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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展成了健美比賽,新人個個“肌肉”閃亮!

2022-12-30由 書法臨池 發表于 畜牧業

貧字篆書怎樣寫

最近,筆者認真讀了四大本厚厚的《第十二屆全國書法篆刻展覽作品集》,略談感想如下:

一、傳統是把什麼樣的“尺子”,技術能解決所有問題麼?

十二屆國展,在嚴格的評審機制下,評委們就是用自己對於“傳統”的理解當做“尺子”來評審這五萬多件作品的,由於不同的理解或經歷,無形中把傳統法帖中的技巧,當成一個恆定標準。從五萬多件來稿中“篩選”一千多件作品,在技巧精熟、技法到位上好像接近滿分。沒有缺陷、技法精微就是我們認知的“傳統”麼?這些作品在形態上和傳統靠近了,但在精神上卻偏離了傳統。傳統是“不破不立”的,這些作品只是延續了傳統表象的形態,對於傳統的大複製、大融合成為當下“不是傳統的傳統”。

國展成了健美比賽,新人個個“肌肉”閃亮!

如何學習一門新技能?有人說:模仿、模仿、再模仿。對照轟轟烈烈的國展“運動”,也是“模仿模仿再模仿”的競技場。書法必須“模仿”,這是作為這門藝術所必需的第一步驟,只是國展都辦了幾十年了,還在這“第一步驟”上不斷往復,難道這就是我們所能認知的傳統嗎?

當代書家,入展國展者大多把書寫技術玩得精熟。由技進道,道由器顯,藝術不管怎樣表現,都要講“道”,作品觸動人、令人感動,方為正道。

二、國展作品的背景

近40年的國展舉辦史就是當下國展的背景。第一屆國展1980年在瀋陽首辦,當時由各省書協選送(有的省份書協未成立,由省美協組織送稿)。1981年中國書協成立,依然將1980年全國展列為首次。1999年七屆國展前,作品集都是一本。七屆國展後作品集愈來愈厚,十一屆和十二屆國展可謂等量齊觀。國展40年中,前四屆還能看到很多老書家的作品。那些作品都保持了老書家的個性,耐人尋味。五屆國展以後,老人漸少,一批新人成長起來,甚至以十年為標準,出現了幾代。十二屆國展評委班子就是這以後幾代的入展者、獲獎者所組成的,以他們的經驗、眼光、審美觀來評審浩如煙海的當代人的作品,無形之中,作品中所能看見的就是他們的影子。換言之,可將評出的作品看作他們這些年“創作”形態的延續,書法審美慣性的延續,當然也是評委觀照下的選擇。所以,國展作品的時人之風,比比皆是。與古人意趣相隔遙遠。這是在創作新的時風嗎?我卻看到的是精神狀態的萎縮。愈來愈嚴格的評審機制,評出的作品是精彩,還是庸俗?

書法的學院性背景,已對國展產生巨大影響。同樣是學院性,沃興華之類的風格已完全邊緣化,陳忠康、陳海良之類的風格也不再新鮮。於是,國展中探索性、現代派作品缺乏,評出的大多是評委們所要的傳統,大多是戰戰兢兢地對經典範本的複製。這就是國展的背景,複雜而又簡單,重複而又無奈。四十年中我們是在不斷地“發現”和熱潮之中進步的,每一個書法資源的開掘都成為了熱點,當年出現了“王鐸熱”“魏碑熱”“章草熱”“拼接裝飾熱”,到了2010年左右,二王書風成為國展主流了。四十年後,傳統沒有了熱點,各類來自傳統的表現,應有盡有,比的是功力,比的是效果。四十年,書法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書法也形成了一種巨大的慣性。國展是這種“慣性”的繼續延展與深入。

國展成了健美比賽,新人個個“肌肉”閃亮!

國展在不斷總結經驗之下形成了一種特殊的藝術評審機制。劉藝先生當年主持了第二屆到第六屆國展的評審,他曾對筆者說,我們是在一屆一屆的基礎上逐漸形成了一種成熟的評審機制。現在中國書協評審制度建立之詳細、之縝密,完全可以作為範本在不同的藝術評審機制下執行,既實用也超前。2000年前,有的書家用化名,可以入展幾件。從七屆國展之後,杜絕一人多件作品入展。八屆國展在西安舉行,把有兩件已入展者去掉一件。十二屆國展改革,規定個人可以不同書體多件作品入展。

國展有給人“店大欺客”的錯覺。從九屆國展開始,每屆收稿大多在五萬件左右,承辦方不堪其累,評委們也不堪其累。十二屆國展,規則愈來愈細,先後制定了《全國第十二屆書法篆刻展覽評審辦法》《全國第十二屆書法篆刻展覽評審流程》《全國第十二屆書法篆刻展覽評審行為守則》,嚴格規範評審程式和工作行為,全體人員簽訂自律《承諾書》。評了近一個月,成為書法展覽評審的“馬拉松”。

三、十二屆國展印象

十二屆國展,可謂是技法的大集中、大演示,周秦漢唐、真草隸篆、蘇黃米蔡、魏碑磚銘,林林總總,都有嫻熟精微的表現。四十年的國展運動,迎來今天書法技法表現的豐富多彩,這首先應該感謝當代印刷技術的發達以及書法競技與展覽,使書法愈來愈像一個技術活,書寫技術功夫若不過關,絕對和國展無緣。功力也不能完全以年齡為限,據筆者瞭解,七屆國展就有20多歲的年輕人入展。三四十歲左右作者成為展覽入展主體,是在十屆國展後。而學院專業背景的年輕人愈來愈多,則集中體現在十一屆、十二屆國展中。年輕人的靈氣和才學,接受新事物之敏銳,讓人可喜可嘆。翻閱十二屆作品集,發現入過展的書家大概佔五分之二,新人數量不少,有的是年齡稍大的新作者。有人說,十二國展成了新人秀。老作者的面目和原來基本一樣,新人個個“肌肉”閃亮。這“肌肉”也不是尋常能夠“亮”的,也不知道熬了多少夜,費了多少神。一個展覽,我們在觀看之時,不斷地向經典致敬,向古人致敬,同時也為能夠呈現一定個性的作品而感嘆。

整個作品集看完,覺得草書最好,其次是楷書、行書、篆書、隸書。當代人重性情,喜愛草書的人愈來愈多,此次國展,有些草書作品有守於法又化於法的表現。有些草書作品,能夠放得開收得住,對經典的取法嚴絲合縫,有的人甚至還有發揮。楷書創作,搶眼的作品也不少,這幾年全國楷書水平的進步讓人欣喜。其面目變化之豐富,證明了楷書也有很大的開拓空間。行書創作,不盡滿意,二王,顏真卿,蘇、黃、米、蔡成為主體,往年能看到的倪元璐、張瑞圖、徐渭的風格基本沒有了,但整體還是比篆、隸表現略勝一籌。篆書、隸書的面目大量雷同,流風嚴重,篆書多是王友誼、高慶春、劉顏濤書風的翻版;隸書作品,有大量人學張建會、劉文華、王增軍等人的風格,當代書法作者在隸、篆創作上的獨立追求明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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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展覽,大尺幅的創作很多,作者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投入創作,有的人甚至用去幾刀八尺整紙。一屆國展,成為書家與書家、地區與地區之間無形的比拼。論功行賞,也成為有些地區慣行多少年的做法,各省的書協,還有數不清的名家工作室,看稿會和點評會,集訓班與指導班,層出不窮。中國書協從八屆國展的獲獎書家面試到本屆幾乎所有入展作者參加面試,蔚為大觀,將國展辦得如同過去的科舉考試一般了。這些都將進入當代書法的運動史,也為藝術與社會學發展提供了一個例證。書法國展在當代整個藝術體系中的“體積”、空間、社會影響和普及度,都將成為豐富的文獻資料。

總的來說,十二屆國展,充分顯示了技法屬性在走向極致、文化屬性豐富性不足,因為太像經典、克隆太多,容易使觀者產生疲憊感。雖然這個展覽將歷史上曾經不同風格的作品都體現出來,但依然沒有百花齊放的感覺,感覺在一條路子上走的人太多,同質性、重複性應該引起評委和創作者的思考。創新不足,寫得太熟,沒有“生”的感覺,如何在國展中刺激創新、鼓勵創新,希望以後國展的運籌者思考並能提出一定的措施。此外,還有評審的機制問題,大兵團體制化的運作,適不適合國展的評審?評審制度的繼續改革和深入依然是國展需要面對的問題。國展在當下的導向作用,不容置疑,我覺得愈來愈森嚴的國展評審,評出來的作品,對鼓勵書家個性的弘揚,都是有不足和有缺陷的。十二屆國展評審剛結束,作品集還未出版時,很多入展者就在微信中展示自己的作品,我當時看見很多都是小字堆積之作,在一件件入展的“瑣碎”風格的作品中,看到的是當代人精神的疲累萎頓,看到的是創造力的缺失淪落,看到的是個性因素磨光之後的那種巧妙精微。我們這個時代對傳統技法的掌握的確是惟妙惟肖,但這些瑣碎的作品並不能代表我們這個時代的激情和神采。

國展成了健美比賽,新人個個“肌肉”閃亮!

十二屆國展因為沒有設獎,獎勵的辦法也在改變。當下的書法家,愈寫愈像,彼此不分。如果讓古人活轉過來,看看他們的經典,被當下人玩得如此精熟,會作何想?今人玩技法,超越了古人。今人有形,古人有神。今人造作,古人自然。什麼是展覽體,十二屆國展應該可以看作是展覽體的大集萃,這裡的大集萃,是這一屆把前面多少屆的作品形制都集中展現出來了。十二屆國展,奔跑了快四十年了,“老隊員”鬆懈了,“新隊員”躍躍欲試,但最後都是一個方向。我認為,連續四十年的書法運動,探索也罷,傳統也罷,整個的審美感覺令人疲勞了,沒有了熱點,也沒有了爭議,這會是誰的問題呢?國展在莊重之中,失去了“奧林匹克”的意義,國展無形之中被淡化了。不管說得再好,很難讓人回頭看。現在是誰都沒錯,評委沒錯,組織沒錯,作者沒錯,程式沒錯?藝術呢?刺痛你、感動你、忽悠你,讓你久久徘徊不忍離去的藝術呢?

國展從來沒有如此嚴謹。錯別字審查過程淘汰了一大批已經入圍的作品,但評出來的就是現在這種水準:技術精良,面目相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集體無意識變為集體有意識,沒有神話,沒有傳說,只有現實。裝飾出來的浪漫與激情,情感空白的貧瘠……法國朗西埃說:透過特定的操作將各種要素和功能之間的關係組建出來,重新分配著可見物、可說物和可想象物。

四年一屆的國展,每一次對年輕的書法家和沒有入會的書法家都是一次馬拉松式的跋涉,因為中國書協規定,屆展入展一次即具備中國書協會員資格,對很多人來講,這就是最大的誘惑。

國展是不是全國書法家的“狂歡”?曾經是,現在已經不是了。作家童大煥說:不要以為加入了大眾的狂歡就進入了真理的窄門。真理,過去是,現在是,未來還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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