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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是陳阿嬌,被廢后我並不傷心,因為劉徹也沒那麼愛衛子夫

2022-12-29由 瑤池小故事 發表于 畜牧業

馳和弛有什麼區別

故事:我是陳阿嬌,被廢后我並不傷心,因為劉徹也沒那麼愛衛子夫

“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十八歲的阿嬌,與十六歲的阿徹,曾經是未央宮內最美的少年結髮。

彼時的陳阿嬌還不知道,少年的那句

“金屋藏嬌”會把

她困得那麼

久,那麼久

……

1

我的出身在那個時候還是尊貴無匹的,我的母親是外祖母最為寵愛的長女嫖,亦是於太皇太后竇氏

崩後的長信

宮一宮金珠寶器的館陶大長公主。

多年之後,我終於可以如此說:她是個有些野心的女人,亦是她間接卻親手毀掉我的一生。如果說阿徹的眼眸是令我溺入其中終生無處可逃的百里滄海,那麼母親精心安排的那次春日花宴,無異於推我入海。

那天我原本是極煩躁的,身上母親強令穿上的三重玄色深衣,皇室專有的顏色和樣式,在如此的南風薰暖之中合宜得有些可笑,小小的一身卻是翠華搖搖,好在我生來的一副好皮相還不會在青絲間滿綴的珠翠中失卻光華,否則今日這一番打扮可真成了活生生的多寶格。

阿徹,可想要姑母為你娶婦?母親膝上的孩子亦是玄衣,乍望比我尚要小些,眉目好看得頗似那個頻頻至家府中的王美人,

——我自是從出身何氏的女伴處聞得:王美人本嫁於長安顯宦金王孫,竟也拋下兩女自隱身份入宮,這樣的女子,呵。我仍只低首不語,我知道她想做什麼,我知道母親想做什麼。

那個孩子睜大潤如墨玉的眼眸答道:要。我轉首看他,這個劉徹倒仍是稚子心性,不似那一眾皇子為搏陛下垂憐做出少年老成的樣子來。

母親纖指一晃,明明指向的是為她奉茶的宮人,我卻在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微光。

——還有,她手指上的多寶戒指在豔陽之下真是刺得人眼睛發痛。

那個孩子從手中的桃子中移開視線,正好對上那個宮人因激動與渴望而漲得緋紅的面容。我跟著他瞥了一眼,杏眼,柳眉,的確算是個美人。我微笑著側頭,意料之中地聽見阿徹說:我不要。

他當然不能說要,否則母親怎能把她的獨女嫁作膠東王后呢?我的十指觸上自己瑩白如玉的臉頰,母親,我果然沒有來錯,這樣好的戲尋常哪裡能看到呢?

母親的唇際在注視到那個宮人的神情時有了嘲諷的弧度,又遙遙指向正於芍藥圃中的一張明豔的側臉,

——那張側臉由於母親的一指而略顯吃驚地迴轉過來,美如凝脂的手中仍執著花剪。阿徹自幼在宮中將養得白皙的腮畔流下一點晶瑩的桃汁,很是好看。當然,作為男子他自然是恨極這種類似於妙女的好看,他道:不要。

好戲在冗長的重複後逐漸變得乏味,我有些倦意。後世的史書載此事為:

長主指左右長御百餘人,皆雲不用。

雖沒有百人,花宴侍奉的宮人亦被母親指了個遍,亦被阿徹拒絕了個遍。我的手指掩在唇上淺淺打個呵欠,這兩人倒真是有耐性,不過有耐性的或許只是母親和阿徹的母親罷,畢竟阿徹也明顯地不願回答母親的一個一個提問了,他像是在看我,亦像是在看宮牆外的鶯啼柳帶煙。母親作為大漢長公主端莊尊貴的微笑帶上了胸有成竹,修長的手指終於指向她的獨女:阿嬌好不?

是的,我的名字是陳阿嬌。這是個被外祖母所喜歡的名字,嬌媚簡單卻流光溢彩的名字,外祖母嘗攬我於膝聲聲喚著:阿嬌,阿嬌。她不同於母親,目盲,心卻從不曾盲的竇太后是個真正為我所敬佩的女子。

好!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他是這樣回答母親的,我看著他含笑的臉容,有著剎那的怔然和釋然,終於結束了,我看戲般的苦刑終於結束了。館陶長公主和美人王氏間的姻親想必數日便會定下,只是我沒有想到阿徹會說出金屋這樣有趣的話來,金屋子麼?

真是個孩子。

風裡有著溼漉漉的香氣,母親與王美人對視的目光中則盡是瞭然。王娡低眉道:可惜阿徹這孩子沒有君王之分,要委屈阿嬌了。她的語氣一貫是類似於此的溫柔恭順,似楚地的海棠般楚楚地在天子前帶露而展,但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楚楚中隱藏著怎樣的危險。而母親則含笑為她斟滿青梅酒:阿徹聰慧,安知不能為東宮呢?

我突然覺得這兩人的謀算真是無聊至極,於是對身畔的阿徹伸出手去:隨我去長信宮。是近乎命令的無禮語氣,但阿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霍亮如水波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我:阿姊,你會嫁給我吧?

我心臟的跳動似乎頓了一拍,他軟軟的手指攥在我的掌心,他帶笑的眉眼就這樣注視著我,我不自覺地頷首答道:我會。

於是我們就這樣踏入深深的長信宮,目盲的外祖母無需任何宮人的回稟即敏感地感覺到腳步與往日的細微不同,她抬首道:是阿嬌罷,

——還有誰?

我素來是嬌縱慣了的,一徑提裙上階,半是跪坐半是依偎於外祖母身畔。阿徹亦並未行皇孫的俯身大拜之禮,撲至外祖母懷中的動作驚了架上的鸚鵡:祖母,是阿徹。阿姊要嫁給阿徹了。

外祖母搭在我掌心的手指忽地一顫,聲音中除沉穩外更帶上了皇太后的嚴厲:阿嬌,這可是真話?還沒問過陛下,館陶和王氏就率先定下姻親了,館陶

……也真是我慣壞了她。我伸出手去逗弄架上的鸚鵡,聲音刻意帶著女孩子對長輩撒嬌時的嬌脆:是真的罷,阿嬌哪裡知道這等事呢?

外祖母悠長的嘆息在長信宮中顯得愈發捉摸不透:你是真不知道麼?罷了,只是館陶思慮如此,不知是福是禍呵。阿嬌,憑你的性子

……

皇帝終是在王娡的軟語央求下應許了這門婚事,當然,只是默許。名義上的我和劉徹仍毫無瓜葛,但宮眷們的眸波轉向我時已經有著曖昧的笑意或者悵然的惋惜。實際上當時的我只當他是個孩子,他宮宴上被我攜在掌心的手小而白皙,沒有任何突兀的筋結,他會跌倒,跌倒後還會強忍著淚水。一直以來都是被嬌縱的我似乎從中尋覓到了一種樂趣,這可能是女子天生的母性使然,但我直至他九歲時才意識到,

——他是大漢的太子,未來的天子,我未來的夫君和君主。

宮中的宴席永遠是那樣多且禮節繁瑣,這本應該與我毫無關聯的一切,都因母親的權勢和所受外祖母的寵愛而束縛上我的足踝。阿徹已經在兩年前被立為太子,同年,那位溫柔恭順的王美人被冊封為中宮皇后。我不知道母親對這件事

參與

多少

,亦並不能說自己對這件令阿徹地位驟升的事無半分欣喜。

但劉榮,那個因慄姬失寵而被廢棄的臨江王就在這次宮宴的三月之前自盡。平心而論,儘管母親試圖與他的母親聯姻而遭拒絕,從而顏面盡失,但我並不多麼厭惡他,劉榮並不像慄姬般刻薄愚蠢,甚至是個寬和溫潤的人,但現在這個人就這樣死去,大漢的王皇后與長公主卻在府邸內飲宴。據說有萬燕銜泥於他的墳上,民間哀痛者甚多,然宮內真正悲痛的只有慄姬與外祖母罷了。這甚至不包括他的父皇,

――其實這亦正常不過,皇帝有太多的妻妾,同時亦有太多的子女。

教坊新採選的少女在殿內婆娑來去,袖上所繫的雪色綃紗飄然欲舉間將一曲踏歌舞到了將近天明。我徑直向侍奉在側的宮婢伸出手去:扶我去更衣。

宮婢維諾著躬身點燈,小小一點在暗夜中昏黃飄忽似一顆心。我在偏殿換畢一件輕薄如翼的蠶衣,手指輕揉著前額步出,眼前的人影幾乎令我驚叫一聲,

——這地方本不該有敢

打擾

館陶公主愛女更衣的人,更何況看著身形不過是個身量未足的男孩子。扶住我手腕的宮娥高聲喝問:何人?

孤你也不認得了?那個男孩子闊步走近,被燈火映亮的眉目昏黃卻如畫依舊,阿徹。我在鬆了口氣的同時想要伸手去撫他的鬢角,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然後他自然地接過宮娥手中的紗燈,眸光微微一瞥那個原本為我掌燈的宮娥,她幾乎是驚惶失措地小步退下了。長廊中頓時只餘兩人,九歲的他比我還要矮些,仍固執地凝視著我的眼睛,我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卻又覺好笑而不肯服輸,索性與他直直對視。

阿徹感覺到我目光中挑釁般的意味,他向歌舞內殿的方向走了幾步:阿姊,你今天在傷心。我沒有否認,為什麼要否認?一個人死了,即使與其素不相識,亦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罷。他的眼睛卻忽然兇狠得像只小豹子:他死了你為什麼要傷心?要娶阿姊的是我,如果我死了,阿姊會不會也這麼傷心呢?

胡攪蠻纏。這是我的第一反應,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這就是劉徹如許多帝王般可怕的獨佔欲,以及這句話蘊含著一種不再是孩子的情緒:吃醋。我說:真是孩子話,劉榮死了,跟你死了有什麼干係?

怎麼沒有干係?他死了,旁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快活!他從前是太子,我是膠東王。我喜歡的,珍重的,求都求不來的,他卻都有,甚至根本就不屑一顧。東西也是,東宮也是,你也是。他的母妃從前多麼跋扈,多麼喜歡欺負我母妃,阿姊你知道麼?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母妃,我也不喜歡你母親,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到後來甚至帶著哭音:阿姊,我只想讓你為我一個人傷心,我想造一座金屋子給你,讓你只是我一個人的,誰都搶不走——

彼時的我雖然比劉徹尚大兩歲,但可以坦白地說,這是我第一次為這個孩子所驚詫。阿徹倏然回首,墨玉般的瞳仁在暗夜中亮烈得像是鋒利的刀刃,剜得我兩頰微微有些發燙:

阿姊,我知道姑母本來不想把你嫁給我的!我都知道,姑母先是親自向慄姬提起要把你嫁給劉榮的,可是他不要你,

——或許是他母親不要,反正都是一樣!但是要你做王后的是我,我現在還要娶你做太子妃,將來我要讓你做大漢的皇后,我還要築一座金屋子給你。

可是,

——可是你為什麼為他傷心?為什麼天下有那樣多與他毫無干係的人為他傷心?為什麼宮闈內外都有那樣多的人說我踩著兄長的屍體才做太子,我母后一女事二夫百般謀取才做皇后?

明明我才要娶你啊,明明慄姬和那麼多美人從前都喜歡欺負我母親啊,明明我才是太子啊,

——為什麼啊?

於是,我在阿徹九歲時才意識到:

——他是大漢的太子,未來的天子,我未來的夫君和君主。我強迫自己理清對於阿徹的感情,終於寂寥地發覺彼時的我真的只把他當做一個孩子,皇帝的身體仍舊康健,大行令亦年年高誦著萬年千秋的讚詞,嫁娶,太子妃,皇后,對於我來說還是很遠的事情。但我知道這個孩子現在需要安慰,於是我有些無奈地吻上他膩在鬢髮中的眼淚。

我在銅鏡中無數次描朱過唇,但我仍記得並喜歡它本來的樣子,淡水樣的顏色,柳葉樣的形狀美好。現在我拭去殘褪的一點胭脂,將它本來的樣子印在阿徹的眼淚上。許多年後,我在長門內總能一遍遍想起那時我說的話:

因為他是個好人,所以我傷心,因為他對封地百姓很好,所以他們傷心,因為那些美人和皇子嫉妒你,所以他們要詆譭你。如果你死了,我會很傷心,比劉榮死了更傷心。但是如果想天下人都為你傷心,就做個好皇帝吧。

——我只看見阿徹逐漸柔和的神情,慶幸安慰的效果,卻忘記告訴他:一座金屋子永遠關不住陳阿嬌,能鎖住阿嬌只有一顆心而已,而好皇帝向來不會擁有一顆心。

十五及笄,十五初嫁。鸞從鳳屬,賀妃萬年。

上紺下縹,深領廣袖。明珠為璫,裁革為帶。

媵人百十,禮官夾道。跪呈璽綬,言稱敬諾

故事:我是陳阿嬌,被廢后我並不傷心,因為劉徹也沒那麼愛衛子夫

2

大漢從秦制尚玄色,我的今日便是目不暇接的玄色,我是茫然的,因為母親送我出嫁時笑言:阿徹從今日起便是我的夫君。夫君?那個孩子?他才十三歲。

宮闈內外的所有人都覺得我的這樁婚事實在是政治聯姻中難得的,甚至連母親的眼中都有著穿透權欲的幸福,這種眼神在我小時候她抱著我唱歌時似乎看過,她是真的幸福。

我喜歡看人的眼睛,這被教養禮儀的女官稱作不尊禮制,但這是母親教我的,唯一有用的東西。看著人的眼睛,無論他是什麼眼神都不要怕,你總會穿透他的眼睛看到些什麼,慌亂,慾望,抑或別的。我看著殿上向我伸出手去的阿徹,他的眼睛裡有什麼?太遠,我看不清,等我走近他時已經驚異於昔年的孩子,他現在是初顯玉樹的少年,他比我高,但是語氣卻有孩子的促狹:阿姊,我終於

……