候他基本就安靜地坐在一旁,除了在父親講到他愛跟女孩子談戀愛時,他靦腆一笑,整個人看起來是有點無精打采,但還算放鬆、自然。

何主任耐心地聽父親講完,但沒有做任何評價。把父親請走後,主任先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們機構和他的跨學科經歷。

然後,他對張凱說:“剛才父親講了很多,你也聽到了。雖然你一直沒說話,但我覺得可能中間有一些事情,他講得未必對,你有你的看法。而且我認為,父親剛才講的都是表象。你自己覺得,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張凱想了半天,說,“這裡面的事情太多了”。

見患者比較慢熱,何主任只好主動出擊。“那我們就從你的強迫症狀說起吧,爸爸說你初二突然恐艾了,到底怎麼回事?”

“初二的時候我們有一節生物課講到了艾滋病 ,我就開始焦慮煩躁了,感覺害怕會得艾滋病。老師講了艾滋病的傳播途徑,我都知道,艾滋病不可能透過空氣傳播的,但我就懷疑空氣中到處都是病毒,就是過不去,就是害怕”,張凱說。

他8歲起就有強迫症,還曾被診斷為雙相障礙,到底是什麼緣故?

圖片來源於網路

“在課堂上老師是怎麼講的?有放出來一些非常引人不適的圖片嗎?”何主任問。

“對,講到這個病的嚴重後果時放了照片。我自己也深入地看了一些其它材料,讓我特別害怕”。

“但當時班裡那麼多人,別人也看了,為什麼就你那麼恐懼呢?”主任追問。

“我也不知道,總之那時候老想著這個事,嚴重到只能躺在床上,身體都動不了了,害怕一接觸東西就會感染艾滋病”,張凱苦笑。

“你的所謂強迫症狀是不是很小就出現了?”何主任往前追溯。

“嗯,那時讀小學2年級左右,正好是北京奧運會嘛,我在電視上看比賽,總是忍不住一邊吸氣、呼氣,然後數數。就是比如說,我規定自己呼氣時要數到第五下,才能吸氣,吸氣也要數。這個行為持續了好幾年。”

“還有在馬路兩邊來回跑,一定要跑到某個數量才肯停下來。那時候我小,爸媽也沒有意識,我自己也沒有意識,只是覺得一定要這樣做,也不覺得是不必要的。但現在想起來,覺得可能是一種強迫吧”,張凱說。

“還有更早的嗎?幼兒園有沒有類似的行為?”

“沒有,我印象中沒有。”

“你這個在精神科裡面有一種專門的診斷,叫做‘艾滋病恐懼症’,簡稱恐艾症。這件事當時對學習有一定的影響吧?”

“有。其實8歲呼吸數數的時候,就對學習有點影響。我在上課時不會數數,但想起來這個行為就容易走神。所以我小學成績也只是中等,家裡也不怎麼管,放任自由。”

“初二我害怕自己得了艾滋病後,父母也沒有往心理疾病方面想,只是帶我去醫院檢查艾滋病,發現沒事,我才放鬆點了,聽課狀態相對好一些。”

“後來懷疑自己中毒的事,就因為吸了二手菸?因為你看過關於二手菸的危害?”何主任問。

“不是不是”,張凱擺擺手,“那是一次放學回家路上,我經過一個正在抽菸的人,那煙味飄出來,味道特別濃,特別香,我覺得這個煙是不是有問題,怎麼會那麼香。”

“我就聯想到這煙裡面是不是摻有毒品,我覺得自己吸毒了,完蛋了,又嚇得出不了門了。這次老爸沒帶我看病,他本來也是抽菸的,後來戒了,為了我這個問題他特意去買香菸,吸了一口,讓我聞了一下,讓我明白煙味就是這樣的。反正也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相信自己沒中毒”。

“後來就上高中了,我中考考得不好,去了一個普通班級。那個班的紀律特別差,我很心煩,想學但是學不進去,脾氣就很暴躁。”

“其實吧,初三脾氣就開始暴躁了,我感覺就是以前一系列的事情慢慢積累過來的。反正到了高中,學習狀態已經不好了,雖然心裡明白要學習,但已經不愛學習了,煩躁。”

“所以後來換了班級,換了很多學校,還是學不進去,對嗎”,何主任說。

“對,本來以為是環境不行,但後來發現是自己不行,越來越暴躁”。

“那我基本明白了。還有一個事,爸爸說你高中就談戀愛了,又要割腕又要自殺的,看得出來這對你影響很大。那到底是因為談戀愛也影響了學習,還是覺得學習學不進,乾脆談個戀愛?”何主任問。

“我就是想跟女生玩吧。我自己分析的,可能是因為我媽媽的緣故,媽媽和我一直睡到初一下學期,很晚才分床,可能導致我對女生有一種特別的感興趣。我特別想跟女生交往,談戀愛,想親近、親熱。但並不是非要跟人家發生什麼關係。”

“我爸說我有段時間花錢大手大腳,很多時候就是在女孩身上花錢,討她們喜歡。但是我談的每一段時間都很短,有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有一次是一個網友,她也被診斷抑鬱症,還嘗試自殺過幾次,我還勸她。結果她跟我分手之後,我自己也割腕”。

“就是那時想過死?”

“不只是那一次,這幾年都有幾次不想活的念頭,但實現起來就不敢了,就是沒有活下去的興趣”。

“但你爸說你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能力很強啊”。

“是,我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很厲害,覺得自己可以創業,搞個專案之類的,但現在沒有這種想法了。”

“那現在喜歡做點什麼?還是那麼想談戀愛嗎?還是打遊戲?”

“我現在對談戀愛沒有以前那麼感興趣了,說不清原因,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至於遊戲,現在基本不玩了。就偶爾看看知乎什麼的,打發時間”。

“我很好奇,你當時沉迷遊戲到了什麼地步?”

“我那時候真的很瘋狂,可能真的是網路成癮了,我爸還把我送到一個戒網癮的學校,進去第一天我就被教官修理了一頓。我很小的時候就對遊戲特別迷戀,4、5歲的時候就看老師玩夢幻西遊,我很愛玩,幾乎整天都在玩遊戲。”

他8歲起就有強迫症,還曾被診斷為雙相障礙,到底是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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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遊戲是暴力的嗎?比如說恐怖、血腥和懸疑之類的?”

“基本所有熱門的遊戲我都玩遍了!打打殺殺的,魔幻的,什麼都有。爸媽也沒管,他們對我的管教比較自由。”

何主任還跟張凱繼續討論了玩遊戲時的感覺和情緒,又仔細問了他對父母教育方式的評價,最後談到了他的人生規劃。

“我當然希望自己有個好的未來,但感覺特別困難。我上的是專科,學校和專業都很一般,學不到什麼東西,就是混文憑。”

“我現在最迷茫的不是學習了,畢竟已經過了高中階段了嘛,我是考慮將來我得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啊,得有基本生活的保障和能力啊。剛才你也跟我探討我感興趣的領域,但我真的想不到,我覺得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生活一潭死水”。

張凱的語氣也似一潭死水。

在整個敘述過程中張凱的情緒幾乎沒有多大波動,而是非常平靜地敘述自己過往的經歷。本是二十出頭、朝氣蓬勃的小夥子,但他的激情、希望和行動力似乎都磨滅殆盡了。

何主任又深入地瞭解了張凱其他的狀況。把父親請回來後,何主任開始分析病情。

“首先講診斷。我認為你以往看過的醫生診斷為抑鬱症、雙相障礙和強迫症都是可以理解的。你現在就明顯處於抑鬱狀態,而你曾經自以為很厲害、能力很強,聽起來從症狀上確實符合輕躁狂發作。當然你現在沒有這種感覺了。”

“還有強迫症,你8歲就有呼吸數數行為,你說當時沒意識,現在回頭想覺得像是強迫症。其實,按照原來強迫症的診斷標準,你這不屬於典型的強迫症狀,因為你並不覺得那樣做是無必要的,用臨床的話來講就是,沒有反強迫。當然,你說你那時年齡小,這可能是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你的經歷有點不太一樣,表面看起來你沒有什麼明顯的創傷。父母雖然會說教一下,但總體管得不嚴,你印象中也沒有打罵。學校的老師、同學好像也沒有給你造成傷害。”

“但你又實實在在地出現過恐艾、懷疑自己吸毒、怕髒等強迫症狀,還嚇得下不了床,說明到了重度抑鬱程度了,挺嚴重的。根據你現在的反饋,加起來,你從小到大至少有過5次強迫症狀,具體害怕的東西不一樣,但其實都是類似的,心理本質都是一樣的,高度的焦慮,擔心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8歲起就有強迫症,還曾被診斷為雙相障礙,到底是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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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們的臨床經驗,強迫症狀的背後是疊加性心理創傷,那你的創傷到底是啥呢?我覺得目前不是特別明瞭,可能有一些創傷你忘記了,有一些父母無意中的言行對你造成了影響,如果找到真相,可能就得透過深度催眠去找了。”

“但是,從我們剛才談的內容裡面,我覺得至少有一件事可能造成了創傷。”

何主任稍微停頓了一下。

“有可能是你玩的遊戲,還有你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狀態。我剛才特意問了很多關於遊戲內容的問題,為什麼呢?因為根據我們現在治療過的案例發現,很多孩子是在玩遊戲的過程中,那些畫面、情節、氛圍對他們造成心理創傷。”

“這個創傷不是很多人理解的那樣,以為是玩遊戲對這個人的情感造成了傷害,不是這樣。而是說你玩的時候注意力超級集中,其實就相當於被催眠的狀態,尤其是如果玩血腥的、恐怖懸疑的遊戲,你的情緒和意識一直繃著、緊張、甚至有點害怕,還有那些畫面對你的衝擊,都能成為病理性記憶”。

“同樣道理,我們治療過的很多青少年不是因為遊戲,而是看了一些消極的小說,動漫,比如《人間失格》什麼的,如果他們本來內心和情緒就非常壓抑,這些作品對他們的心理影響就更大了。”

何主任稍微展開講了一下我們以前分享過的案例——小俊,他也有存在大量的強迫行為,被診斷為強迫症共病雙相障礙,有的醫生還考慮其有抽動症。在小俊的治療後期,他還出現了驚恐發作,高度焦慮,一睡覺就極度恐懼。

在深度催眠下發現,他的病理性記憶中存在大量光怪陸離的畫面,小俊也無法說明這些畫面的出處。經過與其深入交流,這很可能有與他曾有一個暑假沒日沒夜地看恐怖電影,聽恐怖故事有關。

所以,何主任猜測,張凱的強迫症背後的高度焦慮,很可能與他過度使用網路遊戲有關。

“而你的學習障礙,很明顯是由於強迫行為而繼發。從小學數數到後來的怕髒、洗手,每一次出問題都對你的學習狀態有很大沖擊,尤其是初二的‘恐艾症’。整天惴惴不安,連出門都做不到,還怎麼集中心思學習呢?”

“當你知道學習的重要性時,你已經失去了良好的學習狀態了。心煩氣躁,學不進去,高考不如意,這些都是你形成強迫症之後繼發的創傷,這又反過來加重你的病情。”

“所以,從現在資訊來看,一些特定的創傷導致你的強迫行為,然後繼發了學習障礙、情緒障礙,中間又有戀愛的挫折,再加上你對自己一直缺乏目標和規劃,便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爸爸,你說他懶,做什麼事都堅持不了,這只是表象,他有心無力了,他自己也不想這樣。現在關鍵的是不要去指責、一味地督促,而是想辦法怎麼慢慢地調整狀態。”

“張凱,你說現在學習已經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了,而是穩定的工作。但我的看法正好相反。你現在讀了一個一般的專科,覺得學不到什麼知識,你也沒什麼真本事,這是事實。但正因如此,你才更加需要學習,去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然你拿什麼去跟人家競爭,去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

“所以,在你以後的道路上,學習是不可或缺的。你才20歲,一時的落後不是一生的落後,只要有終身學習的習慣,有打不敗的高逆商,就有可能實現彎道超車,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要從現在起,慢慢調整你的學習狀態”。

可能是覺得張凱目前接受我們的治療並不現實,何主任向張凱提供了一些調整狀態的具體方法,如何分步驟進行,如果在無法得到高效創傷修復的前提下,也能自我慢慢地找回學習效率;他還提醒了父親如何配合兒子的行動。

最後,何主任還給張凱打氣,“我知道,你看了那麼多大夫,吃了那麼多藥,你對自己看不到希望,我到底能不能好?心裡沒底,想著是不是這輩子就完蛋了。你一定要知道,你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只不過是快一點、慢一點的區別。”

“你的藥物要堅持吃,堅持系統化的藥物治療,藥物可以幫助你穩定情緒,少走彎路,而且你服用藥物後副作用並不明顯,這是幸運的事。但不要太在意精神科診斷的標籤,那只是表象,你心裡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有什麼途徑可解決,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一邊調整狀態的同時,一定還要一邊尋找你想做的事情。有了目標,你走出來的速度會更加快!”

寫在最後:

由於面診時間有限,何主任沒來得及深究張凱父母的教育理念。他們對孩子不打罵,但為什麼會寬鬆到孩子小學低年級就沉迷電子遊戲就不管不顧?是忙於生計,無暇顧及?還是覺得孩子只要不出亂子,玩玩遊戲沒啥問題?

雖然,張凱的強迫症到底是不是由於玩遊戲造成的病理性記憶,謎底還沒揭開,但一味放任孩子去接觸暴力、血腥、恐怖和懸疑的遊戲、書籍和電影等,這存在很大的風險,臨床中已有大量的例子給予家長警示。

還有,張凱沒有目標,從小到大都沒有。這也從另一側面反映出他父母的教育方式不僅是寬鬆,更可能到達了“忽視”的地步。父母對其從小缺乏對學業的重視,更加缺乏人生規劃的引導,只是等到他成年了,才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該有目標和動力了。

所以在面診中,我明顯感覺到張凱的心理年齡偏小,沒有與他年齡相符的、較成型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只是朦朦朧朧地知道要有收入、要踏出社會,但他不知道如何實現,從何入手。他前20年的生活都是在學校、家庭這兩個小圈子裡的,後期更以休學為主,他並沒有多大機會去接觸社會,更沒有人就社會和就業問題給他引導。

當然了,張凱的父母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們只是沒有意識,可能他們為了保障孩子的物質條件已經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

如今養孩子的標準真的比以前高了很多,不只需要拿糧食灌溉,讓他們的體格成長,還要給予精神上的指導,讓他們的思想也得以開花結果,這真是極大地考驗父母們的耐性和智慧。願與父母們一起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