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斌晨語】從“賦權社會”到“吏為民役”的追尋，理解柳宗元的“千萬獨孤”

以下文章來源於想動侯 ，作者xuzhou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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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鄭永年的文章，“為什麼中國的改革動力來自地方？”，文中提到，“權力下放給了地方，地方就會腐敗。怎麼辦？這就要求權力在下放給地方的同時，也必須下放給社會。沒有社會的被賦權，地方的腐敗就會變得不可遏制。”

鄭的結論：社會的參與會給地方政府造成有效的壓力，增加地方政府的透明度，使得地方政府對其下轄的人民負責。“很多人總是恐懼於社會權力。這是因為人們總是把社會權力和政府權力對立起來，好象兩者是一對矛盾。其實不然。唐朝的柳宗元就明確看到了人民的權力可以是皇帝權力的基礎。”

柳宗元的哪篇文章提到的？查了手頭的《曾文正公全集》第七冊，經史百家雜鈔卷七倒收錄了兩篇柳宗元的文章，分別是《伊尹五就桀贊》和《平淮夷贊》，讀了一下，好象說得不是這個意思；又翻手頭的《古文觀止》，卷之九唐宋文倒收錄了柳11篇文章，好象談得也不是鄭所說的意思。

上網一查，網上倒有不少柳宗元民本思想的論文。讀了幾篇論文後，才搞清楚，鄭教授所說的思想，來自柳的一首樂府詩《貞符》的序，原文為“臣為尚書郎時，嘗著貞符，言唐家正德受命於生人之意，累積厚久，宜享年無極之義，本末閎闊。”生人之意即人民的意願。序中另一句話，更是振聾發聵。“是故受命不於天，於其人；休符不於詳，於其仁。惟人之仁，匪祥於天；匪祥於天，茲惟貞符哉！未有喪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壽者也。”

公元九世紀，歐洲正陷入最黑暗、最混亂的年代，中歐比照，柳的民本思想無疑是劃過歐洲黑暗天空最亮麗的曙光。

貞符這篇文章寫於永貞元年，即公元805年，然而，永貞革新失敗，文章還沒寫完，柳宗元就被貶永州。807年，如果不是同樣被貶永州的吳武陵相勸，柳宗元可能就不會完成此文。808年，柳40歲，完成此文。

柳宗元“吏為民役”的思想，出自《送薛存義之任序》。“且告曰：‘凡吏於土者，若知其職乎？蓋民之役，非以役民而已也’。”全文雖僅241字，卻論述了千百年一個重大的政治理論命題，即官吏的職責及官民的關係。

一個小插曲，被貶後，柳的境況可以“悲慘”二字形容，先是母親病故，後又愛女夭折，自己流離失所。同因革新失敗被貶郎州的劉禹錫看老友心境落寂，心志消沉，為其寫詩一首，鼓舞友人，便是那首著名的《秋詞》，“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被老友鼓勵，柳宗元才重新寄情于山水，寫出讓人稱道的“永州八記”。不過，真正讓柳萬世傳名的，卻是那首寫盡孤獨最高境界的小詩《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苙翁，獨釣寒江雪。”有人認為是，藏頭詩，千萬孤獨。據載，蘇軾讀完此詩，發出感慨：“殆天所賦，不可及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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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慶斌晨語】從“賦權社會”到“吏為民役”的追尋，理解柳宗元的“千萬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